第236节

    “额涅,水水,喜欢。”弘晏“严肃”脸,水水喜欢,不怕怕。
    “嗯,水水,喜欢。额涅喜欢。”清清抱着儿子,笑得甜甜。
    弘晏因为额涅身上水一般的气息赖在额涅怀里不想出来,却还惦记一件大事儿。
    “水水,妹妹也喜欢。”
    清清因为儿子可爱的模样,忍不住亲一口:“嗯。妹妹也喜欢。”
    …………
    弘晏高兴,兴高采烈地跑到他祖祖这里显摆:“祖祖,阿玛和额涅都乖乖,妹妹也乖乖。”
    师祖笑容慈爱:“我们的小弘晏棒棒哒。”
    弘晏挺起小胸膛:“弘晏棒棒哒。”
    和他阿玛一模一样的小自恋,师祖看在眼里更是乐呵。
    “祖祖和弘晏一起,写信给京城,好不好?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弘晏立马欢呼:“弘晏和祖祖写信。”
    这头他们高高兴兴地写信,那头看信的人,那真是哭笑不得——五台山是一个小瓶子,阿玛是一团水,额涅是一团水,弘晏和妹妹是水里的小鱼儿。
    皇太后笑得见牙不见眼:“瞧瞧我们弘晏小乖乖,多孝顺。”
    皇上满心满眼骄傲:“弘晏很有天赋,这画儿真好看。”
    皇后真心感激:“阿弥陀佛。师祖就是会教孩子。我们弘晏都知道关心阿玛额涅了。”
    哈哈哈,哈哈哈。三位大佬一起喝茶,一起笑哈哈地对着弘晏的画儿夸夸夸。
    临分别的时候,皇上总觉得哪里不对,一琢磨,不乐意了,怎么听都觉得皇后在说他不会教导孩子。
    可皇上想反驳,没词儿。
    皇上郁闷脸:“这日子还浅,太医都说不准。怎么弘晏就喊‘妹妹’?”
    皇太后:“妹妹才好。哥哥妹妹,后面再有弟弟。”
    皇后:“妹妹好。哥哥弟弟之间有个妹妹,不会打架。处得好。”
    皇上:“……”
    憋气脸:“出海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皇太后满脸笑容:“定下来。保康有这份儿孝心,我们一起出去看看。”
    皇后:“定下来。好好保养身体,陪着他们出海看看。清清、弘晏、小娃娃都去,我这不去也放心不下。”
    皇上“矜持”:“皇额涅和皇后都要去,那玄烨也陪着。”
    皇上在皇太后和皇后这里吃瘪,在南书房找回来。
    “你们瑞亲王就是会折腾,朕要他造一支大船,结果他弄得跟少年人玩水一样,可他非要造,他皇祖母和他额涅都当他是小孩子一样惯着,朕啊,只能是跟着再年轻一回。”
    诸位大臣:表面恭维,内心呵呵。
    皇上你就显摆吧。
    皇上可不是要显摆?
    这些年来大清国不断开疆拓土,新兴的中下层人家中有能耐的都一窝蜂地去新地盘,老一派王公贵族固守自己的地盘没有担忧,一直对改革没有动刀兵反对,哪个国家哪个朝代能这么安安稳稳的过渡?
    皇上志满意得。
    “之前你们瑞亲王对朝廷不断扩大的官员体系意见很大。说朝廷不断开新衙门,不光没有互相监督还互相联合,还加重国库负担。朕本来挺担心,可这裁减一番,看看,也运作正常。”
    “老百姓都说办事效率高了。官员们也说轻松了,没有那么多弯弯道道,可以有更多的心思做正经事儿。
    朕琢磨着,这还是因为大清国的地盘大了,机会多了,父老乡亲们也都有见识了……整个大清国从上到下整体拔高一大截儿……人的精神气儿都不一样了。”
    各位大臣心情特复杂地跟着哈哈哈笑。
    张廷玉看看同僚们的反应,出列:“回皇上,臣以为这可以打一个比喻。以前人口不到两个亿,现在是三亿五千。
    以往每年税收只有四千万两银子,年年赤字。现在两个亿白花花的银子,年年有余。”
    “这就好比,一个鸡蛋一伙儿吃,三个鸡蛋两伙人吃。再加上两个亿的银子随着火车和拖拉机、大船,一起流通开来,可以说是四个鸡蛋两伙儿人吃,吃饱,有剩余。”
    皇上听得哈哈哈大笑:“衡臣说得好。吃饱,有剩余,就去读书,古人说‘衣食足而知荣辱’,果不其然。
    我们大清国要做真正的礼仪之邦,各地方学院里的学子们,不光要学好四书五经、算法技艺,更要学习礼仪礼貌、律法条文。智商是天生的,但礼仪礼貌见识不是。”
    顿了顿,他老人家又感叹:“很多事儿,都是‘民不举官不究’。这是不对的。有问题没人说出来,没人解决,日积月累……大清危矣。”
    这头皇上在南书房听一通“龙屁”,发表一通训话,心情倍儿爽;那头保康也收到胤禩的账目清单,看完后也特舒爽。
    “……谢谢保康哥哥的提点,福晋放松下来后,也是有事儿忙活,精神好了很多,每天笑哈哈的,弟弟也开心。
    弟弟拿着十万两银子,山子张说庄子上只要五万两足以,弟弟打算用剩下的五万两做点儿小买卖。弟弟在京城逛了逛,看了看,平日没在意的日常小事儿,惊得弟弟睡不着。
    以往南城一个小四合院,二百两银子,现在五百两银子买不到;西城一个四合院,以往五百两银子能买个凑活的,现在一千两银子要托关系……
    不说这东西南北四城,就是周边的县城,那房子的价格也是飞速上涨。
    可是,以往四个外城区普通人家里,一个月只要花三十两银子就可以过上安稳的小日子,现在也是,因为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价格没有大变,还有降价。
    家家户户一只狗,一只猫,一个天井,一个葡萄架,两家仆人,两三个读书的孩子……看得弟弟羡慕得来——
    还有那路费,没有火车之前,有那赴考的举子从家乡进京,至少几十两到上百两银子,现在只要一张火车票,最多二十两银子。更不要说以往那很多撑不住长途跋涉病在路上的。
    衣服、布匹、瓷器、玻璃、肥皂……这些日常用物的价格都是低到吓人,可是卖家说薄利多销,真没亏。
    当然,几十几百两银子,要是买个古董古玩字画之类的,就大大地不够了。这些贵重物事的价格一直飞速上涨,一部最新刊印的《大清律》五十两银子,价格只涨不降,还要排队抢。
    弟弟和福晋琢磨着,暂时以稳妥为主,打算在外城的外围,对了,整个外城已经没有地儿了,以前都嫌弃“南贫北贱”,现在出来一套房子再破也好多人家在抢。
    话说回来,弟弟打算在外城的外城买一些地造房子,再卖出去。当然弟弟对设计不大懂,弟弟出银子负责建造,胤禛哥哥负责画图装饰……
    保康看着信,乐呵得来——
    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弟弟合伙儿做生意,做房地产,很可以!再想想他大哥和太子哥哥刚刚寄回来的一封信,信里头满满的都是对外面世界的惊叹,对自己那些曾经的狭隘的愤怒……
    曾经他那九辈子的各种梦想嗷。保康哈哈哈大笑,抱着胖儿子,笑得太阳般灿烂:“阿玛的小弘晏,阿玛给弘晏也置办几条街的房子店铺。”
    弘晏没听懂,但是阿玛高兴,弘晏鼓掌:“逛街,逛街。”
    “好,阿玛带弘晏去逛街。”
    保康当即就抱着胖儿子去逛街。
    …………
    五台山下的大街变化大又不大。
    一样的刚进入九月天就穿起厚衣服的各族人们,一样的美食,一样的美酒,一样的说书人,一样泼辣的姑娘彪悍的儿郎……
    “吉日格拉你也要去做官?你科举考了吗?”
    “不科举不能做官儿?我要去南美洲做运河勘测,河官也是官。”
    “行,大官人有礼了。那南美洲真要挖运河?”
    “那可不?我们王爷规划的。直布罗陀、苏伊士运河、太平洋、巴拿马运河、大西洋……这不就是一个圈儿?我们大清这可是四通八达,处处有路。”
    “那是王爷规划的,和你做官儿有关系?前儿东街的三娃子还说,他不要做官就要做木匠。”
    “人各有志。做木匠也好,做官也一样,都是一个爱好。我说老哥,现在都改革了,你还啥想法那?你知道那京城的木匠多金贵吗?说句不好听的,会做官的做不来木匠。”
    “这话有理。哎吉日格拉你能说出来这话?你咋不继承祖业做木匠?”
    “我大哥做了。我要出去闯一闯。”
    两个人的聊天引来更多人参与,一人一句都是有关于他们的新生活,新希望。
    保康听得乐呵,只注意避开来来往往的行人和牛羊鸡鸭,一个没注意,胖儿子就偷偷伸手……
    “一天只能吃一颗糖葫芦。”保康一个动作,胖儿子手里的糖葫芦到他嘴里。
    弘晏眼睁睁地看着他阿玛吃了他的第二颗糖葫芦,张嘴就要哭嚎。
    亲亲阿玛特淡定:“煎台蘑,要不要?”
    “要——四颗,六颗。”
    “行,六颗。吃完阿玛给你揉肚子。”
    “阿玛——阿玛——”
    弘晏欢喜地亲亲阿玛的额头,只觉得,阿玛是最好的阿玛。
    亲亲阿玛乐得来,他儿子是世界上最棒棒的胖娃娃。
    …………
    世事纷纷,保康知道,他世界里的人间烟火,炫目耀眼、绚丽多姿。他无力过,迷茫过,他甚至退却过,可他终究是一路走过来,怀抱光明,拥抱快乐,传递勇敢,点燃亲情。
    惟愿天下太平,国泰民安、四海升平、海晏河清。
    惟愿大清人都站起来,即使被欺压也不屈服,即使遭遇灾难也不气馁,即使遇到不公正也不畏惧。
    惟愿大清人,每一个人都是快快乐乐的自由之民,衣食无忧、读书明理,可可爱爱。
    惟愿他的家人们,他的同胞们,幸福安康,一生无忧,勇敢地翱翔不羁的翅膀,做自己人生中独一无二的君王。
    第161章 番外
    康熙四十七年的九月初四, 保康陪着媳妇儿和胖儿子午休,在“噩梦”中挣扎,怎么也醒不过来。
    那是他汗阿玛愤怒至极的声音。
    “朕包容二十年矣。乃其恶愈张, 戮辱在廷诸王、贝勒、大臣、官员。专擅威权,鸠聚党羽。窥伺朕躬起居、动作,无不探听。朕思国为一主,胤礽何得将诸王、贝勒、大臣, 官员任意凌~辱,恣行捶打耶。
    乃胤礽同伊属下人等恣行乖戾, 无所不至,令朕难于启齿, 又遣使邀截外藩入贡之人将进御马匹, 任意攘取,以至蒙古俱不心服。种种恶端不可枚举。
    又朕知胤礽赋性奢侈,着伊乳母之夫凌普为内务府总管, 俾伊便于取用。有将朕诸子遗类之势, 十八阿哥患病……”
    保康实在听不下去, 猛地惊醒过来。
    眼睛愣愣的, 人也愣愣的,好似还没从梦中的情景中回神。愣愣地一抹额头, 全是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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