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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入室弟子

    等梳洗过,熄了灯躺到床上去后,季善才抱了沈恒,低声道:“我到现在都还觉得,今儿发生的一切都像是在梦里一般,好怕一觉醒来,梦就醒了,你又……又不见了。”
    沈恒闻言,心里立时针扎一般细细密密的痛,忙将她抱得更紧了,柔声道:“善善,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你不是在做梦,一切都是真的,我真的已经回到你身边,且以后再也不会轻易与你分开了。”
    他人就正与自己贴身而卧,季善是既能感觉到他的温度,也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当然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可她还是不敢睡,低道:“就算不是在做梦,我也不敢睡,生怕万一……,你要是困了,你就先睡吧,我等会儿熬不住了,自然也就睡着了。”
    沈恒就作势掐了她腰间的软肉,道:“你要是还怕万一,那我重重的掐你一下,你能很清楚的感觉到痛,就说明真的不是做梦了,怎么样……咝……”
    却是话没说完,已让季善一把掐在了自己腰间的软肉上,“痛不痛?要是不痛,我再掐重一点啊。”
    沈恒忙忙道:“痛痛痛,现在已经很痛了,别再掐了。”
    季善这才笑起来,“你这么痛,看来真不是做梦了,那我可以安心睡觉了。”
    沈恒便握了她的手,与自己十指紧扣后,柔声道:“安心睡吧,我保证你明儿睁开眼睛后,立时就能看见我,好不好?这次绝不会再食言了,善善你再信我一次,好不好?”
    季善拿脸轻轻蹭了他的胸口几下,又静静听了他的心跳一会儿后,才低道:“好,我信你,你也快睡吧,我也保证你明儿睁开眼睛后,就能看见我……”
    话没说完,积存了半个月的疲惫与困意已是汹涌袭来,很快便意识不清了,手却一直握着沈恒的手,人也一直窝在他怀里,不曾挪动过分毫,半点也不觉得热或是硌人什么的。
    沈恒听得她很快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知道她已经睡着了,才低头疼惜的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很快也睡着了……
    翌日清晨,季善是被噩梦惊醒的。
    还是瞧得沈恒果然还在身边,正睡得一脸的安然,她才喘息着很快平定了下来,噩梦再可怕又如何,都已经过去了,以后也休想再吓到她!
    季善随即便专注的看起沈恒的睡颜来,越看心里便越是柔软,简直软得能滴出水来。
    她是如此的爱眼前这个男人!
    沈恒却忽然睁开了眼睛,哑着声音不无得意的道:“怎么着,忽然发现自己的相公原来长得是如此的好看,如此的令人着迷呢?”
    季善就翻了个白眼儿,啐道:“好看是真没发现,令人着迷也是真没发现,只发现了你的脸皮是如此的厚……”
    话没说完,却是忽然红了眼圈,“就这样一同醒来,然后躺着说上几句话,斗上几句嘴这般简单平凡的幸福,我之前都以为这辈子都只能是奢望,这辈子都再不可能有了,万幸终究还是失而复得了。”
    沈恒让她说得也触动了心肠,哪还顾得上逗她,轻轻拥了她便柔声道:“我之前在那位老丈家里烧得七晕八素,觉得自己要熬不过去了时,想的便是我还要跟我的娘子每天一起醒来,一起梳洗,一起吃早饭,晚间再一同睡下……所以才生生熬了过来。善善,我答应你,以后除非万不得已,一定会日日都与你一同醒来,一同睡下,好不好?”
    季善半晌才“嗯”了一声,将他抱得更紧了。
    夫妻两个就这样静静的抱了不知道多久,直至外面传来路氏的声音:“善善,你醒了吗?恒儿他……他还在你身边吧?”
    说前半句话时,声调还能保持平常,说到后半句时,便掩饰不住的紧绷与小心翼翼了,显然,路氏与季善的担心也是一样的,怕昨儿的一切都是做梦,一觉醒来,便又回到之前那痛不欲生的日子里了。
    季善因着感同身受,对路氏的心情再理解不过了,立刻道:“娘,我和相公都醒了,他一直好好儿的在我身边呢,您就放心吧。”
    说着忙推了沈恒一把,沈恒便忙也道:“是啊娘,我好好儿的呢,马上就起来给您开门啊,您稍等片刻。”
    门外路氏这才吐了一口长气,笑道:“我就问一下而已,不是想催你们起来,你们再睡一会儿吧,我做早饭去了啊。”
    说完便擦着眼角,满脸是笑的往厨房去了。
    余下季善听得路氏真走了,才叹道:“娘怕是担心了一整晚,本该终于能睡个好觉了,结果因为担心自己是在做梦,仍然一晚上都没能睡着,一直都心欠欠的吧?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你快穿好衣裳梳洗好,就去娘面前晃晃,再去爹和大家伙儿面前都晃晃,好让大家伙儿都安心吧,如今不止我,大家伙儿可都是惊弓之鸟!”
    沈恒点头“嗯”了一声,“我马上就收拾好出去,善善你要不再睡一会儿吧?”
    一面说,一面已下了床,快速穿起衣裳来,心里又酸又甜,这么好的爱人与亲人们,他以后为了他们,也定要加倍的爱护自己才是!
    季善却是了无睡意了,道:“我睡醒了,马上也起来了,昨儿邻居们都送了礼来,今儿我得安排给大家都回礼才是。你就别管旁的,今明两日主要便是陪着爹娘,不然回头你回学里复课了,他们也回清溪去了,又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厮守几日了,爹娘你还不知道么,等你过几日缓过来后,只怕又得急着回去了。”
    沈恒道:“昨儿爹还与我说,村里大家伙儿一直等不到他们回去,还不定要如何担心呢,听他那意思,怕真是再过几日,又得回去了。”
    “爹那性子你还不知道么,最怕因为自己的缘故,让旁人吃亏的,我倒是想把他和娘留下,不然就让大哥和三哥先回去的,但只怕是不行,爹肯定不放心只让大哥三哥回去。”
    “且到时候再说吧……”
    夫妻两个说话间,都已穿戴梳洗好了,便开了房门,先一道去了厨房里见路氏。
    路氏正和面,瞧得季善与沈恒进来,立时满脸的笑,“恒儿,善善,不是让你们再睡一会儿吗,怎么都起来了?早知道我方才就不该去吵你们呢。”
    季善忙笑道:“哪是娘吵醒我们的,我们早就醒了,倒是娘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呢?对了,我娘怎么不见?”
    路氏笑道:“亲家母一早就起来回飘香去了,说是家里既有人照顾了,她也该回店里去瞧瞧了。厨房里烟熏火燎的,你们都出去吧,我一个人忙就够了。”
    “我留下来帮娘的忙,相公你找爹和大哥三哥说话儿去吧。”季善说着,便把沈恒往外推。
    沈恒便笑着与路氏说了一句:“那娘,我先找爹和大哥三哥去了啊。”,顺势出了厨房。
    路氏这才压低了声音与季善道:“我一晚上都不敢睡实了,就怕、就怕一觉醒来,才发现是在做梦,善善,你有没有这种感觉?好在今儿已经证明不是在做梦了,今晚我肯定就能睡踏实了。”
    季善笑道:“我跟娘是一样的感觉,但我好歹还是睡了个整觉,比娘要强些,那娘今儿好生睡个午觉吧,不然再熬下去,人都要熬坏了。”
    “我如今人逢喜事精神爽,怎么可能熬坏?我精神好得能绕整个府城跑三圈好吗?”
    “那等后日相公去拜见府台大人了,我和娘逛街去?感觉好久都没买过东西了呢,后日定要逛上一整日才是,正好如今也没那么热了……”
    婆媳两个一边说笑着,一边手下也是不停,很快便做好了早饭。
    待一家子团团坐着吃毕后,除了季善陪着路氏去了一趟菜场,买了些新鲜的肉和菜回家,一家人连同次日,都没再出过一次门,就父子母子兄弟相守着,说些在旁人听来翻来覆去,毫无意义的车轱辘话儿,却都因为失而复得,而觉得如今一家人能相守在一起说一些废话,也是这世间最幸福满足的事儿。
    如此到得第三日,沈恒一早就起来了,换上季善昨晚便与他准备好的月白长衫,再将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待用过早饭,便辞了沈九林路氏与季善,带着同样是季善昨儿便与他准备好的十二色礼盒,坐车去了府衙,拜见罗府台。
    至于罗府台之前说的让沈恒等他派人来接,话虽如此,沈恒却如何真能这般托大,罗府台既是尊也是长,当然得他主动去拜见了。
    季善一直在巷口目送着沈恒坐的马车消失不见后,才折回了家里,笑着招呼路氏上街去,“前儿可说好了,今儿要逛一整日的,娘可别逛到一半,就说逛不动了,想回家了啊。”
    又问沈九林沈石沈树要不要一起去,“横竖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
    沈九林父子三人却是有过“前车之鉴”的,如今如何肯再陪婆媳二人上街去?他们宁愿在家下一整日的田,也不要再陪女人逛街好吗!
    忙都笑着婉拒了,“我们还是留下捡一捡屋顶上的瓦,再通一通阴沟什么的吧,这已经入了秋,暴雨是不会有了,可回头秋雨一来,接连下个七八日十来日都不是没可能,时间长了一样要漏雨涨水,趁我们在这儿,捎手就把这些给做了,也省得再花钱找人来做。”
    季善与路氏听得对视一眼,都是忍俊不禁。
    路氏因笑道:“你们留在家捡瓦通阴沟是幌子,不是陪我们逛街才是真吧?你们不想去,我和善善还不想带呢,只会一个劲儿的催催催,没的白扫我们的兴,善善我们走吧,不理他们了,午饭你们爷儿三个也自己解决吧。”
    季善待沈九林应了,才笑道:“那爹、大哥、三哥,我和娘就先走了啊,回头你们也不用想着来接我们了,我们若实在买得多了后,就让店家帮忙送一下,或是叫个车,一趟拉回来也就是了。”
    说完方与路氏手挽手出了家门,到巷口叫了个车,直奔大街上而去,比着原样,把上次路氏一行回去带的那半车吃的穿的用的,又都买了一份。
    看得路氏直心疼,好几次都劝季善,“善善,要不别买了,或是都少买一点儿,除了咱们自家人的,左邻右舍和村儿里的人就都别买了吧?本来给他们就是情分,不给才是应当,况我们也不是没买,是之前就买了,因为临时出了事,才没能带回去的,哪能再破费一遍,家里又没有金山银山。”
    季善却每次都是摆手笑道:“没事,这些都是小钱儿,比起相公能平安回来,这点钱又算得了什么?便是花尽了我所有的钱,我心里也是高兴的。”
    却是之前接到噩耗后,沈九林与路氏都乱了套,满心都沉浸到了痛失爱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不欲生里,哪还顾得上随车带的那些吃的穿的用的这些身外之物呢?
    况带的那些吃食点心本来也不能久放,沈石与沈树只得强忍悲痛送人的送人、扔掉的扔掉,加上一路昼夜不停的赶路,路氏买的好些小玩意儿也坏的坏、掉的掉,没剩下多少了。
    所以季善今儿才会特意带路氏上街来,该补上的都给补上,还打算给沈恒买一块玉观音,回头送到玄宁寺请大师开过光后,便跟他的婚戒一起挂在脖子上,希望以后能保佑他平平安安,再无灾祸。
    可惜路氏还是很心疼,毕竟那些银子都是善善辛辛苦苦赚来的,她哪能为了自己回去显摆时的一时风光与得意,便让善善破费了一次不够,还要破费第二次?
    最后季善到底却不过路氏,少买了一些东西,省下了六七两银子,路氏这才高兴了起来。
    不过到季善给沈恒选玉观音时,路氏却一点没再觉着贵,四十几两银子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便让店小二给包起来了,还与季善说:“我身上没带银票,善善你先给了,等回了家,我再给你啊……你就别与我推辞了,就许你当娘子的心疼相公,不许我当娘的心疼儿子呢?就像你才说的,只要他能平平安安的,花再多的银子,我都心甘情愿!”
    还是季善再三劝她,“娘您之前给我买镯子,已经花了不少银子了,这玉观音哪能再让您破费,您和爹总不能一点傍身的银子都不留,反而还欠外债吧?我们可是至亲骨肉,我的就是您的,何必还非要与我这般计较呢……那您看这样行吗,我出三十两,剩下的银子您来出,总成了吧?您要再与我推辞,可就真是应了那句话‘儿媳妇永远是外人’了哈。”
    路氏这才没再坚持,心里却是更疼惜季善了,这么好的儿媳妇,对她儿子还那般的情深义重,当真是满世间也再找不出第二个来了!
    一直逛到半下午,婆媳两个才满载而归。
    看得帮忙出来搬东西的沈石和沈树都是直咂舌,“娘和四弟妹这么迟都没回来,我们已经猜到你们肯定买了不少东西了,却还是没想到竟买了这么多!”
    又压低了声音嘀咕,“亏得没跟了一起去,不然肯定已经累傻了。”
    沈九林则是拉了路氏便到一旁去低斥:“你怎么又让老四媳妇破费这么多呢,我昨儿不是就告诉过你,她的银子也不是天上掉的,让你别看见了这个也想买,看见那个也走不动道吗?”
    说得路氏满心的委屈,小声道:“我一再劝阻了善善的,这不是劝不住吗?亏得我劝了呢,不然还得多花出十来两银子来。”
    季善眼尖,很快便注意到了沈九林在恼路氏,忙上前笑道:“爹别再怪娘了,真都是我自己坚持要买的,因为觉得比起相公能平安回来,再多的银子都算不得什么,您虽然嘴上从来不说,心里却最疼相公我们都是知道的,就不信您不是这样想的。”
    顿了顿,已果断岔开了话题,“对了爹,都这个时辰了,相公都还没回来,中途他可托人带过信儿回来什么的?”
    沈九林这才不再瞪路氏了,道:“老四就是一直什么消息都没有,看来府台大人果然留了他吃饭喝酒?可就算吃饭喝酒,也吃不到现在这个时辰啊,莫不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季善也不知道,唯一能确定的,也就是沈恒是去府衙的,肯定出不了什么事儿。
    但这种他一旦出了门,除开去府学之类常去的地方,便等同于是暂时失去了行踪的感觉也是真的让人很不爽,得想个什么法子,解决一下这个问题才是啊!
    一家人把东西都搬进了屋里去,季善又帮着路氏收拾了一回,眼见时辰不早,连晚饭的米饭都先蒸锅里了,才终于听得外面有人在外面喊‘沈娘子’。
    季善与路氏忙迎了出去,沈九林父子三人听得声音,忙也自厅堂里跟了出去。
    就见是个面生的年轻人架着沈恒站在门外,一见季善便笑道:“这位便是沈娘子了吧?我是府台大人跟前儿的川连,因今儿大人和沈相公高兴,都多喝了几杯酒,所以大人特地让我送沈相公回来,还请沈娘子千万不要见怪才是。”
    季善早经罗晨曦主仆几个之口,听过川连的大名不知道多少次了,知道他乃罗府台的贴身心腹小厮,当然客气有加,忙笑道:“川连大哥太客气了,有劳您特意送我家相公回来,我们感激且来不及了,又怎么会见外。”
    忙示意沈石沈树上前接过了仍迷迷糊糊的沈恒,才又笑道:“还请川连大哥进屋去喝杯茶吧,今儿实在辛苦您了。”
    川连却是笑道:“沈娘子不必客气,以后大家就是自家人了,您千万别与我见外,大人还在府里等着我回去服侍,我就先告辞了,等回头得了闲,再来沈相公沈娘子家里吃茶也不迟。”
    说完抱拳一礼,又冲后边儿的沈九林与路氏一欠身,转身大步去了。
    余下季善等川连走远了,才咝声问一旁的路氏,“娘,方才我没听错,川连大哥是说的‘以后大家就是自家人了’吧?这什么意思呢?”
    路氏道:“我也听见他是这么说的,不然你等恒儿清醒些后,问问恒儿,他肯定知道。”
    “也只好这样了。”
    季善应着,见沈石沈树已搀了沈恒往屋里去,忙关了大门,也跟了上去,待进了屋里,让沈恒喝了一杯酽茶,瞧得他终于清醒了几分后,才嗔道:“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呢,也不看看如今自己的身体是个什么情况,你可还吃着药呢,安心要气死人是不是?”
    罗府台也是,明知道沈恒他才死里逃生归来,任谁都瞧得出瘦了一大圈儿,元气大伤,怎么还让他喝这么多酒呢?就算他是尊长,也不该这样才是……
    念头才刚闪过,沈恒已酡红着脸、大着舌头开了口:“善善你、你别生气,我不是安心要喝多的,实在是、是今儿太高兴了。你不知道,府台大人他、他竟然说要收我为弟子,他老人家至今唯一的入室弟子!你说叫我怎能不高兴,能得府台大人这样人品才德都万中无一的尊长为恩师,简直就是我做梦都不敢想的福气啊!”
    季善已是转嗔为喜,好容易等沈恒说完了,立刻道:“真的吗,府台大人他真的说要收你为入室弟子?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别人烧香拜佛都求不来的,也就不怪你高兴成这样了,我现在也高兴得想喝上几杯,来个不醉不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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