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突发变故

    马业自然心不甘情不愿，徐玉要他做道尔家族的子公司，那就等于把自己的生杀大权都给交出去了，这等于是变相被收购了！先不是他马业回去之后要怎么和那么多大大小小的股东交代，就是他自己也过不了这道坎。
    “不是，徐，徐助理；这，这可和融资是两码事儿了，要是所出卖一些股份进行合资操作或许还能接受，但是要我把我拥有的公司股份全都给道尔家族，做他们的子公司，这恐怕，恐怕不妥吧。”马业皱着眉头说到，他两个眼珠子转悠一圈，连忙把自家股东拿出来顶包：
    “我，我们公司那些股东们也不答应啊。”
    “有什么不答应的，商业社会不就是大鱼吃小鱼；你背后的那些股东，哪怕是国外的企业也都是些小企业，能和道尔和软微相提并论么？你既然上了这条船，一切都要听我们的安排；否则你不仅做不了这个承接人，要被马晓勇针对，你就连我们软微集团也一起得罪了！到时候你那些什么股东全都会抛售手上的股票撤资，你最后还不是一无所有。”徐玉这人或许没什么其他本事儿，但是善于钻研人心；他这一两句话，一下说到了马业的心坎里去了。
    马业现在感觉自己就像是前有狼后有虎，后退不是前进也不是；没有办法的他也就只有顺着徐玉给的路往前走了，他皱着眉头点点头道：“那，那好吧，也只能这样了。”
    此时台下稀稀落落的响起了一些掌声，马业等人抬头望去原来是马晓勇结束了他的讲话走下了舞台；马晓勇也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挑衅，走下来的时候目光特意的落在马业的脸上，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笑容。
    如果说此前马业还有一些不甘的话，他现在心中那点不甘也全都被愤怒所替代了，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打败他的老对手马晓勇；想着，马业毫不犹豫的走上台去，先是自我介绍一番而后按照自己原先的准备把南方水运行业的情况讲了一遍，大致和马晓勇差不多。
    但是大家都能从马业的汇报中听出来，马业虽然表面上看上去和马晓勇平分秋色，实际上南方的业务量因为靠近沿海区域多所以还是比北方要多的，但是马业对南方各省水运行业的控制却没有马晓勇那么牢固。
    所以如果单从两个人的演讲过程中来说，马业在众人的心目中是占据下风的；就在马业演讲结束快要下台的时候，他笑着转过身来看着面无表情坐在后面的布鲁恩说道：“我的讲话马上就要结束了，在我陈诉的最后我想说一些道尔家族可能不知道的事情；我马业这一生的精力都投入在水运行业，实际上我做水运行业已经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渴望看到的是水运行业的繁荣，众所周知道尔家族的水运行业是全球领先的，包括航海技术、仓储管理已经货物运输的各个方面。
    所以，如果我能成为道尔家族在华夏的承接人，我愿意为这个行业做些牺牲，更快的能让水运行业接轨国际。我在这里承诺，只要我做了道尔家族的业务承接人，我愿意将我手中所拥有的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全额转让给道尔家族，我从企业的拥有人变成企业的职业ceo。”
    马业话音落下，在会场中引起一阵轰动；大家都明白，这是马业甘愿要做道尔家族的子公司了，这特么等于是水运行业的半壁江山就这么拱手让出了。当然对于马业来说，他和李长风一样依旧是这半壁江山的领导者，但是实际上对于这个行业，对于华夏商业来说意义却已经不一样了。
    这点却是小农保守观点浓厚的马晓勇做不出来的，他也接受外资的入股甚至是股份平摊，但是他怎么也做不到把自己的股份全都交出去，从老板变成一个职业ceo，把自己完全变成一个子公司的总经理。
    所以当马晓勇听到马业的话时脸色立马变了，他双手紧握着拳头，轻声骂道：“娘希匹！这样赢了我又有什么意思？他还真豁的出去。”
    “我靠，这个马业也太不要脸了！就这么把运输命脉交给了外国人，这特么不等于是让外国人掐着我们的脖子么？在怎么讨好外国人也不能这样讨好啊，送出去容易收回来可就难了。”小猪是十足的愤青，也是民族企业家阵营的，他听到马业如此谄媚国外资本的话，气的两个鼻孔呼哧呼哧的喘气，沉声骂道：
    “最关键的是，这个不要脸的家伙还说的这么光明正大，冠冕堂皇！好像他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华夏国的水运行业一样。无耻！”
    无耻，是对马业最好的评价与标签。恐怕他这一番话说出来容易但这辈子都脱不掉“无耻”这个标签了，明天的报纸也将会着重报道他现在所说的这句话，总有有心人会把这个捅给媒体，让舆论来谴责马业。
    虽然大部分商人做的事情都和马业差不多，但是做的如此毫不掩饰和谄媚的也就只有马业一个了。这些人有钱也都是要脸的，他们也都明白消费者的心里，所以在民众面前从不会过分的夸张自己和国外资本的关系，一个一个都表现的为国民为行业的虚伪形象，因为他们还要卖东西给民众啊。
    马业这回儿算是要被立成典型了，他如果能拿下承接人的位置还好；如果到最后还拿不下来的话，那可就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林凡没有接小猪的话，而是将自己的目光放在马业身后的布鲁恩和陈办事身上；两人此时正在交头接耳小声嘀咕着什么，显然原先有了定数的事情，如今因为马业的条件可能发生了变化。
    陈办事皱着眉头在自家少爷身旁轻声说道：“少爷，我知道您和林凡私交甚好。但是这件事情关乎家族的利益，我觉得是否还是要再请示一遍普鲁斯老爷，问问老爷的意思。”
    “我们已经答应了林凡，这没有反悔的道理；父亲总是告诉我，做生意，诚信永远是最重要的东西。”布鲁恩对陈明道表现出了不满：“我会让林凡喊我一辈子的布莱恩，哪怕我就是布鲁恩。”布鲁恩的意思很明显，林凡这个朋友他交定了，哪怕他无法改变自己道尔家族继承人的身份。
    陈明道眼珠子转悠一圈，并没有放弃劝说：“少爷，你要对老爷有信心；他既然一直都教导你做人要有诚信，那在这件事情他可能是会支持你的，但是如果这件事情草率决定而没有把改变的条件告诉老爷，会引起老爷对你的不满的。”
    在道尔家族这样的大家族里，亲生父子之间也容易产生隔阂；所以陈明道这句话说道布鲁恩心坎里去了，他皱着眉头点了点头而后站起身来看着马业和孙海为说道：“马总、孙会长，我想休息五分钟，给我父亲打个电话；是否能给我这五分钟的时间？”
    “当然可以。”孙海为虽然表面上是个中间人，但是实际上暗地里是倾向于与林凡做对的软微集团一众阵营的，这个时候道尔家族这两个人要求暂停很显然是被马业的条件打动了，他孙海为哪里有拒绝的道理，连忙点头答应，目送布鲁恩和陈明道两个人下台去了后台。
    看着这一幕的林凡，心里隐约起了一些担心；如果事情真有什么变数的话，那雨中集团的处境可就真如先前徐玉挑衅时说的那样，陷入绝境之中了。难道又要放弃水上这条线，另寻他路了？
    这五分钟的等待是林凡这辈子熬过的最长的五分钟；五分钟后，陈明道和布鲁恩两人重新回到了台上，再次从为大家的焦点，这个时候马业已经下台了，布鲁恩回来第一句话就是：“还有人想要争取一下这个机会么？如果没有的话我就要宣布结果了。”
    他这话一出，众人都懵了，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要宣布结果了就说明刚刚这通电话已经把人选给确定了，先前就只有两个人上去过，也是最热门的马晓勇和马业两人了，这么看来一定是他们两个中的一个人，这个时候谁上去谁丢人啊。
    此时场下最为难的人是林凡，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按照以前的约定上去；从布鲁恩明面上这句话是很容易判断出来，他已经在马业和马晓勇这两个人中选了一个，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林凡上去将会成为今天晚上最大的笑话，取代马业成为明天报纸的头条。
    他如果不上去，布鲁恩如果没有更改约定的话怕也还是会说出林凡的名字，但是这样就会伤到布鲁恩的心，林凡想了想，他觉得自己应该相信布鲁恩的为人，短暂的几天相处他可以看得出来布鲁恩是个值得交往的朋友，哪怕他上去丢了人却没有因此丢了一个朋友也是值得的。
    想了想，林凡大胆的喊了一句：“我！”
    林凡的声音算不上大，但是非常沉稳有力，一下子把场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醒了过去；就连林凡身旁的小猪和常老都是一愣，小猪更是直接瞪着眼睛说道：“我靠，凡哥你是疯了么？这，这不是白白去丢一次人么！咱们，咱们拿什么跟马业和马晓勇比啊。”
    最忐忑的是常老，他压低了声音极其不安的问道：“林凡，你，你不会也要把雨中集团给拱手让给道尔家族吧？”
    林凡笑着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径直的往台上走去；因为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往后的结果究竟会是怎么样。但是周围那目送他上台的人似乎在心里早就已经代替林凡想好了结果，议论纷纷。
    “这个人就是林凡吧？原来在京北的时候挺聪明的一个人啊，怎么现在去了南湘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变成傻子了，哈哈哈。”
    “嗨，十年前的暴发户到了现在环境不一样了，他这种土包子哪里有外国资本看得上他？这不是已经自暴自弃，成了二愣子了么。”
    “就是，上台强行刷一波存在感。”
    这些议论对于林凡的揣测可以说是不堪入耳，说什么的都有，基本上都是以最恶毒的心思去揣测林凡，其中夹杂着这些企业家身处大城市的自豪以及与国际接轨的自我荣耀。实际上在林凡看来，他们的嘴脸比自己还要可笑。
    “呵呵，林凡啊林凡，想强行挽回颓败中的雨中也不用这样吧？”林凡经过徐玉等人身旁的时候，徐玉特意拉高了自己的语调，大声说道；一旁的李长风难得抓住这么好的羞辱林凡的方式，他兴奋的就像磕了药一样，手舞足蹈的大声说道：
    “林董事长，待会儿上台可要来一段精彩的演讲哦，对了，你可不能也把雨中卖了哦，股份也不能出让哦，百分之一都不行，你不要忘记了你是什么，民族企业家，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李长风的嘲讽引起周围人的哄笑，就连站在舞台上的孙海为都忍不住掩面而笑了；这一幕在一旁的小猪和孙禾看到，心里无比的难过，小猪难过的是不知道为什么林凡还要冒着眼下这个情景上台去遭受侮辱，孙禾难过的是侮辱的人里面有他的父亲和平时与他父亲私交甚好的叔伯，这些曾经被孙禾认为是精英的人，现在正在做与市井莽夫没多少区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