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喜袍

    次日清晨,一轮红日冉冉升起,将半条大河染成微红,军营里人喊马嘶,动静不小。
    主帐内,凌剑跪在地上正在汇报谢氏和尚锦桓之母元氏的近况:“谢娘娘、元夫人以及府中女眷都在莲花山上的佛寺内,安然无恙...”因尚楚雄受命于危难之间,因此还没有立后,因此官员们和暗人们都称呼谢氏为谢娘娘。
    尚楚雄又问起水听雨:“金华长公主何在?”
    凌剑面露难色,迟疑道:“公主自去岁自刎以来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也没帖把公主的丹秋宫防守得很严密。暗人们很难与丹秋宫的人取得联系。”
    他偷眼看了一眼尚楚雄,只觉得后背冷汗淋淋,又赶紧补充道:“已经做好部署,一定在陛下攻回长安前救出公主。”
    突然一声“报”有远及近,尚楚雄忙示意凌剑停下,宣进来“八百里加急”的传令兵。
    那士兵进帐,清晰奏报道:“二位皇子与大公主已经屯兵于渭河北岸,等着陛下下令一起进攻长安,收复国都。另,大皇子有上书。”说着他掏出尚锦梁的奏折举过头顶。
    尚楚雄蹙着眉看完了上书后,沉默了一会儿,立即对凌剑道:“必须在明早黎明之前救出公主,不然就难办了!”
    凌剑顿首领旨退了出去。
    又过了一日,也没帖和孙新柔正在芙夏宫中午嬉,曼罗顿打断了二人的郎情妾意,他在廊下大喊:“周军包围了长安,尚楚雄和其子已经在离长安城不远的渭水便桥上了。”
    也没帖慌忙的穿好衣袍,还没有等他到达朱雀门,尚锦楼的先锋部队已经攻入了长安城,重新回到京城的大周子弟兵如破竹之势直逼皇宫,在长安城内肆意奸.淫了两月的突厥人早就脚下无力了,形式很快明朗,只用了一天一夜,周朝人就收复了长安,只有也没帖和曼罗顿带着少数精锐逃出了长安城,孙新柔也在混乱中被尚宫局的宫女斩杀。
    回銮后的尚楚雄立即迎回水听雨、谢氏和元氏。先是封谢氏为皇后,尚锦粱为太子、尚锦楼为秦/王,孙丽华为太子妃。
    次日,还在昏迷中的水听雨既被聘为秦王妃,得了爵位又得了媳妇的尚锦楼却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周朝刚刚收复长安,只将将控制了关中、河南河北山西之地,山河依旧破碎,经过这一年多的洗礼,尚锦楼已经长成为铿锵的男子汉,外面山河残缺,家中娇妻卧病在床,他如何高兴得起来?
    因原先与水听雨已经常接触,他倒是并不抵触这桩婚事,还时常去水听雨房中看她,只是水听雨一直未醒,不知道而已。
    三月,尚楚雄下令尚锦楼经略巴蜀,就这样夫妻俩便分隔了两地,再见时却是尚楚雄为尚锦楼指婚纳侧妃的那一日。
    ……
    水听雨醒来的时候睁眼适应了很久才勉强恢复了清明,但眼前的一切陌生又令人不安,唯有塌边打盹儿的留香是她熟悉的,她“睡”过去前留香是丹秋宫的掌事宫女,虽然相处“不久”,但水听雨足够看出她忠心耿耿。
    远处的院落依稀听得见咿咿呀呀的唱戏的声音,屋里的炭盆烧的暖暖的,水听雨哑着嗓子唤了一声留香,留香才从睡梦中惊醒,一时也未有反应,只觉得自己是在做梦,长公主都昏迷两年了,怎么可能醒来呢,准是自己太希望她醒来了才会出现这样的幻觉。
    留香眼底的茫然水听雨看得分毫不差,她看了看金碧辉煌的屋中,因为不安,脸色愈加苍白如雪。又哑着嗓子文了一句:“留香,这是哪里?”
    留香半响才反应过来,她惊呼道:“殿下,你终于醒了?”
    水听雨急着要爬起床,她记得太后倒在血泊之中,突厥人已经占领了皇宫,她居然在这种时候躺在床上,太后的遗体去了哪里呢,突厥人现在又在做什么?她慌忙的爬起来,想要听屋外的动静,远处咿咿呀呀唱戏的声音更加分明了。
    留香忙倾身扶起她,柔声道:“殿下,您刚醒,可别起急了......”
    水听雨竖耳倾听了半晌,又一次问道:“这里是哪里?”
    留香想到自家公主还没有过几天舒心日子就国破家亡了,后来更是受了重伤昏迷了两年,叹息道:“这里是□□,也是殿下的家。”
    水听雨疑惑道:“本宫的家?本宫的家怎会是秦/王府,秦/王又是谁?还有,这□□再办什么喜事?本宫仿佛听到有唱戏的声音。”
    留香不忍心告诉她现在的境况:她昏迷了两年,而且在昏迷中被聘为了秦/王妃,在睡梦中当了两年秦王妃,这真的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明白啊,更何况,现在秦王殿下正在娶侧妃。她想着打了一个激灵,赶快吩咐门外的人:“沉香,快去请王爷过来,就说王妃醒了。”再去晚了,王爷可要和江侧妃洞房了,可怜的公主以后可要怎么办啊?
    水听雨立马反应过来:“所以本宫嫁给了秦王?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突厥人被摄政王赶出大月了吗?”
    留香显然觉得十分头大,焦躁的解释道:“早赶出去了,周朝都已经建立两年了,摄政王也于两年前即位当了皇帝,秦王就是当年的锦阳侯,两年前陛下下旨让秦王殿下娶您为正妃......”
    水听雨听得阵阵头痛,虽然野蛮的匈奴人已经被打败,尚楚雄也像她预料的那样登基称了帝,可是她就怎么成了秦王妃了呢,这事来得太“突然”,让她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
    她正在努力消化这些的时候,尚锦楼穿着大红团龙喜服来了。
    此前他正被太子兄灌酒,父皇登基以来,皇室子嗣凋零,去年冬天以来,父皇开始广纳妃嫔,因此已过不惑之年的母后越来越担心自己的地位,越来越频繁的催促他们兄弟二人为她生下皇孙。
    此时,宴席处的尚锦梁正悔不当初,刚刚他给他傻弟弟灌的酒里可是加了佐料的,弟妹大病初醒,可别出什么事才好。毕竟江侧妃身强体壮,受得了二弟的胡闹,没准儿还能正中红心,一遭有喜却不想弟妹却在这时候醒来截了江侧妃的胡,弟妹那身体可不行,昏迷了两年才醒来,可别整的永远醒不来才好。
    尚锦梁想到这里,惆怅感席卷而来。两年前父皇临危受命,登基后即立他为太子,却不想造化弄人,他却在战场上伤了命根子,然而父皇并不知道他已不能有子嗣,这两年来还不断的给他这个东宫太子赏赐姬妾,每每叮咛他早日为他生下皇孙,他不知道他这个东宫太子的身子却是这样。尚锦梁叹了一口气,又强颜欢笑的和尚锦林谢旭等一起饮酒。
    水听雨才刚醒来,却发现自己已经昏迷了两年了,还已经嫁人为妻了,她不免有些忐忑,正不安的盯着尚锦楼的大红喜袍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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