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后来宫中终于传出消息,庆国公府遭满门抄斩的原因竟然是宸妃密谋弑君,并意图伙同庆国公府拥立大皇子益/王孙栋为皇帝。
原本宸妃的弑君之计是如何暴露的,尚楚雄不得而知,然而此事后益王依然是益王,答案便呼之欲出,若不是他自己告密的,他又怎么会好好的呢?不过尚楚雄那时曾想,这样的人皇上就这么容忍了吗?
此事过去两个月后,尚楚雄依然未能找到曹晚,命运弄人的是,突厥的再次来犯阻碍了尚楚雄继续寻找曹晚的计划。
再次见到曹晚是在来年三月,彼时尚楚雄大败突厥归来。
一日,从未有过往来的益王却邀他去欢喜楼宴饮,尚楚雄本不喜与他往来,再加上那些个世家子弟的纸醉金迷总是令他疲于应付。
来送信的长随却道:“我家王爷即将带着家眷去益州封地,此番相邀是受紫薇夫人所托,还望将军勿要推辞。”
尚楚雄一直不欲与益王有任何交集,仍推辞道:“尚某并不认得紫薇夫人,且益王姬妾岂可与我等外男相见。”
那长随仍不放弃,又道:“紫薇夫人乃将军府上所献,将军怎会不识,还请将军切勿再推辞。”
尚楚雄大惑不解,赠送姬妾本是官员中礼尚往来的常事,但他何时赠送过姬妾给益王呢?
他想到谢氏嫁给他以后为他操持着尚氏一族与其他门阀的人情往来,便想或许是谢氏自作主张送姬妾给益王的吧?
他带着这样的疑问来到欢喜楼,那日的欢喜楼不似平日里热闹,想来必定是被益王全包了下来。
欢喜楼是长安城少有的高楼,顶楼便可俯视整个长安城,故是长安生意最好的酒楼。
引路的堂倌领着他上了顶楼,走廊上一行紫薇花样的窗子密密排开,还没有走进屋子,便可听到莺莺燕燕的女子的靡靡之音,尚楚雄记得当时他还在心中嗤笑,果然有那样的父皇便有这样的儿子,这孙家的男人要是什么时候怀里不抱几个女子日子便过不下去一样。
这样的促狭心思却在入屋后的第一眼便嘎然而止,因为屋中虽有数名艳绝女子,这些女子依偎在几个士族公子怀里,个个都柔软的一塌糊涂,但益王怀里搂着的却是尚楚雄朝思暮想的曹晚,曹晚亦是完全脱去了尚楚雄惯常所见的清灵爽目,而是一脸妩媚的倒在益王怀里,仿佛生来便是无骨。
曹晚见尚楚雄进来,娇嗔的对益王道:“王爷且放了奴,姐夫来了,你还这样搂着奴,让奴如何有脸?”
她这一笑一嗔仿佛令益王大为意动,益王反而搂她更紧,并放荡的吻了吻她的耳垂,说着那不堪入耳的荤话:“你怕是以为你姐夫在,本王就不敢办你,你还是莫把本王火撩起来了,要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那几个士族公子听言无不痴痴地笑起来。
曹晚更加软弱无骨的歪在益王怀里,嗔道:“王爷,你尽知道欺负奴,奴可是不依的。”
益王似乎并不将尚楚雄放在眼里,依旧油油腻腻的和怀里的美人调笑道:“本王心里疼你还来不及,如何舍得欺负你,要欺负那也是等着到床里去欺负。”
那几个世家子弟仿佛听到了更兴奋的事情,全都笑得更大声了。
尚楚雄平生修炼的忍耐功夫大约都在那日消失殆尽,他们两这样的打情骂俏无意于凌迟于他,他多想抢过那畜生怀里的晚娘,并狠狠的打那畜生几耳光,可晚娘之后的话却提醒了他,他不可以任性行事,晚娘道:“王爷,你放了清清,清清好跟姐夫辞个行,姐夫急着回去带两个哥儿玩耍呢,梁哥儿和楼哥儿想必正等着姐夫回去教他们练习击剑哩。”
尚楚雄悲哀的想:她是担心我忍不住和益王起冲突吧?也是,他一个区区武卫将军如何和益王相争?所以他才提醒我我还有孩子要抚养,不可以轻举妄动。
益王像是突然良心发现一样,到底还是放开了曹晚。曹晚先令另两名美艳的姬妾去给益王敬酒,自己则聘聘婷婷的走至尚楚雄身边,到了一杯浊酒,道:“此去益州千里迢迢,也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再与姐夫相见,祝姐夫福寿绵绵、松柏齐肩。”
说完有意避开尚楚雄探寻的目光,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尚楚雄依旧去寻找她躲闪的目光,见她固执的躲避自己的探寻,不得不压低声音问她:“你可知道.你父......”
许是怕他将话说出泄露了天机,曹晚斩钉截铁的回答:“知道,是我自愿的,所以我才去求了姐姐......”
也就这么两句话没有说完的功夫,益王便推开了身边美姬,催促道:“贱人,你当着本王的面和你家姐夫说什么呢?快给本王回来。”
曹晚无法,正欲起身,却被尚楚雄一把抓住手腕,他道:“跟我回家!”
益王正欲发作,曹晚却笑道:“姐夫真是的,姐姐再是如何想我,你也不能叫我回娘家不是,这不合皇家规矩的,况我现在怀了王爷子嗣,在外面住着,伤了皇孙如何是好?”这番话下来自是消了益王疑虑。
但这对尚楚雄而言,无异于数九寒天的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浇得他凄婉决然,之后更是只知一味的枯坐,既不说话亦不举杯痛饮。
这之后的数天,尚楚雄曾多次派暗人去益王府搭救曹晚,但都有去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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