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
长安乃至整个大月朝对尚楚雄的传说大约都与暴虐脱不了干系的,因此在没有见过尚楚雄之前,水听雨一度以为他长得青面獠牙、面带凶光。
虽说已经升为监国摄政王了,尚楚雄却也一点没有水听雨心里预想的那么讲究派头,他贴身也就两个护卫。虽然水听雨只做了暗人的入门修炼,却也凭借那两个护卫的呼吸便可判断他们一定是绝世高手。
尚楚雄来到卧云院的时候是第二日午时刚过,那时候水听雨正在院子里熬药,远远望去,他还不到四十,因时值国丧,他全身缟素,愈发衬得他玉面朱颜、儒雅风流,俨然神仙中人,唯有他所戴进贤冠上的九个玉珠彰显了他的地位和权势。
门开着,水听雨依稀也能看到屋子中的情形。
也许因着尚锦楼正在塌前打盹儿,他进去并没有出声,而是轻轻的撩开衣袍坐下,饶是这样,尚锦楼也还是惊醒了,忙欲起身迎他,却被他及时制止:“不用。”俨然一副慈父语气,仿佛水听雨那死去的爹。
尚楚雄问尚锦梁的情况:“张太医说只差分毫就伤到了心脉,他可醒来过?”
尚锦楼摇摇头,很疲惫的样子:“不曾。”
尚楚雄又问:“午膳过后,锦林就来接你的班,你们俩可以轮流守着你大哥,这样你才能休息到。”
尚锦楼道:“现在局势紧张,二哥还是跟在父亲身边保护父亲罢。”尚氏虽繁荣昌盛数百年,子嗣却并不昌茂,到了尚锦梁这一代嫡系总共就尚锦梁兄弟四人,尚锦梁行大、尚锦林行二、尚锦桓行三、尚锦楼行四,他如今称的二哥是按嫡系一脉的行第来算的。
尚锦林和尚锦桓均是尚楚雄的二弟尚楚维的儿子,他们因为父亲早逝,一直由尚楚雄教养长大,又因二人均已及冠成家,现已各自在兰陵坊和靖安坊置办了宅子。
尚楚雄知道幼子是担心自己的安危,但他统共就这么两个儿子。他又何尝不心疼他们呢?
他叹了一口气,道:“是为父的不是,轻信了宛华公主,才让你大哥遭了这么大的罪。”
既然说到这个问题,尚锦楼难免有些忍不住,便道:“宛华长公主怕是早就想要父亲的命了,要不然她又何必处心积虑的和父亲往来呢?她这样的蛇蝎女人,留着她终究是个祸害,父亲不如早早的杀了她,免得以后她又要杀父亲。”
他以为父亲会因他这话生气,却发现父亲正弯着唇角望着门口,巡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见水听雨正用红托盘端着大哥的药往里走,来安和仁安则端着盛着热水的铜盆跟在后面。父亲这是在看几个小厮儿才没有听到他刚刚的话,所以没有生气?他被自己的想法下了一跳,又仔细再看,父亲就从刚刚的失态中缓过了劲儿,对他道:“宛华长公主的事情为父自有打算,你不必多言。”这是听到了?那刚刚为什么失神呢?
来安和仁安将尚锦梁扶起来,水听雨很快就将药尽数喂进去了。
她又将热水中的巾帕绞起来,细细的擦洗了尚锦梁的颈项、脸和手,这些动作做得行云流水,尚锦楼发现父亲正盯着她的眉眼仔细在瞧,心道:水跟班才十三岁,父亲她该不会后前朝太.祖一样。连女童都不放过吧?
终于,待水听雨忙完这一切,尚楚雄指着她道:你留下,其他的都退下去。
水听雨两腿一软,心道:我天天认真当差,没有犯什么事吧?摄政王这是要做什么?心里这样担惊受怕,面上却沉静如水,恭敬的向尚楚雄拱了拱手道:“小的见过摄政王。”
一听声音,尚楚雄肯定道:“果然是个女娃。”
这话说的尚锦楼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下,原来父亲是怕大哥身边有狐媚子魅惑啊?那就好,那就好,不是父亲看上了这个女童就好。但他马上又意识道,他是不是要替大哥解释一下呢?水跟班不是狐媚子,他就是一个靠做跟班谋生活的可怜虫。
他正心念百转的时候,就听自己父亲却以他从未听过的柔和语气问:“你不是长安人吧?告诉本王,你是哪里人?”
水听雨觉得这个监国摄政王和自己预想的太不一样了,却面上不显,恭敬答他:“小的的确不是长安人,小的是夔州鱼复县人氏。”
尚楚雄依旧很有耐心,继续温言问他:“你父母可还健在,是他们把你卖出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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