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节

    薄云深额上的青筋跳了跳,他咬着后牙槽,恨声说:“你中午的时候说,秦烟来医院,我现在还没见到人。”
    许霖顿了顿,薄云深眯着眼睫,口吻有些危险的问出口:“你说的秦烟来医院,不是来找我的?”
    “我……我也不清楚啊!”
    许霖又不是秦烟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秦烟要干什么?
    薄云深问完,心里一突,秦烟这个女人,该不会真的舍弃他不求,反而舍近求远去求顾瑾言吧?
    她是不是脑子里有坑?
    顾三到底算是顾瑾言的弟弟,看似是亲近,实际上就是因为太亲近了,所以很多事情根本就管不了。
    就比如说,顾瑾言是顾家培养出来的继承人,表面上顾瑾言很得顾老爷子的宠爱,其实不过是花团锦簇,看上去好看。
    顾瑾言确实让顾老爷子觉得骄傲,同样的,顾瑾言需要在承担里保护顾家的责任。
    他是顾家下一个主人,所以抛开官场上商场上的一切,顾瑾言需要做的,是维持每一个顾家人的利益。
    顾慎行是顾家幺孙,是顾老爷子最偏心疼爱的一个小孙子,现在小孙子断了一条路,就算是普通人经历这样的事情还非常生气,何况是顾老爷子这样权势通天的人呢?
    秦烟是不是傻,这个时候,如果顾瑾言凑上去说要顾慎行不要追究这件事情,就算是顾慎行同意,顾老爷子也不同意的。
    薄云深越想越觉得可能,他当下就有点坐不住,霍的一下站了起来。
    顾瑾言当初是弄了一个病房给两个人一起住,薄云深醒了之后就让人把他搬了出来,就住在顾瑾言的隔壁。
    svip楼层的病房设置的比较优质,隔音效果也不错,至少薄云深只要让护工关上门,就听不见外面什么声音,同样的,薄云深在房间里说些什么,外面的人也听不到。
    道理相同,顾瑾言那边干什么,薄云深这边儿同样听不到。
    他掀开被子下床,身体踉跄了一下,差点没一头扎在地上,还是护工眼疾手快的,伸手扶了他一把:“薄总,医生让您卧床休息,你这个时候起来,是要去做什么?”
    “我去老顾病房坐一会儿。”
    护工扶着薄云深直接去了隔壁。
    两个人到的时候,顾瑾言吊儿郎当的翘着腿,半躺在单人沙发里,手里拿着一个手机,身上的西服搭在身上,白衬衫也凌乱一片,但是这种凌乱丝毫不会减少顾瑾言的俊美,反而给男人平添了一份魅惑。
    听见动静,顾瑾言侧过头,看见薄云深,他瞳孔张了张,笑了,一张俊脸因为这个笑容宛如冰雪融化,生动了不少:
    “你怎么来了?我前两天听主治医生说你快死了,你还不老老实实在病房里待着,找我做什么?”
    薄云深脸色沉了沉,他冷呵一声,说:“我还听主治医生说,你出车祸把脑袋瓜撞的稀烂呢,原来还好好的呢!”
    顾瑾言也不生气,笑眯眯的,“老薄,我们是好兄弟不假,但是如果你让我管顾慎行和秦明川这件事情,我真的是不好下手,你还不如直接去找老头子谈。”
    “知道,不是因为这个。”
    “那你来干什么?”
    第687章 怎么都进了医院?
    “没事。”
    薄云深面色绷的很紧,说完,他直接转身离开了顾瑾言的病房。
    顾瑾言盯着薄云深离开的背影,默默念了一句,怪人。
    薄云深出了病房,没直接回去,他扶着墙壁,在幽深的走廊里站了一小会儿。
    恰巧一个护士经过,看见薄云深打了一声招呼:“薄总,出来转呢?”
    这个护士虽然也长得年轻,但是却是一个奇葩,不怎么玩手机,9102年了,竟然看书还是看纸质书,上次报了一本《红玫瑰与白玫瑰》上上次抱着一份经济报,所以,这个人丝毫不知道,他和秦烟已经离婚的消息,每次给他换点滴的时候,都问一句,薄太太今天没来陪你么?
    这个护士问的太自然了,自然的薄云深真的快要忽视真相,觉得自己和秦烟从来就没有离过婚一样。
    这么多护士,她算的上是唯一一个能和薄云深说上一两句话的人。
    听到她搭话,薄云深不痛不痒的点了点头,护士低声说:“薄总,你们一家三口,怎么都进了医院?我之前听医生说,薄太太是可以和你的骨髓配上型的。等薄太太这次发烧过去了之后,就让她给你捐了骨髓吧。”
    “这种事情赶早不赶……”
    “等等。”护士的话顿在口里,她茫然的看着薄云深,后者问:“秦烟发烧?”
    护士点了点头,“楼上有一种药不够,我刚才去楼下科室借了,出来的时候看见薄太太了……不是,你老婆在医院,你不知道?”
    “几楼?”
    薄云深问,护士报了楼层,低声说:“你快去看看吧,薄太太没告诉你估计是怕你担心,你不知道,我刚才看见她的时候,她孤零零的坐在走廊里。”
    “最近换季,病人有些多,没病房了,她一个人坐着打点滴,那个药还让人容易困,她一个人又要看着水,又要抵制困意,太辛苦了。”
    薄云深往前走的动作,急躁了起来。
    他是在五分钟后找到秦烟的,她就坐在绿色塑料座椅上,手背上扎着针,身影浅薄,看上去格外的羸弱。
    “秦烟?”
    她身边左侧坐了一对母女,右侧坐了一个大汉,将秦烟的身影遮盖其中,薄云深险些错过去。
    他两步走到她身边,伸手拉住她,秦烟手上的这瓶药,基本上已经快要下完了,只剩下一个底儿,薄云深低声问:“还有几瓶液体?”
    秦烟没有回答,反而冷静的反问:“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薄云深翘了一下唇角,固执的又问了一遍先前的问题。
    秦烟抿着唇角,低声说:“最后一瓶。”
    “要住院吗?”
    秦烟闻言,不受控制的笑了:“薄总,我只是发烧,点滴打好了,就可以出院了,真不至于留在住一晚上。”
    薄云深唇瓣抿了抿。
    真的只是因为发烧,薄云深的目光寻到了秦烟身上,在触及到女人手背上扎着的针头时顿住,秦烟精神不太好,看上去实在不像是假的。
    薄云深还是不信,秦烟今天来医院里会是毫无目的的。
    毕竟如果秦烟真的想要救秦明川,求他是最为便捷的方法,除了他,现在桐城上下,都不敢管她。
    想着,薄云深看着秦烟低声问:“吃晚餐了么?”
    秦烟摇头,医院的人多,秦烟下午排号就花费了好多时间,她一直没吃饭,生怕错过自己,虽然剩下最后一瓶药水,但是秦烟来的时候真的不短了。
    所以秦烟一直没空去吃点东西。
    但是,这话怎么可以跟薄云深说?秦烟刚想否认,薄云深已经先声夺人:“我去让护士给你拔针,你跟我去楼上,我让人订了外卖。”
    秦烟拒绝的话哽在喉咙里,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她不确定以后要不要去求薄云深,只能当下试图打好关系,不求薄云深能帮上什么忙,只要后来,薄云深不过来添乱,对秦烟而言,就再好不过了。
    拔了针,秦烟拎着包跟着薄云深上了楼,进去的时候,里面空荡荡的,一点人气都没有。
    把人带到了病房里,薄云深真的有一点点的不真实感,他后知后觉的想,秦烟果然是有求于自己……
    薄云深唇瓣上翘,看着秦烟将包丢在单人沙发上,而后自己跟着窝了进去。
    “没话跟我说?”
    薄云深缓缓的问出来,他在她前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目光灼灼的盯着她,恰逢这个时候,护工凑了过来,递了一个温度计:“薄总,量体温。”
    薄云深伸手去接,他心里有一丝得意的想,秦烟会怎么说呢?
    楚楚可怜的求他帮帮秦明川,不对,秦烟不是这个性格,她一向冷静,就连有求于人的时候,也能想出来很多理由,让人不得不同意。
    估计还是会是老一套说辞,救了秦明川,就捐献骨髓吧?
    “我确实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薄云深淡然的捏着温度计,塞在腋下,他看着秦烟,目光浅淡淡的点了头。
    “明川和顾三的这件事情,有没有你的手笔?”
    薄云深的目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寒冷了下去。
    “你说什么?”
    不是求他去救秦明川,不是同意捐献骨髓,不是要划清界限,也不是愿意重新嫁给他,秦烟竟然怀疑顾三和秦明川的这件事情,是他出的手?
    薄云深不可置信,随即冷笑出声。
    亏他还觉得秦烟心里还有他,就算是真的想要跟他划清楚界限,肯定也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但是现在,秦烟估计不知道,他平日里连下床都很难,如果不是为了见她,今天也下不了床。
    成长了这么多年,薄云深心高气傲,平日里神圣而不可侵犯,还是第一次,面对着秦烟的这张脸,薄云深竟然生出了一丝让他自己都无法忽视的委屈。
    他在秦烟心里,已经这么恶劣了,为了得到她的骨髓和人,她甚至觉得,他会不择手段?
    薄云深觉得自己肯定是听错了,秦烟怎么可能会这么想他呢?
    第688章 有没有你的手笔?
    他唇瓣紧抿着,目光幽沉,死死的盯着秦烟,她嫣红的唇瓣动了动,将之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我问你明川和顾三的这件事情,有没有你的手笔?”
    薄云深眼神里星光寂灭,盯着秦烟的瞳孔掀起了一阵巨大的浪潮,几乎能把人溺毙其中。
    他唇瓣又白了,似乎是覆盖上了一层霜雪,无端端的让人觉得阴冷。
    他脑子嗡嗡作响,气的狠了,话脱口而出:“是,当然跟我有关系!顾三一条腿,换秦氏覆灭,换我薄云深一条命,怎么算都划算!反而是秦总你,我要是没记错,你和秦家难道不死不休的么?我还以为这件事情秦总你不会出手的!?”
    秦烟唇瓣张了张,瞳孔紧缩。
    薄云深将秦烟的反应收归眼底,他心里的恶气散了一点,双腿交叠在一起,换了一个舒适的姿势。
    秦烟似乎反应了过来,她眼圈微红,看着薄云深迟疑了一下,低声问:“顾瑾言说,明川手里的那瓶酒,和薄家渊源甚深,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薄家送给他的吧?”
    她六神无主,十一年将近十二年,包括三年的夫妻生活,秦烟和薄云深交流很少,她根本就不确定,薄云深是不是变了。
    这三年不幸婚姻,将秦烟心里的阴谋论发挥到了极致。
    “或者说,应该是薄夫人送的,我查过,那瓶酒是明川是两年前得到的,那个时候你把酒给明川,是不是就埋了一个暗桩,是不是就是为了有备无患,打算留到现在。”
    薄云深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怒意,蹭的一下冒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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