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无从救赎

    强烈的光照，让沐心失去了目标。
    又是一连串的枪声，对着车子一阵猛射，沐心被逼得连连后退。
    避无可避的时候，她意识到自己让他们掌握了主动权，这样很危险。她试图上车，尝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这时候远处开来了一辆车，她心里暗暗惊奇，这时候谁会出现在这里，他难道没听到枪声吗？
    车子开着远光灯，对着摩托车撞过来。摩托车被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乱了手脚，放弃了朝沐心的射击，朝埃赛尔叫了一句：“上车！”
    埃赛尔跳上了车。
    沐心终于抓住了机会，一枪打在了摩托车上，车身向地面倾下来。
    摩托车不肯停留，继续向前开。
    沐心又开了一枪，子弹穿过埃赛尔，打穿了骑手的肩膀。摩托车一歪，冲向了悬崖。悬崖下是幽深的海水。
    后座的埃赛尔不甘心就这样死去，转身朝沐心开枪，但行驶中的摩托车让他的枪法失去了准头，打在了开来的车子轮胎上。
    车子在原地打了个圈，就在那一刹那，沐心看清楚了开车的人，是谈昕！
    狭窄的道路不够它的转动，车子朝悬崖下翻去。
    沐心惊呼了一声，朝车子飞奔过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她看到一束光在悬崖下不停翻转，慢慢下降，直到再也看不见。
    她趴在悬崖上，整个人呆若木鸡。眼前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她知道悬崖下是翻腾的海水。她能听到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那一次次的撞击声，像一把刀一下一下划在她的心上。
    其实什么也看不见，可她保持着这个姿势，一直不动，似乎期盼着能看见什么。她在期盼什么呢？希望奇迹能发生，谈昕能从悬崖下爬上来？
    可是等了很久，悬崖下没有一点动静。
    “真是个混蛋！”她骂了一句，“怎么可以这么混蛋？”
    “为什么是混蛋？”
    她听到悬崖下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简直不敢相信，奇迹真的会发生，她喜不自胜，叫了一声：“谈昕？”
    “对，是我，谈昕！”
    谈昕的一只手努力伸过来，沐心一把抓住，用力把他拉上来。
    谈昕终于上来了，坐在地上，觉得踏实了：“你还没回答我呢，我怎么就混蛋了？”
    沐心看着谈昕，她觉得他创造了一个奇迹，这样的奇迹简直让人感动。
    谈昕见她不说话，坐在她旁边也没有说话。他注视着她，似乎能感觉到她心里的欢喜。他相信她是爱他的，只是有什么东西挡住了这份欢喜，随之而来的是一种难以言语的忧伤。
    “如果刚刚我真的死了，你会为我流泪吗？”
    她牵动了一下嘴角，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她想他终究是个贵公子，以为得到一个人的眼泪，便就是得到了她的爱。殊不知，真正的悲痛，是流不出泪的！
    “你怎么不说话？”他问她。
    “富贵温柔乡里的贾宝玉曾经幻想，等他死了他的那些姐姐妹妹们的眼泪就流成了一条河，泪河托着他的尸体，把他送到一个不知道什么名字的地方。他觉得这是他最好的结局了。小时候觉得这很浪漫的，后来才知道，这不过是没有经历过真正痛苦的贵公子的想法。真正的痛苦是干涩的，像干旱开裂的大地，没有一丝生机，无从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