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你懂什么呀?

    云朗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跟前围了一圈儿的脑袋,各个面带关切。
    郭先生松了一口气:“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小辫儿你再给他量量,看看还热不热了。”
    阿惠师娘也紧跟着问:“云朗要喝水吗?我给你倒去。”
    小辫儿一伸手把一块湿毛巾从云朗头上拿下来,递给一旁的陈云深,口中还啧啧称奇:
    “瞧瞧这刚搭上的毛巾,一会儿的功夫都热乎了。”
    陈云深默默的把毛巾扔到一旁放着冰块儿的盆里,重新拿了另一条拧干水递给小辫儿,小辫儿又给云朗搭到额头。
    云朗一愣:“我怎么了?”
    一开口才发现连嗓子都哑了,浑身懒洋洋的没半分力气,云朗苦笑,这种虚弱的感觉还真是好多年没体会过了。
    习惯了活力四射的身体,乍然变成病娇,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还没来得及回味呢,身上的伤也跟针扎一样突然就疼了起来,云朗忍不住龇牙,身上的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
    陈云深看到云朗咬牙皱眉,忍不住满眼的担忧:“是不是疼的厉害?难受的很吗?”
    小辫儿也跟着说道:“你刚刚浑身滚烫,体温表差点儿没爆了,没把我们给吓死。
    可你苏师父愣是不许我们送你上医院,也不许我们喂你吃药,说是让你自己扛,还说这对你好。
    我们没法子,只能给你物理降温,如果实在难受的厉害,我偷偷买了止疼片,要不你吃一片儿?”
    云朗听着小辫儿口吻里对苏季风浓浓的不满,抬手抓住他的手:
    “我没事,谢谢你们照顾我,我睡了多长时间?”
    陈云深赶紧从阿惠师娘手里把水接过来,一边用手试试温度,一边解释:
    “你看外面天都黑了,你说你睡了多长时间?师娘炖的排骨肉都化到了汤里,真真的成了骨头汤了都。”
    云朗伸手把额头的毛巾拿下来,撑着胳膊坐了起来,小辫儿想伸手帮忙,被云朗紧急叫停:
    “千万别碰我,一碰就疼,还不如我自己辛苦点儿呢。”
    就只是简单的坐起来,身上的衣裳就又湿透了,云朗从陈云深手里把水杯接过来“替我谢谢师娘。”
    陈云深点点头:“师父和师娘都在楼下陪苏先生呢,从你开始高热,师父就打电话把苏先生好一顿骂。
    结果电话没挂断呢,苏先生就已经到了,咱师父跟苏先生俩人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差点儿没打起来。”
    云朗把空杯子递给陈云深:“论真功夫咱师父肯定歇菜,但论嘴皮子功夫,十个苏师父捆一块儿也说不过咱师父。”
    陈云深忍不住弯起嘴角:“可不是咋地,咱师父那张嘴,好几次气的苏先生都差点儿动手。”
    云朗伸手指了指浴室:“你帮我拿一条干毛巾过来。”
    陈云深刚想问干什么,就看到豆大的汗珠顺着云朗的脸颊往下滴,二话不说直接冲进卫生间。
    正擦着汗呢,就见黑着脸的郭先生和苏季风一前一后走了进来,云朗赶紧的掀开薄毯下床。
    一条腿还没下来呢,郭先生上前一步摁住云朗,语带责备:
    “身上还有伤呢,你下来干什么?躺着吧,谁要是敢拿这个说嘴,我头一个就喷死他。”
    郭先生这话中怨气满满,就是这么直眉瞪眼的冲着苏季风去的,苏季风哼一声:“我不跟你计较。”
    苏季风伸手探了探云朗的额头:“已经退烧了,药酒呢?我亲自给你擦,都是他们不舍得下手,要不然你也不用受这场罪。”
    云朗往后退了退,干笑着说道:“师父,没事儿,真没事儿,小辫儿和云深他们擦的挺好的,我愿意受罪,真的。”
    苏季风眉头一皱:“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你都不知道了?赶紧的,磨磨唧唧娘们一样,你还是不是男人?”
    云朗真的很想吐口说一句【娘们就娘们】,又怕刺激到苏季风那敏感的神经,再让自己伤上加伤。
    磨磨蹭蹭解了扣子,再三交代:“师父,您可千万轻点儿。”
    “少废话,赶紧的动作麻利点儿。”苏季风接过少爷递过来的药酒,皱着眉头催促。
    云朗抱着壮士断腕的心把上衣退下来,满身的伤痕看着倒是比上午更可怖了。
    整个上身肿了至少两圈儿,皮肤又亮又紧,似乎下一秒就能破皮飙血。
    郭先生眉头皱的死死,满眼的担忧,小辫儿和陈云深直接扭头不敢看,光看着都替云朗觉得疼。
    苏季风一边往手心倒药酒,一边命令云朗趴下,云朗咬着牙趴好,顺便把刚刚拿来擦汗的毛巾直接塞嘴里。
    苏季风是真男人纯爷们,都不知道什么叫温柔,搓的那叫一个下死力气。
    云朗疼的眼泪那是哗哗流,还不敢给他看见,一分钟不到,整个的头发全被汗水浇透了,就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小辫儿和陈云深坐在地上,一人拉住云朗一只手,帮云朗擦汗擦泪。
    郭先生看的又是心疼又是不忿:“姓苏的,你就不能轻点儿?下那么大力气干什么?瞧你把孩子疼成啥样了?”
    苏季风手上动作不停,嘴里却解释:
    “你懂什么?必须得狠狠的揉,把药酒里的药揉进去才会有效果嘛。
    要是你们一开始就用了力气,云朗这时候都能下地跑了,还会发热?
    人家说慈母多败儿,我看你是慈父多败儿,关于跌打损伤的治疗,你懂什么呀?”
    郭先生气的直瞪眼:“行,行,我慈父多败儿,我就乐意宠着,你管的着吗?
    你棍棒底下出孝子是不是?云朗见了你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你觉得挺好啊?哼!”
    苏季风:“你哼哼什么?别以为你嘴皮子厉害我吵不过你你就嘚瑟,有本事你跟我打一场呀?”
    郭先生呵呵冷笑:“我疯了我跟你打?你怎么不说跟我上台说相声去呀?”
    云朗听着俩人斗嘴吵架就跟说相声似的,又是想笑,又是疼。
    第一次觉得这俩师父要是搭档着上台说相声,应该也会很精彩。
    青云派的药酒本就是传承几百年的独门秘技,效果好的让人尖叫,加上苏季风擦药酒又很用劲。
    第二天的时候,表面看着就真的是跟平常看着没啥两样了,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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