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佣兵生涯

    由于和利奥的分歧，大家不欢而散，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你今天怎么对利奥这么不耐烦？”卡琳坐在床沿，问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天花板发呆的艾力克。
    “不是我对利奥不耐烦，是他对我们不耐烦。他不光是对我们，他对瑟莱斯廷导师，对大主教博特，对冰龙之息的所有人都不耐烦。你没看出来吗？”艾力克辩解道。
    “哎——”卡琳叹了口气。
    “瑟莱斯廷导师说得对，有些人注定是不能陪我们走到最后的。”艾力克想起了瑟莱斯廷导师在他们从熔核之心回来后说的这句话。没想到早在那个时候瑟莱斯廷导师就预见到了这一点，不得不佩服他的高瞻远瞩。
    这句话也勾起了卡琳的回忆，两人沉默半晌后，卡琳开口说道：“随他去吧！算算时间我们的两年实习期已经快过了。我有预感，等这次瑟莱斯廷导师他们回来，我们的佣兵生涯就该结束了。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
    艾力克摇摇头，说道：“没想过。”
    马上，艾力克的眼睛一亮，兴奋地坐起来说道：“我一直想到龙神大陆的各地去走一走，你陪我一起去吗？”
    卡琳犹豫了一下，并没有答应，而是说道：“到时候再说吧！这两年走了很多地方，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一段时间。”
    “好吧——”艾力克有点失望，重新躺下。
    “对了，你不觉得很惊讶吗？大主教博特和树皇爷爷竟然也是我们冰龙之息佣兵团的人。”卡琳转移了话题。
    “当然惊讶，但是我更好奇，另外几个人是谁？”艾力克回答道。
    “我也在想，能和光明教廷大主教还有世界之树平起平坐的人，会是谁？”卡琳把她能想到的人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一无所获。
    “未必是人，你想想看树皇爷爷，我觉得凡是看上去像人的都有可能。”艾力克把范围扩大了许多。
    “会不会还有魔族和黯精灵？”卡琳干脆把脑洞开到最大。
    “很难说，瑟莱斯廷导师他们的行为不能以常理来判断。”艾力克对摊上这么一个经常能出乎他们意料的导师也很无奈。
    瑟莱斯廷导师他们都能找到一棵树一起创立佣兵团了，还有什么事情都做不到的？
    “算了，不想了，以后总会知道的。”卡琳也躺了下来，把头枕在了艾力克的胸口，两个人都心事重重。
    “你在想什么？”卡琳听着艾力克的心跳声问道。
    “我在想你刚才说的话。”艾力克有点心不在焉。
    “哪一句？”卡琳抬起头看着艾力克的脸问道。
    “你说我们的佣兵生涯快结束了。”艾力克回答道。
    “有什么问题吗？”卡琳狐疑地问道。
    “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艾力克下意识地拨弄着卡琳的长发。
    “为什么这么说？”卡琳被艾力克这么一说，心中也隐隐有些不安。
    “如果没必要，大主教博特不会跟我们说这么多，他只要带走劳伦斯，把昏睡的我们留在驿站就行了。而且，我怀疑这些事情都是瑟莱斯廷导师让他跟我们说的，他们一定有别的安排。”艾力克分析道。
    卡琳没有再说什么，她也陷入了沉思。
    另一边。
    利奥在训练室里对着一只沙袋疯狂出拳，仿佛要把所有的不满全都宣泄出去，而菲娅在他身后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终于沙袋耗光了利奥最后一丝力气，他瘫坐在地上，回过头看看菲娅，说道：“哭什么？艾力克和巴里他们说得对，我是个废物，满脑子骑士精神，却连一点办法都想不出。”
    难得利奥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而且还是在自嘲。
    “利奥哥哥，你不要这样说。”菲娅抽泣着说道。
    突然，利奥一拳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他怒吼道：“我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些无辜的人就一定要被牺牲掉？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血狼佣兵团的那些见习学生做错了什么？四大佣兵团的人就全都该死吗？为什么一定要用这种手段？劳伦斯这种杀了无数人的刽子手，为什么还能心安理得？就为了一棵树苗？一棵要几万年才能长成的树苗？这几万年里要死多少人？它要吸多少人的血才能长成人族的希望？”
    利奥不停地发问，每问一个问题就砸一拳在地上，拳头上鲜血淋漓，却没有任何人来回答他。
    看到近似癫狂的利奥，菲娅哭得更大声了，直到利奥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双目无神地看着上方，她才小心翼翼地靠近利奥，用治愈术治疗利奥手上的伤。
    “利奥哥哥，不管你想做什么，菲娅都跟着你。”菲娅哭着说道。
    “我能做什么？一个小小的骑士，既没有实力，也没有聪明才智，什么都做不了。”利奥心灰意冷地说道。
    “利奥哥哥，你不要管艾力克他们怎么说。你是神职人员，和他们不一样，等实习期满了，你就要去骑士团报道，以后可能都不会再见到他们了。”菲娅努力劝解利奥。
    “这算是逃避吗？”利奥冷笑了一声问道。
    “怎么能这么说？”菲娅有点无言以对。
    “去了骑士团我能做什么？花二十年爬到高位，却发现身边的人都是黯精灵？还是明知去收集龙魂晶石的任务会遇到黑暗教廷的屠杀，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战友们去送死？也许哪天我也接到了去收集龙魂晶石的任务，最后截杀我的还是艾力克、卡琳和巴里。”利奥自嘲着说出了一种最坏的可能性。
    “不会的，艾力克和卡琳姐姐还有巴里，他们不会做这种事情的。”菲娅打死都不信会出现利奥说的这种情景。
    “你怎么知道？今天他们可以牺牲无辜的同学和佣兵，明天就能牺牲亲人和朋友。”利奥的情绪在那里，所有的事情都往最坏的方面去想。
    “那我们走吧！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光明教廷，没有黑暗教廷，没有黯精灵，没有魔族的地方。”菲娅有点孩子气地说道。
    利奥摇摇头说道：“不，我哪里都不去！我要留在这里，直到把黯精灵和魔族的事情都解决。我确实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但是我可以在艾力克他们变成刽子手的时候挡在他们面前，用我的生命来唤醒他们最后的良知。”
    听到利奥说得这么绝望，菲娅的泪水又开始止不住地往下流。
    “这么做值得吗？”菲娅问道。
    对于利奥的坚持，其实菲娅并不是太理解。虽然她很善良，但是她没有利奥那种强烈的正义感，看到血狼佣兵团的那些无辜者的尸体，她更多的感觉是恶心和害怕，而不是怜悯和愤怒。
    其实，从小到大菲娅一直是个异类，以前在学校里进行牧师训练的时候，菲娅经常被其他同学排挤。
    原因是菲娅并没有普通牧师应有的那些优良品质，她修行的时候很不认真，早晚课经常偷懒，小小年纪还很贪财，甚至对光明之神也不够虔诚。
    但是她对神圣能量的感知力却很强，可以说是光明之神的宠儿也不为过。其他牧师怀着虔诚之心祈祷半天才能施放的神圣魔法，她只要装装样子稍微祈祷一下，就能施放出来，这一点连他们的引路人都很惊讶。
    “值得！”利奥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哪怕只是少死一个无辜的人，也是值得的。”
    菲娅没再劝说什么，对于利奥的死心眼，她知道劝也没用，劝也劝不过来。
    过了良久，两人的情绪都渐渐恢复平静。
    “利奥哥哥，忘记跟你说了，过几天我要去菲特兰城的圣光修道院参加主教的考前培训。”菲娅说道。
    “呵呵，菲娅都快当主教了，马上等级就要比我高了。”利奥替菲娅感到高兴。
    其实在去熔核之心的路上，大家就知道菲娅的实力已经不亚于莉莎他们那些主教了，只是没有去参加考核而已。
    牧师的考核并不像剑士、法师那么简单，必须参加为期一个月的考前培训。说是培训，其实也算是考核的一部分。看你在一个月的培训过程中，能否展现出与等级匹配的实力，对于各种教义的理解程度，是否能稳定地受到光明之神的眷顾，对待伤员和病人能否表现出神职人员应有的态度等等。
    说白了就是一个月里好好表现，那么培训导师就是推荐你去参加最终考核，如果表现不好，连最终考核的资格都没有。
    菲娅的脸一红，略带羞涩地说道：“等级又不作数，利奥哥哥应该也早就可以通过骑士长考核了吧？”
    然后菲娅又想了想说道：“巴里应该也能轻易地通过中级剑士的考核，他的实力远胜那个叫戈登的中级剑士。还有卡琳姐姐也是，中级法师在她面前就是个笑话。”
    可能是怕再次引起利奥的情绪波动，菲娅故意没有提到艾力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