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四十节 不可避免的交锋1

    “据方姨说，可能因为这次黄斑病同样影响到了湖神一族，所以原来用于将亡魂渡出村子的鱼虾减少了大半。亡魂一直出不去而聚集成的那个巨影怪物已经快要失去控制了，要是再任由事情这么发展下去的话，恐怕几百年前发生过的大水将会再次出现。”
    “为什么？大水要是再次淹杀了村民的话，出不去的亡魂岂不是更多？”
    “清洗，利用赵均当年留下的方法对整个村子进行清洗。在清洗的同时，阵法会短时间地打开，将受到清洗的亡魂放归天际。”
    “要是能将那些充满戾气的亡魂清洗掉的话也不是什么坏事吧？”
    “如果只是对亡魂进行清洗的话那倒没关系，可是你难道忘了上一次清洗时付出的代价吗？”见众人不做回答，苏敏接着说道：“而且刚刚说了，阵法的开启只是在很短的时间，那些不能趁机出去的亡魂依旧会留在村子，重新等待蛇妖一族鱼虾的渡魂。”
    “这，要是这样的话，当初布置这个阵法有什么意义？还不如不要呢。”
    “是啊，尽是将简单的事复杂化，搞得乱七八糟的。”
    “要它有什么用？仅仅是为了躲避妖魔鬼怪的灾祸吗？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们宁愿不要这样的保护。”
    随着事情真相的进一步揭露，整个大厅里充满了嘈杂的抱怨声，要将阵法破除的声音更是此起彼伏。薛逸云通过修道经知晓了不少古老阵法的原理和破除方式，可是化外村这样的阵法他确实没有在书上看到过，更别说其他人了。面对已经存续了千年的阵法，大家的心中只有无奈。
    “这或许只是一个失败的阵法。”余浩天用铁扇敲了敲旁边的木桌子道。这是他的习惯，每当他认为自己掌握的知识能够解决眼前疑惑的时候，他都会以这种方式告诉其他人，我有我的猜测了。
    “余兄此话怎讲？”
    “一个阵法强大到能够将人的魂魄都囚禁其中，那么布置这个阵法的人能力该是有多大？既然有这么大的能力的话，只要稍微减低阵法的威力，从某些地方开放一些像湖底那样的窗口的话，那些魂魄完全可以不用靠蛇妖一族的牺牲来维持阵法内部的平衡。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这个阵法的布置本身是另有目的，而且应该说是失败了。你们难道没发现整个村子除了出现了一个准静水院的弟子赵丙之外，就再没有一个人拥有强大的武道吗？”
    余浩天的话一下子就点醒了众人，就那么一瞬间的事，之前还吵闹着咒骂阵法的他们几乎全部都陷入沉思。
    是啊，一个能将千年蛇妖收服来帮忙守护阵法门户的人，他们的子孙怎么会没有一个会高强武道的呢？难道这个化外村真的只是他们用来做某种预演的吗？可既是这样，为什么赵均还要不远万里去找可以渡魂的灵物，让这个村子延续了将近千年呢。
    本以为已经找到了事情的真相，可是仔细一想，他们现在了解到的不过是整个村子秘密的皮毛而已。
    没有一个人说话，整个村子都像是陷入到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就在薛逸云他们各自在心中盘算着怎么将现有知道的事情连成一条线的时候，“轰”的一声巨响突然打破了所有的寂静。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薛逸云他们立即拿起了各自的武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了新屋的大厅。此时的天空中零星地挂着几颗星星，星光之下，赵家祖宅院子外面一连片的水田之中不断涌起黑色的水柱。那些水柱或大或小，或高或低，散落下来的水流直扑地面，将水田里的庄稼成片压倒。
    “怎么回事？”
    就在薛逸云他们还没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何然突然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一见到他们就急不可耐地喊道：“淹过来了，淹过来了。”
    “什么淹过来了？是水吗？”
    此时的何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嘴里说的话也断断续续。
    “对。那些，那些从井里喷出来的黄水，突然，突然就像疯了一样，一下子就冲了出来，将周围的居民，全都冲走了。”
    “谭连呢？他人呢？”
    “他为了保护村民，自己运着气将从水井里喷出的水挡到了一边。现在的话，还在帮忙疏散附近的居民。”
    听到何然的话，长老会成员们的脸上一下子就吓得煞白了。他们之中不时有人念叨着：“真的来了，湖神真的来清洗那些魂魄了。”
    “怎么办？我们要帮他们吗？”众人将目光再次集中到了薛逸云的身上。
    此时的薛逸云面对这比之前“来或者不来”还要难以抉择的难题，眼前他所要面对的是拥有超过两千年妖力的蛇妖，背后的山上还有一个积聚了成千上万亡魂而形成的巨影怪物。要是让普通人来选择的话，逃离绝对是一个不二的选择。可现在他们已经卷入到了这件事里面，就这么离开的话从道义上根本就说不过去，更何况现在湖神淹村肯定是动用了化外村整个湖泊中的水量，仍凭他们往哪里逃跑都有可能被卷入其中。
    “要投票决定吗？”
    关键时刻还是卓伟看出了薛逸云的困境，于困境之中帮他找了一个解决自身麻烦的借口。
    “嗯。这么大的事，如果单独由我做决定的话，对大家就太不公平了。不过单纯靠投票也不好，我提议就由大家自己选择吧。愿意留下帮忙的人站到一边，想要找机会离开的人站在另一边。”
    “我也赞成。”
    说着何斌就自己站到了一块相对空旷的地面，并对大家说道：“我选择留下帮忙，我妹妹选择找机会离开。”
    快刀斩乱麻，何斌的动作一下子就将队伍分成了两部分，让原本还在想要怎么选择的人一下子就有了明确的目的地。
    “哥，我也想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