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回不去

    “你说的姓徐那个女人，是不是徐慕嫣？”
    婠书颜打断几人的对话，紧张的盯着蓝言风。
    “…嫂子，你和她认识？”
    婠书颜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就是她！她现在怕得躲在家里都不敢出来！不过说来也巧，这个金主白哥你也认识……”蓝言风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眼神还不断瞟着白齐修。
    “谁？”
    “你爸…”
    在蓝言风说完这句话以后，整个病房顿时安静了，众人连呼吸声都变得格外小声，整个氛围简直尴尬得不行。
    一直到白齐修开口，这场尴尬才被打破。他说：“那我帮不了你，以他的性格，估计姓徐的女人完了。”
    “白哥，你倒是帮我想想办法，你可是我未来儿子的干爹，你有办法的吧？”
    “也不是没办法。”白齐修撇撇嘴，又接着说：“现在收拾行李和她走吧，我给你们安排机票，走得越远越好，短时间里不要回来了。”
    “我可以，就是她我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颜颜，你帮忙去问问她吧？要是她不愿意，就随她去。肚子里的孩子，你就别想了。”
    蓝言风一脸期待的盯着婠书颜，那个眼神看得她简直毛都竖立起来。
    “行，那我去了，你们聊。”
    婠书颜说完爽快的走了，留下叁个男人在病房里互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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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凭借着记忆，打车到徐慕嫣曾经的住所。
    婠书颜下车后一路摸索着走到熟悉小巷，小巷里垃圾臭气熏天，苍蝇也在周围环绕。她不禁皱着眉，一直到一间破旧的小屋前，才敲了敲门。
    “谁啊？”屋内的徐慕嫣似乎很害怕，畏畏缩缩的探出头来再叁确认。
    “你祖宗来救你，还不快开门？”
    “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她开了门以后，瞥了婠书颜一眼，手有意无意的挡在肚子上。
    “我人都来了，不请我进去坐坐？或许你也可以当成我是你的救世主？”
    “进来吧。”
    婠书颜进屋后环顾了一下四周，虽然屋外看起来破旧不堪，但是屋内还是既整齐又明亮。
    “你洁癖的毛病还没改呢？”
    “有话就说，别婆婆妈妈的，烦死了。”徐慕嫣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表情有些不耐烦。
    可婠书颜却不在意，自顾自的在屋里走来走去，四处参观。
    一直到徐慕嫣快要赶人了，才说道：“明天的飞机，带着你肚子的孩子和蓝言风走吧。”
    徐慕嫣听完后，只是嗤笑了一声。
    “你是来跟我说笑话的吗？走？我为什么要走？我明天还得去学院上课呢，你不会是希望我毕不了业，所以才来这一出？”
    “随你吧，你不走，我走了。”婠书颜作势推开门，一副你爱听不听的样子。看见这样，徐慕嫣也坐不住了，对着她的背影大吼了一句：
    “你等等！你怎么知道…我有孩子了…是不是蓝言风告诉你的？”
    “几个月了？”
    “两个月了…可是他怎么可能会认这个孩子…就连我，也不知道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她说着不禁低下头，眼皮微动，长长的睫毛也跟着颤抖。
    “你想生下来吗？”
    随着婠书颜这句话，她的泪水就止不住地滑然而下。
    “婠书颜，我这辈子过得太差了。我爸已经走了，我妈和弟弟也不打算理我，我无依无靠那么多年，我真的没有了方向。”
    “我昨天知道我有孩子以后，我是开心的，至少我活着那么久，终于对未来有了一些期待。而且我想，孩子也不需要有爸爸。像我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去害蓝言风。”
    婠书颜靠在墙上，双手抱在胸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后才听见她说：“我可以帮你。”
    徐慕嫣听闻立马摇了摇头，拿起纸巾抹干脸颊上的泪水，一边说着：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想学人当婊子，想学人遇事装坚强，可就是狠不下心。你这个时候就不该帮我，应该随我去。反正我身后那个金主肯定不会放过我的，到时候不是如你所愿吗？”
    “你别管，现在去收拾收拾东西，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婠书颜说完转身就走，留在还坐在沙发上的徐慕嫣独自一人哭泣。
    当天晚上，徐慕嫣的房里——
    她独自一人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朵早已干枯的百合。
    曾经那朵白百合被她做成了干花，好好保存了几年。
    她盯着那朵花出神，良久后，似乎狠下心来用手掌狠狠捏碎，自言自语的说道：
    “也许，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
    隔天一早，婠书颜开车到徐慕嫣家门，替她拿好行李上车以后，两人就一起前往机场。
    机场内，她们一起并肩坐在长椅上，这一刻让两人都想起曾经那些许许多多的回忆，可都默契地没有提起那段肮脏的过往。
    一直到徐慕嫣开口，小声地说：“婠书颜，没想到到最后，还是只有你在我身边。”
    “毕竟我是你祖宗。学院的事我帮你处理好了，我说你去国外深造。”
    “好的，谢谢你祖宗。我要走了，希望你未来前程似锦。”
    “拿去。”婠书颜白了她一眼，将手里的一个大旅行包丢向她怀里。
    “这是什么？”
    “别啰嗦，快走吧，不要舍不得，不要回头，滚得越远越好！就说我昨天和今天都没见过你，我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滚吧。”
    徐慕嫣轻轻一笑，原本漂亮的脸蛋变得既疲惫又苍白。
    她拉着行李箱，一手拿着旅行包就走进了登机处。
    这一次，两人分道扬镳，谁也没有回头。
    上了飞机后的徐慕嫣打开旅行包一看，一张五十万的机票就躺在中央，支票底下还有一些婴儿服以及用品。婠书颜很细心，买的衣服用具都是白色的，无论男女都可以用。
    徐慕嫣的眼眶逐渐湿润，终于忍不住掉泪。
    她看向飞机窗外的蓝天白云，心里默默说了句——
    对不起。
    *
    而婠书颜刚走出机场，就看见门口站着的蓝言风。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嫂…嫂子…你把她送去哪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她现在在哪！”
    “我怎么知道？机票又不是我买的。不过她刚刚和我说了，让你别担心，她还会回来的。”
    “嫂子…我求你了，你告诉我行吗？”蓝言风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就差没有在机场门口跪下了。
    “我真的不知道，你查得到就去查吧，我要走了。”
    这一次，她对蓝言风说了谎。
    其实婠书颜也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帮徐慕嫣。
    或许是因为某一天，父母失信又将她一个人丢在学院里独自孤单流泪。
    有一个女孩主动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心翼翼的问她…
    “同学，你好。我叫徐慕嫣，看你一个人挺寂寞的，我也很寂寞，不如我们做个朋友吧？”
    那一刻她擦干眼泪回过头，只觉得眼前女孩漂亮的笑容，好似天使般十分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