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黄泉宗

    孔程似乎并不在乎药绝生怒，反而转头看向君若梦。见孔程的脸上，少有的如此严肃，君若梦也是微微颔首。
    “既然这样，那就到我后山的闭关之所去吧。那里没有我的允许，寻常人绝对不得踏足半步。”
    见君若梦都如此说，药绝也是微微叹息一声：“好吧，看在盟主的面上，那老朽便随你。不过若是你胆敢戏耍老朽，那即便有盟主为你说情，老朽也定不会饶你。”
    对于药绝的威胁，孔程却是淡淡一笑，根本不曾在意，反而看向君若梦。
    “梦儿，霜儿大病初愈，这一路劳累，你先带她去休息吧。你那闭关之所我也曾去过，就让我和药老先生单独前去便可。”
    “这……”
    听孔程这么说，君若梦反而有些犹豫地看向药绝。
    “唉，放心吧。即便是看在盟主的面子上，便是这小子真个戏耍老朽一回，老朽也不会拿他怎么样的。”
    看到君若梦此态，药绝当即露出一抹苦笑，他又如何看不出来，君若梦对这个年轻人的好。
    而得到药绝的承诺，君若梦也是对着其浅浅地一笑：“那便先谢过药老先生了。”
    而后这才带着聂霜，拉着一脸不情愿的星雪转身离去。
    雪庐后山一处山洞之中，这里乃是军若雪闭关重地。若没有君若梦的首肯，平日里别说外人，就连一只毒虫都休想进来。
    而此时，孔程却与药绝二人相对而坐，在二人中间摆放着一张精致的石桌。
    “好了，现在你该可以告诉老朽，你如此神秘，究竟是要与老朽说些什么事情？”
    药绝率先开口，他上下仔细打量着孔程，似是想将这个年轻人看透。
    此时，孔程也不再有丝毫犹豫，看向药绝的目光，瞬间变得锋利起来。
    “我且问你，你这以身为引，究竟是想要炼出何等大药？”
    孔程始一开口，药绝的面色顿时彻底变了：“小子，你可知你是在说什么吗？”
    “当然知晓，你以身为引，其实并非为了修炼。而是想要触碰那传说中的药之极尽，熬炼出一炉真正的天地大药。”
    孔程目光灼灼，如炬般一眨不眨地盯着药绝。
    听孔程说的如此详尽，药绝终究再也装不下去，当即便陡然站起身来。
    “你究竟是何人，你怎么知晓药之极尽。”
    “哼！我为何人？你且自己来一观便知！”
    孔程说着，身上猛然释放出炽盛的金光。
    “这是，帝息！你是大帝？”感受到这金芒之中所蕴含的威势，药绝吃惊地退后两步。
    “不，这不可能！你明明只有通圣二阶的修为，怎么可能会是大帝。”
    “那你再来感受！”
    一边说着，孔程身上金芒大盛。而后一层淡淡的乳白色光晕，悄然自其体内浮现，环绕其周身。
    “这是，异荒的气息，你究竟是何人？”
    药绝的眼睛死死盯着孔程，他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颤抖起来。可想而知，此时孔程给他带来的震撼到底有多么巨大。
    “我是何人，难道还需要我亲口说出来吗？”
    到了现在，孔程反而不急了。因为从药绝方才的反应，他已经得出了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
    他缓缓收起身上的气息，而后就那么随意地坐在那里。
    然而此刻，他的身上却始终带有一股淡淡的威严。那是只有久居高位，真正尊贵之人自然而然间才能散发出来的儒雅和高贵。
    而药绝却是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用极其不可思议的目光上下不断打量着孔程。
    “您，真的是您吗？”
    “难道就允许当年的药王离火再现世间，就不允许我也重归这片天地吗？”
    孔程轻声开口，可当药绝自孔程口中，听到那个早已被世人所遗忘的名字。他一双浑浊的眸子，终于再也忍耐不住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能够一口道出这个名字，药绝对眼前之人的身份，再也不疑有他。
    “人祖，我们的皇！没想到万年之后，老朽还能再次与您重逢。”
    药绝干枯的脸上老泪纵横，说话的同时，重重地双膝跪在孔程面前，直接朝着孔程行三跪九叩大礼。
    “属下药王离火，参见人祖大帝！”
    听到这久违的亲切呼唤，孔程的眸子刹那间仿佛凝穿永恒。此刻跪拜在他面前的，正是他万年前的老部下，与楼兰朝歌齐名的八部天王之一，药王离火。
    此时的药绝，哪里还有往日面对外人时高傲的姿态。在孔程的面前，他就像是一个找到归属的孩子。
    苍老的面颊被泪水打湿，年迈如他却也发出了如孩童啼哭般毫无规则的哽咽。
    “离火，委屈你了！”
    孔程亲自上前，一把将药绝从地上扶起。他的身体，却因激动而险些站不稳。
    “不委屈，人皇。为了人皇，为了整个人族。便是要我离火再背负一次骂名，遗臭万年又有何妨？”
    离火不断用干枯的手掌拭去脸上泪痕，然而泪水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人皇，离火在您面前丢人了。”
    虽口中这么说，但是离火哪里有半分不好意思的样子。他浑浊的老眼，此刻绽放着炙热的光芒。
    “哈哈，不丢人。要说丢人，反倒是我丢人了才对。”
    孔程眼角也喊着晶莹的泪珠，他努力控制着，不让泪水滑落。而似是为了缓解离火的激动，他半开玩笑的笑着说道。
    “没想到时隔万年，再见到我曾经的部下，竟然修为都跑到我前面去了。”
    “人皇，您可千万莫要折煞离火。说起来，我到现在都还有些没明白过来，在我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说到这里，离火的面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这是万年前所养成的习惯，面见人皇，无论心中有何等情绪。一旦谈及正事，都要将一切杂念抛在脑后。
    “哦，那你倒是说说，你究竟是如何再现这世间的？”
    离火突然变得严肃，也勾起了孔程的好奇心。
    “具体如何，我也说不清楚。我只觉得仿佛只是睡了一觉，而这一梦便是万年。当我再次睁眼，那惨烈的大战都仿佛只是昨天，可事实上却已经距此有了万年之久。”
    “等一下，除了这些之外，难道你就没有多出一些什么别的记忆吗？”
    听孔程如此问，离火也是瞬间睁大了眼睛。
    “莫非，人皇您也与我有着一样的经历？”
    离火的反问，无疑彻底证实了孔程的猜想。看来他与离火能够出现在这一世，二人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完全相同的。
    “如此说来，我们二人都是在万年之后，不知怎的借尸还魂了。”
    “借尸还魂！”听孔程如此判断，离火当即便忍不住惊呼出声，“可这不是当年魂族的大帝，才修炼出来最为恶毒的法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