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李娴静气的险些咬碎一口银牙。
    据她观察,林默不喜三从四德温顺的,喜欢张扬点,跋扈,骄纵的姑娘。
    为了扳回颜面。
    李娴静给自己操了个“骄纵”的人设。
    打了放荡弟弟的凶大姐,捉采花贼的女中豪杰,给大姐招了好几个男宠的狂狼妹子。
    很快嫉妒,跋扈的名声响彻京城内外。
    甚至就连她那许久未见的夫君林默都惊动了。
    是夜,林默将她堵在暗巷的一颗大树上,睁着猩红的眸子紧锁着她,低声下四的哀求:“乖,玩够了就跟我回去。”
    李娴静一把将合离书摔在他脸上,笑得肆意:“对不起,老娘不奉陪了。”
    今日我掐指一算,是个黄道吉日,适合开新,基调:甜蜜的修罗场,不虐,后期小甜饼。
    另作者菌并准备了大红包,见者有份,欢迎小可爱们留评来领,最后么么哒,爱你们!
    第2章
    沈砀父亲沈智,原有一妻三妾,这大夫人梅沛蓉是沈砀,沈慕乐的亲生~母亲,原是沈智的继室,自沈智嫡妻生下大公子沈均亡故后,才被沈智娶回府中。今日~她穿一袭锦茜红明花锦缎长衣,妆容雍容很是得体。
    而坐与梅氏身侧的是大公子沈均媳妇柳盼,二十岁左右,穿金罗蹙鸾华服,柳眉杏眼,生的丰韵娉婷。几个丫鬟围在两人身旁说说笑笑,甚是融洽。
    两人看到季迎和王宝后,正笑着的脸顿时冷下来。柳盼向来和沈老夫人一个鼻孔里出气,她冷声道:“怎么来这么晚!”
    季迎柳只当没听到她的嘲讽,低着的头朝下低了低,一副恭敬受训模样。
    沈老夫人脸色这才好看了些,刚要提婚事,就听到王宝拒绝自己给他指的婚,气不打一处来,挥挥手令王宝退下了。
    水榭旁只剩低眉顺目站着的季迎柳。
    她低垂着头,揪着衣袖紧张的拧着,一副委屈泫然欲泣的模样:“劳烦老夫人费心替迎柳张罗,是迎柳没福。”
    说的楚楚可怜,倒叫她无从指摘,沈老夫人心头更气。
    儿子自小~便和她不太亲近,可自己生的儿子什么脾性,她清楚的很,既将这来历不明的女子留在府中,恐怕是对她生出了些别心思,她也不好多指责他的私事。
    只这季迎柳天生长一副狐媚子的样貌,一看便不像正经人家出身,故才想用婚事将人逼出府。眼下此法不成,若她再强行发落他亲自带回府季迎柳,指不定会惹儿子反感,撵走她的事只能暂时作罢,沈老夫人挥手说:“罢了罢了,改明儿我让媳妇再替你张罗一门更好的亲事。”
    “谢老夫人。”心头大石落下,季迎柳重重松一口气,怕被人瞧出,忙低头红着眼恭敬应下。
    “侯爷来了。”
    沈老夫人正想说乏了,就听站在水榭旁的丫鬟禀告道。
    她骤然大喜,忙起身去迎。
    季迎柳虽被沈砀所救,可她入沈府多月还从未见过沈砀,忙朝水榭后多望两眼。
    两名男子迈着不紧不迫的步子朝这边走来。
    前头那个穿墨色缎子衣袍,束紫色虎纹白玉腰带,俊眉秀面,身姿挺拔,浑身气质如白皑皑云中雪,皎皎夜中月,清贵且骄矜,比她梦到的沈砀长得更俊俏,令她直接忽略了后面那位男子的长相。
    这时,他忽朝这边看来。
    四目猝然相对的一瞬,季迎柳心头倏然剧跳,只怔怔的望着——
    那是一双极漂亮的桃花眼,眸子如蕴星芒,道不清的薄情风流蕴藉.......
    心头却在想着——
    怪不得梦中的“她”抛却家仇沦陷在他身上,敢情.....这人生的这祸害样,恐怕是个女子都抵挡不住啊。
    “迎柳,迎柳。”直到身边的陆果轻撞她胳膊,她才在丫鬟们狐疑的视线中猛然回过神来,脸上一热忙垂下头去。却是不知何时沈砀已站在她跟前。
    “这就是咱们侯爷。”陆果在侧小声提点道。
    季迎柳不知他何意,忙上前行礼:“迎柳见过侯爷。”
    沈砀却目光幽深的盯着她黑压压发顶,面上一派冷清,瞧不出喜怒,冷声道:“不必。”
    季迎迎一愣,微张檀口还没来得及反应。
    “三弟,你认不出她了?”坐与沈老夫人身旁的柳氏瞧出异样,面上惊疑,随即看好戏般睇着季迎柳,嘲讽她妄图攀上沈砀自不量力:“这迎柳可是你亲自带回府的人,三弟忘性可真大。”
    说罢,用团扇捂唇笑出声。
    “是吗?”沈砀皱眉凝思似从脑子里搜刮有没有她这号人一瞬,须臾挑唇,盯着季迎柳,薄唇轻启,语气漠然的几乎冷酷:“忘了。”
    什么,忘,忘了……
    季迎柳心神震荡,杏面倏然变得苍白……
    并非因柳氏刻意羞辱而感到耻辱,而是完全被沈砀说的话惊到了。
    梦中的沈砀见“她”第一面也是这么说的,连厌恶她的态度都和现在如出一辙——
    难不成那个被她丢在脑后的梦是真的?
    “侯爷你就爱拿小姑娘取笑。”气氛僵持中,一道戏虐的声音响在耳畔,打破季迎柳的震惊,她慌乱抬头认出说话人便是方才跟在沈砀身边的男子,此人和沈砀年龄相仿,手拿折扇,长相偏阴柔,较之沈砀容貌逊色一些,正是沈砀的家臣兼顾好兄弟,段昭。
    段昭扇着扇子,朝她挤眉弄眼的,很是自来熟:“迎柳,咱们侯爷忙活半日了,口干舌燥的,赶紧帮咱们侯爷沏壶茶过来润润喉。”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沈老夫人将几人的暗涌看入眼底,看来是她先前多虑了,儿子根本没将季迎柳放在眼里,遂冷冷瞥了眼季迎柳,在沈砀看过来的目光中,立马笑着招呼他入座。沈砀依言撩袍坐下.......
    微张檀口的季迎柳,极快反应过来,忙抑住要跳出嗓子的慌乱,一俯身去了。
    只不过一路上想着方才的事,心头一直揣揣。
    忽然有些不确定她做的噩梦是真是假?
    若为真,为何平白无故的,沈砀见她第一面的反应,是厌恶?
    若为假——
    她忽想到梦中一桩旧事来。
    梦中女子在水榭见沈砀第一面时,恰好沈老爷忽发恶疾,沈府上下顿时乱成一团糟,沈老夫人再没心思撵走她,这也为她后来施行接近沈砀的行动给出了条件,可以说若无此事,可能梦中的她想要接近沈砀还需费一番功夫。
    她思及此,疾步朝相反方向走。
    “老爷人呢?”待走至一方清幽院落,季迎柳从院中拎一个与自己亲近的丫鬟香怜到墙角,压低声音问。
    “老爷在房中炼丹,是不是侯爷叫老爷过去有事相商?我这就去禀告老爷。”香怜是沈老爷身边伺候的人,人单纯老实,她忙丢下手中伙计,狐疑反问。
    “不是不是,我只是好奇老爷天天炼丹,服用丹药,能保证老爷无病无灾长命百岁吗?”
    “那是当然!若不然,老爷天天不上朝在家炼丹做什么!”香怜见季迎柳不相信,拍着胸口保证。
    在季迎柳狐疑望过来时,忽瞪大双眸,护犊子般朝后退半步,警惕反问:“你来这是不是想偷仙丹?”
    闻言的季迎柳愕然,继而好笑的张张嘴不知说什么,须臾,拉着她的手,一脸郑重:“当然不是,我只是听说这仙丹对延年益寿有奇效,就多嘴问问,老爷炼丹辛苦,你可要好好看顾老爷,别让老爷病着饿着。”
    “放心吧,我一定会的。”香怜信誓旦旦的保证。
    待季迎柳走远了,香怜一头雾水。
    不是问仙丹吗?怎么最后扯到看顾老爷身上了?
    难道迎柳看不上王宝,转而想攀高枝攀上老爷?可老爷为了炼丹不近女色呀!
    .............
    紧绷着心弦已走远的季迎柳却是长舒一口气。
    唔......
    沈老爷还生龙活虎的,并没忽发恶疾!
    她就说嘛!就算沈砀方才对她态度和梦中一模一样,也是贵人多忘事,指不定沈砀是真的忘了她这个人,而非厌恶她,噩梦中发生的事怎么可能成真?
    想到这,受惊的季迎柳忙拍了拍胸脯,将这可怕的念头从脑中剔除,脚步轻快的朝茶坊走去。
    刚沏完茶,然人还没到水榭,水榭里的丫鬟各个神色慌张的朝后院方向奔走。
    季迎柳忙拉着一名丫鬟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哎呀,你还泡什么茶啊,沈老爷忽发恶疾,躺在床~上动弹不了了,老夫人命府里的丫鬟赶紧过去待命。”说话的丫鬟说完,转身就走。
    “喂,那个谁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愣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服侍沈老爷?”远远的,一个主事的丫鬟指着她大声吩咐。
    季迎柳只觉脑子“嗡”的一声响,手上端着的茶盘“啪”的一声跌落在地上。
    ...........
    沈智常年服用能延年益寿的“仙丹”,此仙丹炼制过程中需加多种珍稀药材,佐以水银炼制,故,日积月累下服用的人便会水银中毒,沈智炼丹一辈子,没得道升天,反而吃出个瘫痪在床,对沈家而言,一大家子的主心骨就这么瘫了,自然是天大的事情。
    从午时起,阖府上下的丫鬟皆被抽调到沈老爷院中伺候,季迎柳原本在沈家是“闲差”并没指定伺候的主子,故,只去前院匆匆看了一眼后,整个午后便一直在屋中休舔。
    果果姐去后院打探完沈老爷的消息,趁着去茅房的间隙,忙将季迎柳托她打听的消息一并带回来:“沈老爷这回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侯爷命人封锁沈老爷得恶疾的消息,将一干人等全部控制起来后,自个儿进宫去了。”
    “那侯爷都说了什么?”季迎柳忙给陆果倒杯茶水递给她,急声追问。
    “他没说。”果果姐接过茶一口饮尽,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啊对了,段公子说侯爷屋里现在缺丫鬟伺候,叫您晚上过去伺候侯爷。”
    季迎柳愣住:“.......”
    她和段昭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他怎会这么贴心为她创造和沈砀相处的机会?
    “咱们侯爷可是出了名对下人严苛,你过去伺候,可千万当心点别触怒他。”果果姐眼看时辰差不多了,叮嘱完季迎柳,见她神思不属的,紧紧按了一下的她手。
    季迎柳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神色认真道:“我记住了。”
    ........
    季迎柳嘴上虽这般说,可心里却十分没谱。
    白日发生的两件事,都已在她梦中应验,她再不敢将梦境只当做普通噩梦看待,遂提吊着心神,收拾妥协后,便朝沈砀住所走去。
    一路上入目所见,飞檐翘角,屋宇起伏连延不绝,恢弘大气。
    院中兵士手持兵器,一双双鹰目如钩子般巡视周遭动静,气氛压抑的近乎诡异。
    一名丫鬟在前带着路,声音冰冷如同没有感情的提线木偶:“侯爷睡觉时不喜旁人打扰,切记不可喧哗,夜里就算发生天大的事,也不要企图去打扰侯爷。”
    梦里的沈砀可没这癖好,而这个沈砀怎么有?
    季迎柳纳闷一瞬,在丫鬟审视的目光中忙听话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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