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章 不留余地
白非墨抬眼看了一眼圣月青莫，她清亮平静的眼眸掠过了一丝微微的动容，这个圣月青莫居然把凤令的禁术凤令天下都施展出来了，看来她当真是不留余地了。
白非墨淡淡的笑了一下，然后低头，用慈爱的目光注目看着楚枫，见他正用孩童一般的目光看着自己，她的心里便涌起了一种恬淡的幸福之感。
不管他到了哪里，不管他做过什么，他始终都是她的孩子，他是在这个世间上跟她血脉相连的亲人。
白非墨收回了目光，她低头抚琴，似乎并没有把眼前的一切放在心上，圣月青莫的攻击跟她毫无关系。
无数的琴音在空中飘舞着，随着那些琴音的飘舞，有无数的符篆在琴音之中闪烁不停。她的琴音里面全都是萧瑟之意，那些符篆如落叶一般，飞速的聚集在了一起，带着萧瑟的杀意，盘旋在白非墨的身边。
而白非墨头顶的那个巨大的光柱中，突然飞出了一只银色的白蛇，在空中盘旋着。
那只青鸾鸣叫着冲击了过来，它的势头很是凶猛，张开了巨大的铁嘴，吐出了一道道闪电，把那些如落叶一般的音符给劈了开去，一步步的靠近了白非墨。
那只青鸾最终停在了离白非墨不到五丈的距离之外，虚空中的凤令再次发出了强烈的光华，青鸾发出了一声长长的鸣叫，那些音符四散而去，竟然被那只青鸾的鸣叫给化解了开去。那只青鸾的双目发出了一道青光，射向了白非墨。
一直面无表情的白非墨到了此时，也是微微蹙眉，她淡淡的说道，“非得逼我出手吗？圣月青莫？既然如此，就休怪我无情了。”她说罢，双手飞速的抚动起了琴弦，一道华光直射云霄。那只白蛇发出了一声嘶叫，张开了嘴巴。
无数的毒雾从那只白蛇的嘴巴里面吐了出来，瞬间，一团五色的毒气团就笼罩向了那个凤令。
琴声此起彼伏，那团毒雾不停变幻着形状，跟那个凤令僵持了起来。
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无为道长终于低下了脑袋，沉沉的说了一句，“五色毒雾，原来她此去就是为此，看来，她早有打算了，这一局我算是输了。”
无为道长紧皱着眉头，朗声对圣月青莫和五院院主说道，“你们都收手吧，你们根本就斗不过白非墨。这一次，她出面了也就算了，等下一次再遇到楚枫的时候，他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青阳郡是绝对不会允许他这样的人出现的，即便他是白非墨之子也不行。等你们再遇到楚枫的时候，再毁灭他不迟。古往今来，邪从不胜正，这是万古不变的道理，只要你们道心坚定，除掉楚枫不过就是早晚之事。”
圣月青莫满脸的不甘心，她恶狠狠的看了一眼白非墨，还是收回了凤令，然后飘飘然落在了圣月青云的身边。
五院院主也各自退去，回到了原处。
混世三仙，小狐狸，小非凡，楚岚全都跑到了楚枫的身边，急切的问着楚枫的情形。
赵飞燕往前飞奔了几步，然后又停了下来，她迟疑，犹豫，心里面乱做了一团。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了一起，阻碍了前行的脚步。
她默默的看着楚枫，眼中的情绪无比的复杂，然后她又看了看楚非凡，眼中有伤有心疼有懊悔，各种情绪全都在这一刻交织在了她的心里，也不知道到底是何种滋味了。
楚枫看着赵飞燕，他的眸中闪动着的是无法言说的情意，深深的眸光之中波涛汹涌起伏。有亏欠，有无奈，有真情，有失落……
楚枫收回了目光，他看着凌空飘落而下的白非墨，他的眼神突然就变得有些古怪了起来。里面全都是茫然和疼痛。这样的结果，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过去的种种全都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当他真正面对白非墨的时候，他的心是复杂的，他很想拥有来自于她的爱，可是，他又在拒绝着。
白非墨缓缓地飘落在了楚枫的身边，她的素手微微一展，伏羲琴顿时就化作了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她的手掌之中。她的面色平静，带着她特有的恬淡慈爱，她静静地看着楚枫，四目相对之间，只剩下默然无声。
很多事情已经发生，不能改变，很多感情，说不出谁对谁错，理不清。
白非墨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楚枫那张棱角分明却是饱经沧桑的脸，她的声音淡淡的，却带着心疼，“孩子，是娘亲对不住你。”
“你是我的祖母吗？”楚非凡跑过去，拉住了白非墨的衣襟，瞪着圆圆的大眼睛，看着白非墨问道。
白非墨伸出手，把他抱在了怀中，在他稚嫩的小脸上轻轻的吻了一下，“是啊，我是你的祖母。”
“你为什么不要我爸爸，就像我的母亲不肯要我一样吗？”楚非凡突然哭了，豆大的泪珠从他猩红的眸子里面滑落，落在了白非墨雪白的衣衫上，很快就泅湿了一大块。
“小非凡……”白非墨唤了一声小非凡的名字，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紧紧的把他给抱在了怀中。
楚枫的身体一震，他看着白非墨那张恬淡的容颜，面上划过了一抹苦涩，他说，“我应该叫你什么呢？叫你母亲还是叫你青阳郡郡主，又或者是什么呢？”
白非墨静静地看着楚枫的脸，一丝丝的波澜在她的脸上划过，“当然是叫我母亲了，我是你的娘亲，这是永远都不能改变的事实。”
“你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楚枫一直隐藏在心里的疼痛和不解，在这个瞬间彻底爆发了出来。
小非凡也眨巴着圆眼睛看着白非墨，等她回答。
白非墨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轻声说道，“楚枫，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她说完，转过了脸去，肩膀微微的翕动着，像是一片枯萎的落叶，有些仓惶的萧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