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我即是剑

    浴血的人从场中站起，手臂上留下的血液被所执的堕天冥神剑吞噬，一双耀眼的龙瞳扫视着四周。
    攻击楚枫的人心神一震，手中细长的剑挥出数道剑气，身形随之隐没在空气中。
    “我看的到！我看的到！我什么都看得到！谁都别想逃！”楚枫的意识在疯狂咆哮，手中的堕天冥神变得灼热而赤红，随意一划，带出一条火龙，将剑气斩碎。
    “这……到底怎么回事？”各处席位上的人纷纷站起，守卫全部冲了过来，围住整个战台。
    “那个突然出手的人呢？太卑鄙了吧。”周遭的人群乱成一团，纷纷涌进城主选的场地。
    “御使被幻夜城的那个供奉一脚踹开了。”
    “那个供奉情况有些不对劲……”
    席位上的山豹咆哮一声，将幻夜城的三人甩落，扑开拦路的守卫，冲进战台。
    “死！”楚枫怒吼一声，挥剑斩向空无一物的右侧，一道身影从虚无中狼狈窜出，横冲的剑刃架住楚枫的剑，左手一把匕首寒光闪烁，径直刺到胸膛。
    “他能看到那人？”花染愣住了，自己都是勉强察觉到刺杀者忽隐忽现的踪迹。而他一个五诀武者，浑身是血，居然判断如此敏锐，花染突然有一种挫败感从心里升起。
    “什么！”蒙面的刺杀者瞳孔猛地一缩，手中的匕首在刺入胸膛半寸后，被扭曲成一块废铁，有节奏的震动险些卸下他整条胳膊。
    血肉撕裂声响起，楚枫的剑刺入刺杀者的胸膛，左手抓着他的右手，剑刃被当做手臂，发力将他的胸膛撕裂开来。
    “给我回去！”楚枫的意识体在识海里大吼，赤红的龙盘在另一头，眼中尽是暴戾和疯狂。
    一人一龙就如此对峙着，识海的上空一半澄明一半血红，最终红龙狰狞的面容上泛起一缕不解，高傲地看着楚枫。
    “回去！”楚枫忍着浑身的疼痛，指着红龙，因为他知道，力量再爆发下去，血液里的嗜杀和狂暴就会吞噬他的理智。
    “吼～”红龙低吼一声，钻回洞开的漩涡里。
    战台上，那具肠子流了一地的尸体被楚枫放开，沾满血液的一双手不住地颤抖。
    “楚公子！”
    楚枫眼中的血红褪去，模糊不清的视线锁定在花染身上，缓声道：“我说御使大人这就结束了……”
    “是结束了，你的命也该结束了！”庄严而冷漠的声音从上空传来，在场的所有人皆是一愣。
    还未回答楚枫的花染错愕地开口：“蓝光……大人！”
    楚枫扬起头，还未看清头顶上的事物，小腿上传来一阵剧痛，一把蓝色透明的剑贯穿楚枫的右腿，钉落。
    “啊……”
    又三把剑钉穿楚枫的双手和左腿，一股股鲜血从裂口中涌出。
    随着楚枫非常狼狈地被钉在地上，蓝色长发的男子缓缓飘落，一袭竖领黑底纹龙袍笼着修长的身躯，五官端正而透着一股书生气，举手投足间，都有上位者的气势。
    “蓝……光！”楚枫嘶吼着，身旁的山豹咆哮着冲上来，一把蓝剑径直出现在上空，将扑至半路的山豹钉落在地。
    “吼！”
    “如何？”蓝光伸手一招，两把剑出现在楚枫肩胛骨的上方。
    “住手！”一道剑气横过，将那两把剑震开，楚枫扭头，瞥见执剑与蓝光相对的花染。
    “花染，你要做什么？”蓝光眉毛一拧，两把剑调转方向对准花染。
    “蓝光大人，陛下已经赦免了他，林飞……林总督也勒令……”花染丝毫不退，执剑立在两人中间。
    “军机营是我做主还是她林飞烟做主？陛下那里，杀了此人，我自然会去领罪。”
    “可……”花染依旧拦在蓝光身前，一阵突如其来的威势顷刻将他摁在地上。
    蓝光目光依旧冰冷，怒斥道：“此人杀了我军机营多少将才？你忘了你姐姐的么？现在要袒护一个沾着你血亲之血的人！”
    “他是来参加城主选的，一事归一事，今日过后，我自己会追杀他，以私人身份，至死方休……”花染被死死压在地上，看着走向楚枫的蓝光，一字一句地说道。
    “腐儒愚见！”蓝光手掌一挥，两把剑刃切开血肉贯穿肩胛骨。又两把剑从腹部穿过，最终一把剑悬在他背上，正对心口。
    “你可知道他是龙侍？”
    “龙侍……龙侍！”不仅是花染，所有人都是哗然一震。
    “单凭这万世唾弃的名字，我也得处死他！”
    剑刃狠狠落下，带起鲜血，楚枫的痛喊回荡。
    识海里，那条红龙从漩涡中冲出，看着跪在识海中央的楚枫，不断地咆哮。楚枫缓缓抬起头，上空赤红一片，那条游动的龙看着他。
    “我不能死！没人可以让我死！”红龙伸出狰狞的龙爪，和楚枫的手碰在一起。
    “把力量给我，我要……活着。”
    巨大的红龙在识海里咆哮，龙爪之中托着一个小小的人，似人的声音开始荡漾：龙侍……好久没见过了吧，让你们看看龙的君临！
    “什么？”
    刺入楚枫身体的剑刃轰然碎裂，蛟龙之心跳动的声音响彻幻夜森林，楚枫从血泊中站起身来，身上流出的血液化作炽热的火焰。
    “龙侍！居然还是让你苏醒了龙。”蓝光身形暴退，淡蓝色的剑刃出现在手中，的确是剑刃，蓝光的剑没有剑柄。
    “聚！”无数道剑气应声从空间里撕裂出来，楚枫昂起头，龙瞳耀眼夺目，周身的血肉全部被翻开，赤红色的龙鳞凸显，将身体覆盖。
    “斩！”剑气化作风暴，在楚枫身上切割，金铁交错之声激荡。
    晦涩低哑的龙语从楚枫喉咙里，随着血液吼出，赤色的龙焰凭空出现，遮蔽整片天空。
    远方绝谷边缘地带，弓着腰采药的老人猛地挺直身子，听到那常人无法听见的龙语。
    “龙语么，甚至无法用人语激发龙之领域，还没找到方法就走上那条绝路了……”
    老人神色哀伤，灰暗的瞳渐渐染上紫意，傲慢而暴虐。
    “能听到的话，就吼出来吧。”
    “我以龙之名，披上血脉的战袍，我……”
    一切被赤红的火焰吞没，楚枫站在战台之上，眼中傲慢，口中呢喃：我即为剑！
    识海里的红龙目光如炬，如是受到了响应一般，身躯盘踞在识海中央，周身龙鳞铺满原始的咒文，无数细密的火苗从咒文间涌出，整个识海云雾缭绕，火焰灼燃。
    巨大的龙爪托着楚枫，震天的吼声从识海传出体外，平民通通跪倒在地，口鼻溢血。龙之威势，恐怖如斯。
    “这就是……龙侍……”在场的高诀武者也有不少隐隐不安，脚步向后退散，想要离开这片赤红如血，充斥着龙息的领域。
    直到走到边缘才发觉，这边界根本就是炙热之火的炼狱，不少平民妄图冲出，还未接触到那薄薄的一层焰火就化作灰烬。
    “那是红龙的本源之火，根本没有人能抗住的地狱红焰”花染被这领域里的高温蒸得汗流浃背，喝止道：“不想死的话，就离开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