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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四章出行

    一月时间说快也快说慢也慢,待到一行四人起身前往试剑大会时,沈言璟的手腕儿早已恢复如初无碍拿剑了。
    她那一剑不轻,生生震裂了他的骨头又岂是轻的了的?前半个月,他的右手使不上力,纵使是提笔用筷都很困难,心疼的陆母都跟着抹眼泪。沈言璟待陆母向来亲厚,舍不得她心疼难受,竟生生练就了用左手提筷写字的绝技。
    皇室子弟真乃神人也。
    这一遭过去,陆父到底是不再拘着陆千凉与沈季平交往了。这一次下山,就好像给皮猴子放了个假,其中以陆千凉为最。
    她看什么都新鲜,走到哪儿都忍不住叫上几道当地的招牌菜尝尝鲜儿。陆父不喜骄奢,但到底宠着女儿,也不能苛待着这两位皇亲国戚,只得满足了馋猫的要求。
    是以,一路上未到目的地,银子却先花了大半儿。陆父大怒,再又一次奢侈的豪宴之后,怒而拍桌道:“从明天开始,全都给我吃白菜馒头睡大街!”
    当夜,一行四人披着御寒的披风,在重重密林之内的一棵大树下扎了根。陆千凉披着自己的披风,又披上了沈季平的,依旧冷的牙齿直打架,不由得小声嘟囔道:“哥哥出行你给他带那么多银子,我们出门你怎么就一丁点儿的钱都舍不得啦!”
    陆父由着她骂,不动声色的扣了她半个馒头。
    “我去打些东西来烤一烤。”沈言璟接了身上的披风丢到包袱上,提了弓箭与配剑转身离去。陆千凉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儿,继续就着凉水啃手里的干馒头。
    开玩笑,她是多有骨气的人,就算是沈言璟猎回了东西她也不会吃的。当然,沈言璟也不会分给她的。
    好巧不巧,沈言璟拖了一头死羊回来正赶上陆千凉啃完了半个干馒头,三人面面相觑的望着那只死羊,不知沈言璟是从何处变出来的。沈言璟一言不发,动作麻利的扒皮放血上烤架,又是两刻钟后,袅袅的烤羊肉香传来,勾的人肚中馋虫直涌。
    骨气!骨气!陆千凉撇着嘴别过头去,以手指划着沈季平披风上的花纹。沈季平低声问了句冷不冷,她摇摇头,伸手向火堆的方向凑了凑。
    这半个月的出门在外,早就将陆千凉肚子里的馋虫养刁了呀。整日好吃好喝的下肚,刚才的半个干馒头怎么能满足一个吃货对吃的向往?
    肉香味越来越浓,陆千凉口水也越来越多。她脑海之中一左一右站了两个小人,白色的小千凉告诉她,要克制要克制,不能丢人,要保住骨气!黑色的小千凉嘿嘿直笑,要什么脸啊,他猎了一整只羊本就是人人都有份的,就算你不吃最后也会被拿去丢掉。
    她吞咽着口水,这才想起来,三人已经有一年多不在一起打猎烤肉了。往昔那些三人围在一起吃烤肉的日子,近的好像就在昨日,还远的恍如隔世一般。
    羊肉肥的流油,浓香的油脂滴落在柴火上,发出刺啦一声炙烤之声。沈言璟抽剑切了羊腿先递给陆父,这才切了外层的熟肉一言不发的递给二人,就像是施舍给不相识的人一般。
    “想一想,我们三人也有一年没偷偷的凑在一起烤肉了。”沈季平捏起一片羊肉送入口中,点点头:“还是言璟你的技术好,我不如你。”
    沈言璟微微垂头,动作不停的翻转着烤架上的羊肉。明灭的火光映亮他的半张脸,衬得他整个人朦胧的有些不现实。
    因是出门在外,二人并未像在折剑山庄内一般身穿便于行动和习武的短打,而是一身对襟广袖长衫,沈言璟依旧是墨色长衣,领口处露出中衣的白边儿,紧紧地贴在脖颈处,禁欲而又干练。
    他肤色偏白,由发带高高束起的长发尚有几缕闲散的垂落下来,衬得他耳尖都是淬玉似得白。朱红色发带与长发平齐,垂至肩背的位置。
    平常人穿黑色,多少都会有些古板与耿介,他却是不同,一双桃花眼似是坠了日月星辰般明亮,高高挺起的鼻梁凉薄的嘴唇,衬的他整个人明艳轻佻治愈,还带着几分青春活力。
    这一路上,他们两个翩翩少年倒是比陆千凉这么妙龄少女更招人眼球。他二人两种颜色两端风光,痞气与雅气各有所长各有所欢,一路上不知被姑娘砸了多少香包。
    到最后,到底是沈季平无奈的对姑娘们道:“我是有妻子的,我妻子善妒,惹恼了她可是会打人的。”
    陆千凉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理他了。
    当夜,三人便宿在林中。她一个姑娘家到底不方便,几番思索后顶着自家老爹吃人般的目光钻到了沈季平怀里窝着。沈季平硬着头皮收留了自家不好伺候的小祖宗,将披风扑在地面上后,又将外衫盖到了她身上。
    陆千凉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沈季平被冻了一宿,却有点儿感冒。
    自家未来相公重病,她自然是要紧张一下的。是以,陆千凉陆大小姐提着自己仅有的银子晃进了药店,熬了一大碗苦药汤子给沈季平灌了下去。
    沈季平的感冒好的很快,陆千凉觉得,这都是自己的功劳,她的医术又进益了。
    第二日,四人依旧宿在了林中。想着沈季平病着,陆千凉半夜小心翼翼的将他盖在自己身上的袍子重新盖了回去。一夜好睡,沈季平身底子到底是好,竟然没事人一般的了。倒是陆千凉,惨兮兮的裹着袍子搭着披风,倚着树根儿直流鼻涕。
    沈季平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语声是压制着的幸灾乐祸和强行挤出来的悲痛:“呀,你发烧了。”
    陆千凉横眉立眼:“还不是被你传染的!你刚好我就病了,都怪你!”
    “恩,都怪我都怪我。”沈季平起身去药铺熬了一大碗的苦药汤回来,一本正经的端给她:“良药苦口利于病,我们还要赶路,仔细一下,把药喝了啊。”
    睚眦必报的宁王世子沈季平殿下,完胜。
    陆千凉觉得,沈季平同沈言璟混久了,都被沈言璟那厮带坏了。沈言璟什么玩意啊!害人不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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