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头

    宋绾被带到船舱内的一个房间里面。
    她披着浴袍坐在床上，微微发抖。周时笙看到，打开空调上调了一点温度。
    宋绾坐在床上发呆，消化着刚刚发生的一切，事情发生的太快，当下根本来不及细想。
    “沉为生呢？”宋绾抬头问站在一边的周时笙。
    周时笙眉头几乎不可见地皱了皱，想着还是不要告诉她事实“不知道，可能在收拾自己吧。”
    那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宋绾想，下一秒又想：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钻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头发上的水一直在滴落，宋绾觉得不舒服，问周时笙“有衣服可以换吗？我想去洗个澡。”
    “额，应该没有。我去问问？”说的是疑问句，周时笙话音刚落却转身就走了，宋绾都来不及回答。
    过了一会儿，周时笙进来。“没有，他叫你先用着浴袍。他等一会儿来找你。”
    宋绾张着嘴巴，略显痴呆地点点头。
    “你先洗个澡，免得着凉生病了。”周时笙说着，指了指门“那我先走了？”
    “拜拜。”宋绾听到关门声，还呆在床上。
    房间隔音效果不太好，依稀可以听见隔壁房间的吵闹。
    宋绾往床头移了移，以便更清楚地听见旁边房间的对话。
    “老子第一次见到你这么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这是沉为生的声音，语气非常不友善，可以说是恼怒的程度。
    宋绾大概猜到了他在和谁说话，也预想到他的手段，虽然残忍，但是是为了自己。
    她知道这件事会被解决，但不想了解这件事如何解决，心里深处逃避的本能反应，让宋绾钻进洗漱间。
    “不是，我也没碰她啊！”宋老板委屈。
    “那你的意思是她自己飞下去的？”沉为生拿着毛巾随意地擦了擦一直在滴水的头发。
    “这…这我哪儿知道啊！”宋老板语调突然拔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那你踏马的意思是，一个女人在你身边从甲板上掉下去，是她自己想掉下去？”沉为生根本不信宋老板的话。如果忽略宋绾亲口说的话，事发时他的慌乱和羞愧以及如今莫名其妙的信心也佐证着这人一定有鬼。
    “我给你说她不会游泳。你为什么把她推下水？”沉为生质问他，那样子像是要把手边的桌子给砸出一个洞。
    “我没有把她推下去！”宋老板看着沉为生的眼睛，气势慢慢地萎靡了下去“这……这我哪知道她怎么想的啊？”宋老板吞吞吐吐。
    “宋老板，给了你很多次机会了。”沉为生也不等宋老板回答，继续说了下去。
    “之前恩恩怨怨我们翻篇，就最近，地皮的事情你觉得我和你掰扯清楚了？”
    沉为生顿了顿观察宋老板的状态——已经被威慑住了，他早就知道他心里有鬼，不过是一次次的试探会将人意志打败。
    “所以你为什么要推她？”沉为生微微低着头，双眼直勾勾地看向宋老板，像是要把人看出一个洞出来。
    房间沉默了好一会儿，宋老板觉得压迫的感觉无处不在，已经根治进了这个房间的空气里。
    “我没推她。”看着沉为生举起的右手，宋老板缩了缩脖子“真没推她，我就想……”宋老板有点不敢说。
    他怕沉为生借着揩油的由头来收拾自己。
    “说。”沉为生看着地毯，心里思索着这个房间里面有什么可以打人的东西，有地毯还便宜了他摔地上没那么疼，人打残了裹着毯子运走就完事。
    “海上风浪大，我看她有点站不稳，就扶了一下她，结果她被吓着自己就摔着了。我想抓她的时候，人都已经飞出去了。”宋老板加工了一下当时的场景，把自己摘了出去。
    “就扶了一下？”沉为生扭了扭脖子“扶哪儿了？”
    宋老板看着沉为生的怒气慢慢增加，也知道自己可能大祸临头了“手，扶的手。”
    “一而再再而叁，我的忍耐限度已经到了。”沉为生说着看向房间里面的座机。
    他一把抓住座机，扔了过去“既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那就把牙齿全部拔掉！”
    座机被宋老板躲开，但却没躲开冲过来的沉为生。
    沉为生将他按在床上。
    “你惹到我的人了。你知道下场是什么。”说着一拳拳下去。
    “嗯，沉少爷，等”宋老板勉强用手挡住他的拳头。
    “现在狡辩已经迟了，机会不是等你的，艹尼玛。”沉为生破口大骂“谁给你的胆子，敢动我的人？我看你是觉得我一天到晚和颜悦色跟你说话，觉得老子脾气变好了是吧？”
    说着越来越气，沉为生下手也更狠了。
    “沉，嗯”宋老板勉强躲着他的拳头“沉，别别。”
    沉为生觉得不过瘾，抓着人的手臂将他甩到地上的地毯上，发出闷响。
    “艹。”沉为生往宋老板肚子踢了几脚。
    “我踏马，我家的人你也敢碰？你当她是出来买的？还是当我是皮条客？”沉为生吼着说：“我看是我最近对大家太好了。”
    沉为生蹲下来，揪着宋老板的耳朵说：“上次KTV你没看清，今天你看清她了，我给你说她和我的那帮兄弟一样，你敢动她一个人，我就敢动你全家。”
    “嗯嗯。”宋老板被打的牙龈流血，说话也不利索了。
    “啪啪”几声耳光打在宋老板油腻的脸上，“我今天就要让你长记性，别以为我带着女的，是给你们随便玩儿的。”
    打了几耳光后，沉为生手酸了，他抽出浴袍的腰带，将他的手反绑，又将被褥拉下来，强行将一角塞进宋老板的嘴里。
    血沾到了他的手上，沉为生一脸嫌弃地在宋老板身上擦了擦。
    看着宋老板猪头一样的脸，沉为生还是不满意，他头转了一圈，周围没什么东西能敲打他，只好放弃。
    “陆烟予！”沉为生大声吼了一句，他知道会有人听见的，这个圈子里最不缺的就是看热闹的人。
    “诶！”陆烟予站在门口应了一声。
    “电话！”沉为生不解气，又踢了人一脚。
    陆烟予推门进来，没想到里面血腥味这么浓，他皱了皱鼻头。
    他将电话递给沉为生。
    拨通电话“老大？”沉为生顿了一秒“你晚上带几个人到码头来，接一个人，还有，去我家拿一条裙子过来。”
    那边说了一句什么，陆烟予没听清。
    沉为生语调变高“你踏马废话，我家！你敢去老宅我把你头拧下来！”
    “你老婆？”陆烟予问，虽然周时笙已经告诉他了答案。
    “哼，是。”沉为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这段婚姻，反正最有发言权的两人都没反对。
    “多久？”陆烟予从裤兜里拿出烟盒，给沉为生递了一根。
    “就这个月。”陆烟予打燃了打火机，沉为生将烟放在火苗上，几秒，烟散了出来。
    “放心，比你早。”沉为生拍了拍陆烟予的肩膀。“你们都订婚快一年了。”
    陆烟予苦笑了一下“她不想结婚。”
    “会结的。”但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明月照到了沟渠上啊！沉为生心里默默补充，周时笙对陆烟予的态度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更何况他知道两人之间还隔着人命的横沟。
    “好了吗？”陆烟予不想再继续关于自己的话题。
    “好了，别管他。”沉为生握住陆烟予的肩头“走。”
    说着将他带出了房间。
    怎么感觉收藏的人多了？之前是6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