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节
开房学习这个理由很少人用,因为太蠢,是个正常人都不会用这个当借口。
“你们订的双床房?”阿姨问。
穗杏:“嗯。”
即使是订了双床房,阿姨也仍然没有相信他们。
因为阿姨已经不止一次被人请求过开房的时候说双人床房满了,只剩下大床房。
而不玩这种套路的人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一张床用来当战场,另一张用来事后休息,这帮大学生精得很,以为自己开个双床房就能掩盖他们的本性了?
“开好了。”阿姨说。
穗杏高高兴兴的接过房卡,先一步去按电梯准备回房。
沈司岚被阿姨叫住。
阿姨委婉再委婉的表示:“你女朋友年纪还太小,能忍就忍着点吧。”沈司岚:“……”
“阿姨也是为你女朋友的身体着想,床头柜那套不许用啊,明早我会来检查的,少了一个我收你双倍价钱!”
阿姨是个性情中人,昨天一个男的抱着个醉醺醺的大学女生过来开房,她直接不做生意,扬言要报警,心怀不轨的人一听老板要报警,立马扔下女生走了。
后来还是女生的老师过来把女生接走的,阿姨欣慰万分,觉得自己挽救了一个女生。
她很有原则,不是什么钱都肯赚的。
至少穗杏和沈司岚的避孕套钱,她不愿意赚。
“学长,电梯到了。”穗杏站在电梯门口催他。
阿姨最后说了句:“忍着点啊!”
“……”
穗杏选的是哆啦a梦主题的房间,整个房间的色调都是蓝色的,墙上还印着最经典的那张哆啦a梦戴着竹蜻蜓,和大雄和他的朋友们飞翔在天空上的图片,连床单都是哆啦a梦的,整个房间都充满了童趣。
完全看不出是宾馆,反而更像是家中小朋友的房间。
如果床头柜上没有摆放那些东西的话。
因为阿姨刚刚的话,走进房间的那一瞬间,沈司岚下意识看向了床头柜。
穗杏将书包扔在床上。
“我上个厕所。”
她有这个坏毛病,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上厕所,哪怕在室外的时候并没有上厕所的欲望,一到室内,就有了。
坐下准备解决时,穗杏才意识到不好。
会有水声。
肯定会被外面的沈司岚听见。
穗杏并拢腿憋着,本来应该是件很舒服的事,偏偏因为怕被外面的人听到不好的声音,又是急切又是不敢。
最后还是没憋住,穗杏故意大声咳嗽了两声,企图掩盖水声。
出来的时候,穗杏悄悄看了眼正坐在床上发呆的沈司岚。
她看他的时候,他感受到视线,也看了过来。
房间里安静得很,只有他们两个人。
虽然是双床房,可是也并不能抑制住她心里乱七八糟的思绪。
她承认自己是有私心的。
过来开房也是刚刚脑子一抽,想出来的损招。
有时候人就是会容易犯傻,冒出一些荒唐的想法,做一些愚蠢的事,穗杏之前只在梦里梦见过这个场景。
因为各种意外而导致不得不过单独过上一夜,在这个夜晚,会发生很多的事。
但是没有意外,完全是她一手造成的,沈司岚被动着被她骗过来开房了。
明亮灯光下,恢复理智的穗杏终于意识到自己这个大胆的行为有多主动。
她后知后觉的开始羞耻起来。
不可言状的情绪在空气中流淌,越是安静,越是窘迫。
穗杏只能给自己找点事做,她掏出自己的笔记本,坐在长桌前准备加班。
正准备沉迷学习时,沈司岚在她旁边坐下。
穗杏猛地转头。
也不是没在一张桌上讨论过事,但现在怎么就这么敏感。
穗杏狼狈的捧着笔记本站起来。
沈司岚敛目,沉声说:“你用吧。”
“学长你用吧,我坐床上就行,”穗杏一屁股坐上床,还作势拍了拍床,“床比椅子软,我比较喜欢在床上坐。”
沈司岚眉骨微动,咬出下唇瓣,嗓音缥缈:“昂。”
穗杏懊悔的闭眼。
坐在床上啊。
什么在床上坐。
慌乱间,她瞥到床头柜上的东西。
之前和朋友们去酒店住宿,床头柜上也有这个东西,朋友们还会特意拿在手上晃两下开个有色玩笑,当时气氛很欢快,谁也没觉得这个东西会让人尴尬。
但现在完全不同。
穗杏整个人趴在床上,无声的喊了两声。
她真的高估自己了。
她刚刚还在想学长是不是正人君子,现在看来,那个满脑子有色思想,带着黄色眼镜的明明就是她。
谁说男女出来开房,只有男生才会胡思乱想。
学长有没有乱想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今晚别想认真加班了,更别想睡觉。
“学妹。”
穗杏也不知道自己维持趴在床上的姿势维持了多久,直到沈司岚在床边蹲下,轻声叫了她一声。
她应了一声,稍微抬起头来。
“你身体不舒服?”
穗杏摇摇头。
“没有啊。”
沈司岚委婉说:“你脸色不太对劲。”
穗杏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手被脸上的温度烫了下。
好热。
她赶紧捂住自己的脸,试图用手给脸降温。
不管用,又用手扇风,穗杏扁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鼻尖突然就酸了。
丢脸丢到想哭。
她整张脸都懵懵的,唯独黑眸亮得吓人,如今还泛起一层水光。
“学长,我――”
穗杏结结巴巴的说:“对不起,我不应该把你拉过来的……”
沈司岚叹了口气,抽了张纸巾帮她擦了擦眼角。
“走吧,”他说,“去我家。”
穗杏没反应过来。
“我家还有人,放心吧。”他说。
穗杏赶紧摇头,急忙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担心你――”
“我知道,”沈司岚低声说,“可我担心我自己。”
穗杏整个人像块木头似的,从离开房间,到被沈司岚拉着胳膊去退房,她脑子里一直在回荡着沈司岚对她说的这句话。
退房的时候,阿姨既欣慰又佩服的看了眼沈司岚,连查房都没去查,不但退了房钱,还很干脆的把押金退也一并退给了他们。
沈司岚的车子停在学校里面,他也懒得再回学校开,索性叫了辆出租车。
穗杏坐上出租车,又把车窗给打开,晚风大咧咧的刮在脸上,她这才清醒了点。
她还没去过学长家。
虽然听很多人提起过,学长在这边有套房子,而且小侯学长还去过一趟,她当时听了特别羡慕,心想自己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去他家。
“学长,”穗杏咬唇,“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
她默了很久才说:“我真的没那么想,我发誓,在我心中学长你绝对不是那种人。”
穗杏徒劳澄清着,也不知道沈司岚会不会相信她,反正不管他相不相信穗杏都要解释。
沈司岚不明意味的回答:“我知道,谢谢。”
奇怪而又别扭,苍白而又无趣的对话,不知所谓,而且逻辑不通,点到即止,谁也不愿意说得太过露白。
包括前排正开车的出租车司机,每个字都听到了,但就是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就像今晚的穗杏。
频繁的生出一些怪念头,思绪七绕八缠,说出来的话也不经大脑,整个人如同精神分裂,上一秒做了什么,紧接着下一秒又在为上一秒的举动而感到懊悔。
原来人真的是可以瞬间失智的,即使聪明如穗杏,也会变成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