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醒来

    男人听着李卓的话只觉心里一阵阵疼痛，她才多大啊，要扛起这么大的责任。她到底是做了多少农活才会弄的双手满是厚厚的老茧，不由得身子往床边靠近，握起周澜兮平放在两旁的手“这么说，前一阵回话说的小院里孩子，都是她那时收留的了？她出去山里转，也是为了寻找可以开垦的土地吗？”
    李卓的眼睛有些湿润，坏女人他见的多了。比比皆是，没有最狠，只有最坏。可像周澜兮这样的，他是第一次见。居然十二开始，就用她单薄的臂膀扛起这些人的生死。看着自家爷紧握的双手，他的心里也多了许多敬畏之意。声音有些放大道“是的爷，小姐从三年前便开始抚养这些孩子，开了施粥棚，救人无数。属下都不知道，小姐仅仅十二岁的年纪是如何撑起这么大一群人的吃喝的。据看门的婆子说，小姐这些年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周夫人给小姐送去的好衣衫都被小姐当了出去，甚至连送去的暖和被褥都当了出去。所有的东西属下也都赎了回来，都放在楼下的大厅内。不禁当了所有东西，刚扶出去的竹香这三年里，一分月历都未拿过。都贴补小姐开销，帮衬小院孩子吃喝了。有剩下余钱，小姐还请了人教那些孩子绣艺，武功，已做日后出去的活计。”
    男人听言转过头来看着李卓道“你说什么？她真的会武功？”
    “是的爷，不过都是些花拳绣腿而已。教小姐的师傅属下都见过的，武功也都试探过的。不过就是与镖师无异，对付一二个还是可以的。但小姐毕竟是女子，总还是要差些的，对付婆子或者醉汉还行，若是碰到个手脚麻利的还是不行的。当初也是价格不低的请了这位师傅去，也算是被坑了银钱的。”
    男人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嘴角确挂起笑意“无碍的，她能对付婆子保护自己就可以了。其它有麻利的，爷也不会用她去对付的。还有什么你继续说，爷听着便是了。”男人听着心里舒坦，看着周澜兮更多了探究之色。
    “爷，还有一事属下必要言明。”
    男人看着李卓一脸紧张的样子，心里也跟着起了涟漪道“什么事？说来听听。”
    李卓有些犹豫不决，因为不知道讲出来自家爷会不会又会多想“属下，属下去大同时，碰见了三皇子的人也在查小姐的身世。而且查明并不是故意做套，比属下去的要晚些，所查方向都是小姐是否与您有所关联。不知会不会对小姐有所不利，而且在长公主府时属下也听言三皇子吩咐张云翔要除一个女人。只是所说的人，是否是小姐属下便不得而知了。”
    男人听言确松了一口气，只要他查证明她们之间就毫无关联。那么所以的事情就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心里也是高兴“无碍的，爷心里有数。你且在往下言吧，她所有的一切爷都要知道。”
    李卓一拱手道“小姐无事时，还会教这些孩子识得一些字与筝艺。可以说从这里出去的孩子没一个不会写字和防身的，绣活也都是个个出挑。”
    男人闻言嘴角挂起笑意“这么说小姐的绣活也很好了？”男人满心的期待，想着日后能佩戴着她绣的荷包褂子鞋袜的。
    李卓看着男人嘴角的笑意有些不忍心如此打断爷的笑容，可他也不能撒谎啊，只得如实禀报“小姐的绣艺并不好，绣的东西都是这样的。”说着伸手将袖口的一个布片拿了出来。
    男人看着那歪扭的花朵皱了眉头，怎的绣的这样难看还是一半的。可是低头看着那粉嫩的小脸，又什么都不在乎了。不过是不能穿她亲身绣的东西而已，又有什么紧要的呢。便也不在多言，听着李卓继续说着。
    听到她收拾叼奴时，为她捏了一把汗水。怎的就敢如此冒事，还未打听清楚情况便贸然动手。若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是好。她还真是不让人放心，可那份胆识是一般女子没有的。
    当听到磨的满手是泡还继续做着农活时，他的心跟着疼痛着，心疼她所受的罪。如果做官的人都有澜兮这样的心性，怕是天下太平了。可惜她是女子，不然自己一定会扶持她当官的。也庆幸她是女子，不然……
    听着她拼命的当了沈潇给的嫁妆时，好像自己已经融入到那时她所处的环境中去。她的压力到底有多大，才会冒死也要卖掉嫁妆。周世洪什么样的人，她心里应该在清楚不过了。
    “爷，小姐真是太不容易了。费劲了心力养了这么一群人吃喝，还有那丧了良心的。院里有一个叫夏红的，十二时因为找不到活计饿晕在路边，被小姐救了回去。与小姐同样的年纪，还要小姐养着不说，今年刚过了年，与小姐去寺里时认识了一个野男人。待小姐回府后钱财交于她管理后，她更是克扣孩子们的吃食，剩下钱粮来贴补那男人。等我明日便寻了她，一定好好教训她一番，必叫她长了记性才是。”李卓说着眼中闪现出寒光，拳头紧握着。他最是讨厌这种吃里爬外的东西，恨不得现在就杀了她。
    李卓正说着，只听一个声音传来打断了他的话“你若是想教训她，怕是得自己去寻她回来了。在前十几日前，她便带着小姐新卖得的五百两银子，与之前私密下的一百七十两银子与那男人跑了。”
    张亮大步的走进屋内，单腿跪地对男人行礼道“爷，事情已经办妥了。人都送往南山处了，那婆子如今怕是已经醒了。”
    男人并未回头，看着床上的人心疼她所受的委屈。当她知道时该有多么的心痛啊，难怪那几日她都是病怏怏的，怕是心痛更胜其它吧。微一点头，示意张亮自己知道了。
    李卓确急不可耐的走进张亮身边，一把抓住张亮的胳膊“她跑去哪里了？你没叫人去寻吗？”
    张亮起身看着李卓，他还是第一次见李卓如此失态。摇了摇头“这几日就顾着小姐了，并未派人去寻。你若想教训，便自己去寻吧。”
    男人听着二人的对话，伸手抚摸着床上的人道“张亮，这事就交于你去办吧。”
    张亮听言忙拱手道“是的爷，属下定会办好。”
    男人深吸一口气，心里做了决定道“李卓，明天你去请了擎天监的袁天学来二楼，爷有事吩咐他。悄悄的，别惊动了人。”
    李卓闻言心里一喜，他知道爷是已经有了决定。“属下明白，这就去办。”说着转身与张亮出了房门，各自去办了差事。
    男人看着离去的二人，对着墙角的空位道“你且以后日夜跟着小姐便是，必要保护好小姐。若她有什么损伤，后果你是知道的。”
    空位上传来一个女声的应答“影子明白，请爷放心便是。”
    男人也不在多言侧身躺在床边，看着周澜兮的睡颜闭上双眼。这些时日他也是太累了，日夜兼程，在到昨晚的一夜未睡，使得整个人尽显疲态，渐渐的进入到沉睡之中。
    明媚的阳光照耀进粉色的围蔓之上，暖烘烘的。周澜兮只觉浑身酸痛难耐，似乎沉睡了千年一般周身酸麻。睁开疲惫的双眼看着屋内的景象，只见竹香一脸疲态的趴伏在自己床前。扶着床边想起身为她披件被子，可刚一起身便惊动了竹香。
    竹香揉着睡眼起身，猛的对上周澜兮那双忽闪的黑眸心里一阵惊喜“小姐您醒了”说着有有一些不相信的捏了捏自己的脸，抹了抹周澜兮的脸，猛然间提高了声调“小姐您真醒了对吗？奴婢不是在做梦吧？”
    周澜兮看着竹香也觉好笑，给脸都掐红了还问是不是做梦。伸手又在竹香自己刚掐过的地方掐了一把道“你说呢？不是都感觉到疼了吗，还问。我饿了，你去给我弄些吃食来，我感觉自己能吃下一头牛。”说着黑笑着扯扯手中竹香的脸。
    竹香也不觉疼，因为周澜兮也没用力。就算用力她也是开心的，忙握住周澜兮的手，面露笑容的道“奴婢这就去，奴婢这就去。”说着转身小跑着奔向厨房。
    周澜兮摸着吃的圆滚滚的肚子，看着沈氏不停的抽泣着忙挂上一脸的笑意“母亲，您就别哭了。看您那美丽的笑眼，如今都快成哭眼了。我不是都没事了吗，您就开心点吧。”说着一脸赖像的抱着沈氏的腰撒娇。
    沈氏看着怀里不停蹭动着的周澜兮也失笑出声，还没见哪家如此大的女儿还这般撒娇的呢。不过她心里也开心，摸着澜兮的头道“好了，母亲不哭了。你这孩子快些起来吧，让别人看见了多是笑话。都是及芨的人了，若有适合的良人都该嫁人了，怎的还能如此……”话未说完，只见周世洪满脸喜气的冲进屋内，李姨娘紧随其后的也进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