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另谋高就
中年妇女一看这伙计想走,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将他往前一扯说道:“他说你的药方是在拿人命开玩笑,这是怎么回事?”
阎莫收一听这话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拿人命开玩笑?”
这伙计壮着胆子开口说道:“别人开药方都讲究个君臣辅佐,用药讲究循序渐进,哪有你这种上来就用这种猛方子的?要是病人身体虚弱受不了这么猛的药性,还不得今天吃药明天就蹬腿啊?”
阎莫收听了心里一咯噔:“难道我真的剂量用多了?”
阎莫收从中年妇女手里拿过药方又看了一遍,摇了摇头:“不可能,这剂量刚刚好,我这方子还是照顾到大姐的身子减少了剂量,要是一个壮年男子来,剂量加倍都不是问题,怎么可能服了药就一命呜呼了呢?”
这伙计见阎莫收嘴硬,于是又说道:“你瞎说!我在这里干了五六年了,从我手下过的方子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这里面的患者从还在襁褓的婴孩到八十多岁的老人,无论男女老少的药方我都见过,就是没有一个像你这副方子用药这么猛的!”
这伙计在医馆配药多年,见过的方子不计其数,可是这医馆里已经形成了惯例,开药的时候按照小剂量长时间开方,所以这些不懂医理的伙计配这种方子多了,自然而然地就认为这种方子才是致病的正常剂量。
这也恰恰说明了配药的永远就只是个配药的,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仅仅靠盲目的经验推测,是一辈子不可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医生的。
阎莫收听了伙计这话哈哈一笑:“你配了五六年药就自以为可以来指导医生的工作了?真是可笑,你要是给飞机拧两天螺丝你是不是就觉得自己能设计飞机了?”
看热闹的人听阎莫收这样说,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这伙计见众人都嘲笑自己,羞得满脸通红,用力地甩着那中年妇女的手想要跑掉。
“大夫,刚才那药方给我撕了,您能不能……”
“没问题!我这就再给您写一张!”
阎莫收冲着老大爷爽朗一笑。
“不必了!”
就在众人以为事情就这样了结了的时候,一个黄钟大吕的声音从人群后方响了起来。
众人听了这声音,纷纷向两边避让,给这声音的主人让出了一条道路。
随着人群的分开,一个中年男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男子看上去五十多岁,身体硬朗壮实,活像一个黑铁塔,但是他一脸莽夫的样貌却偏偏穿了一身白大褂。
这人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众人,朝着慕小天就走了过来。
来人正是赵氏医馆第十一代人赵铁!
这赵铁虽然看上去五大三粗,实则心思细腻,接手医馆后将医馆经营得蒸蒸日上,同时自己的医术也不落窠臼,算是同行业中的佼佼者。
这赵铁,正是赵悬壶的父亲!
阎莫收之前在进医馆的时候见过赵铁,所以此时一眼就认出了医馆的主人,自己的顶头上司。
“馆长好!”
阎莫收见到馆长来了,礼节自然不能少了,鞠躬行礼,让开了位置。
赵铁走到人群中间,用他那雄狮一般的目光扫过了周围的每一个人,众人看到他那凌厉的目光,不由得都身子一振。
赵铁从中年妇女手里接过药方,慢悠悠地看了起来。
此时那小伙计已经悄悄地跑进了人群,再也不想跟这场风波扯上任何关系了。
“这是你开的方子?”
赵铁看完药方后,冷冷地看着阎莫收问道。
“是的。”
阎莫收点头道。
阎莫收并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所以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赵铁当然看得出阎莫收这个方子开的一点问题都没有,甚至可是说是非常完美,但是这个方子是绝对不能让它存在的。
因为只要这个方子存在,中医界长久以来形成的行业规矩就会在一夜之间不复存在,这个行业也会遭受到重创!
于是赵铁伸手将这张药方也撕了个粉碎!
“馆长!你!”
阎莫收还以为赵铁是来给自己主持公道的,但是没想到自己认为德高望重的馆长居然也是向着那无知小伙计的!
“你这开的是什么方子?你是想给我们医馆抹黑是不是?”
赵铁声色俱厉地大声吼道。
这一吼将人群呵斥得一愣一愣的,大家都没有想到赵铁居然会对自己的医馆的医生这样严厉。
阎莫收也没有料到赵铁真的会在人前给自己来个下不来台。
“馆长!我的方子一定不会有错!”
阎莫收此时倔劲儿也上来了,梗着脖子,仰着脸大声说道。
看热闹的人还怕这个?他们巴不得两个人打起来呢!
这时赵悬壶也已经从后堂走到了大堂,但是现在自己父亲正在办事,自己不方便出面,所以只是站在人群里观望。
“没问题?这么大的剂量牛都要毒死去!你分明是在乱抓药!”赵铁挥舞着双手,不仅仅是对着阎莫收,也对着人群大声说道。他就是要让人群知道重药量的恐怖,让他们安心地接受各大医馆的小剂量药方。
阎莫收年少气盛,知道这一场风波过后,自己在这里的立足之地就彻底没有了,明白了这点,阎莫收干脆彻底跟赵铁撕破了脸。
“放屁!要是吃了我的药死了人我愿意偿命!”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谁也没想到一个小小医生居然敢跟堂堂赵氏医馆馆长对呛。
赵铁听阎莫收这样说气的浑身发抖,用手指着门外气急败坏地吼道:“你给我滚!滚!以后赵氏医馆没有你的容身之地!”
阎莫收哪里受得了这种气,听赵铁这样说,二话不说脱下身上的白大褂,用力往地上一丢,指着赵铁的鼻子说道:“你们就继续败坏中医吧!你们这样行医早晚遭报应!”
说完阎莫收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赵氏医馆的大门。
在旁边看热闹的赵悬壶只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