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聚雄（六）

    程问晓收掌后退，脸色发白。只觉胸口中仍有股火辣辣气息在绞动。乔乔挥笛驱散了蛇群，扶住程问晓道：“你怎么样了？”程问晓微微一笑，道：“无碍。”
    群雄见全天妖落败，俱齐声大呼。抄起兵刃向全天教弟子围上去。全天教弟子护住全天妖后退。程问晓走过去，道：“全教主，我的生死旗呢？”
    全天妖勉强站了起来，咳嗽两声，道：“还给你！”将生死旗取出，扔给程问晓。程问晓伸手接过，微微一笑。
    全天妖道：“我们走。”由弟子扶着要离开。群雄大叫道：“休走！”“别想离开！”追了上去。全天教弟子急忙上马，狼狈而逃。群雄哈哈大笑。
    程问晓向众人作了个揖，朗声道：“诸位，在下程问晓，便饶了全天妖去吧！”众人听他开口，都道：“好，就听程公子的。”有的却道：“原来他就是程问晓。”
    程问晓微微一笑，道：“诸位可知做人应言而有信，方能立世。如今程某手上有真生死旗，你们可应认我为武林盟主？”
    众人早见他先后杀了吕同刚、“剑神”向渐离，又大败全天妖，均是大为钦服。张正清半跪于地，道：“程盟主，我张正清并非那种背信弃义之人，愿认你为武林盟主。”本来群雄中还有一些迟疑的，见张正清如此，都跪下道：“盟主！”
    程问晓笑道：“诸位请起，今后便是自家兄弟，但只要有难相求者，程某自当全力相助！”他读书不多，不会说什么台面话，但这两句却说入这些草莽英雄心中。他们先前虽被迫认了全天妖为盟主，但全天妖倨傲狂妄，且向渐离、吕同刚为左右手，日行强横，不讲道义。更压得群雄敢怒不敢言。此时见程问晓败了三人，又与全天妖不同，尽皆心喜。
    程问晓见天色昏暗，众人火把却打得甚亮，每个人的表情都看得清楚，心道：“我要去救师父正好可以用上这些人。”
    下面有一人道：“盟主，此处天尺谷，旁边数十里处正是肖某的山庄，请盟主到山庄中畅饮。”程问晓道：“好！”
    肖谷主大喜，让人备马，一行人轰轰烈烈的往肖氏山庄去。何岛主又叫人收了朱川尸体。
    到了肖氏山庄后，肖谷主令人杀羊宰牛，摆酒大宴。虽是中夜，但群雄豪情不减，大喝大吃起来。
    下面各洞各岛之主都来敬酒。程问晓问张正清下面是什么门派，才知这些人的门派有个总名，叫作三山七月洞。虽有不少是中原人土，但也有一些是海外游侠。只因生死旗才凑到一起。张正清又道：“除此外便是****内的高手了。”
    群雄见程问晓有人敬酒，皆不推辞，一会儿功夫已喝了四、五十碗，脸上微红，并无醉态，更加钦佩。
    乔乔暗道：“这些人又臭又讨厌，干嘛老让问晓喝酒，哼！”暗施了个解酒的药。程问晓喝一口酒，一怔，心道：“怎么酒中有香气？”斜见乔乔正对他做了个鬼脸，才知是她做了手脚。当下放心来喝。
    群雄喝到天明后，醉倒了七、八片。程问晓也装醉让乔乔扶走了。此后几日，皆在肖氏山庄中饮酒。又令肖谷主往客栈中请了湘儿、秋风来。两人见程问晓突然间做了武林盟主，又是诧异又是欢喜。
    忽有一日，程问晓想起师父被困。自思：“我如今虽是这些人的盟主，但敬我的多，听我的只怕很少。尤其要去山东攻打大牢。也不知他们会不会完全听我号令？”便叫张正清以及十几个岛主谷主来，道：“不瞒诸位，程某剑术武功皆有师父所授，我师父对我有再生大恩。但在几月前却被青龙处设计所擒，关入山东大牢。我本来北行，便是要去搭救师父。路过此处才有了争夺盟主之事。但我师父仍在大牢中受苦，程某不日要去相救。诸位教主、岛主、洞主，愿随的程某感激不尽，不愿随的自便走了。”
    众人怔怔无语。程问晓并不着急，等他们仔细想想。张正清道：“攻打大牢只怕不易，而且要是得罪了青龙处……”
    程问晓心中暗叹了口气，自思：连张正清竟也不肯，他们这些人怎么肯？
    张正清道：“但盟主要救师父……此事也非不行，须先探知那大牢所向，所守何人。”程问晓道：“那大牢便在山东十里坡处，外有酆都守住，内有青龙处、朱雀会。”
    张正清变色道：“酆都！”
    程问晓见他眉角忽现阴云，脸上现满怒气，心中一动，道：“不错！便是酆都。怎么了？”
    肖洞主道：“盟主不知，酆都与赶尸派世仇不小，不久前酆都秦广王更无故击杀了赶尸派两位长老。”程问晓道：“原来是这样！”
    张正清嘿嘿冷笑道：“酆都与我教之仇不小，青龙处烧我山门。盟主既然要去，张某自当相随！”
    程问晓喜道：“好！”其他谷主岛主迟疑不定，肖岛主道：“若非盟主将那全天妖杀败，我等尚且受他压迫！全天妖武功很高，有意无意便杀我们的兄弟，得盟主了决了他，自当听从盟主号令。”何岛主道：“在下也愿随教主前去。”其他人迟疑不定，请退回去再想想。
    众岛主、洞主都离开后。张正清私自与程问晓道：“盟主，若要想成事，今后便不可有岛主，洞主了，否则各成各门，还如往常般行事，难听盟主号令。”程问晓沉吟道：“那如何做？”
    张正清道：“将这些岛主、谷主尊称都去了，一律换成舵主。上下唯盟主之令是从。”此后便改度换制，上下统一。程问晓本不擅这些，便全交给张正清去料理。
    又一日，肖洞主肖悔忽然找了程问晓，道：“盟主，京城发生了大事了！”
    程问晓道：“什么大事？”肖悔道：“京城里发生了大事，那老皇帝病危了，只怕再过几日便要死了！”
    程问晓一怔。肖悔道：“老皇帝早便有病在身，如今犯了大病。他几个儿子都在明争暗抢着，只待老皇帝一死，这京城便彻底乱了！”
    程问晓道：“这又关我们何事？”肖悔见他满脸莫名其妙，道：“盟主不知。那老皇帝在位十分忌惮天下门派，恐这些门派越来越大，给他惹祸。先令青龙处勾结了昆仑派，又找了借口将武当、少林都除了。哼哼！现在他病危了，天下武林人士无不大喜。而且江州大旱，北方又发了大雪，灾祸四起，今年外国进贡的东西也少了……嘿嘿！正好便于我们攻打大牢！”程问晓大喜，道：“只是他们肯会听我号令？”
    肖悔道：“盟主令下，谁敢不从？盟主剑法绝一，且大义凛凛，谁不佩服？”程问晓道：“好！也无需多少人，只需十多位舵主相随，再加上百名好手便足矣！”便传令下去，叫了众舵主来，挑选好手，一日往山东而去。连同张正清、肖悔等舵主在内，也有一百三十七人。他们一行人骑马乘骑，往山东而来，假作商队，极少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