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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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行动[刑侦]》
作者: 徐小喵
作品简评:
消失多年的贺姝一出面就接下了静淮市公安局里面那个驰名的烂摊子。面对年轻貌美的新队长,自然有人不服气,众人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结果……贺队又破案了?!随着一件件新、老大案的逐步侦破,曾经震惊全世界的‘水鬼案再次浮出水面、现于人前。贺姝和昔日的恋人纪宸再次重逢,并肩作战,成功侦破‘水鬼案’,成功捍卫了祖国和人民群众的生命及财产安全。本书是一部现代刑侦题材的言情小说。主要讲述了女主人公贺姝进入静淮市公安局担任专案大队队长,并且和曾经的恋人、如今的陈年旧案组组长纪宸重逢,二人并肩作战,屡破奇案,在共同捍卫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的过程中最终再次走到一起的故事。本书语言轻松自然,案情描写环环相扣,引人入胜,宣扬了社会正能量,文章剧情紧凑、高潮迭起、引人入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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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静淮市是国际上都有名的沿海旅游城市,这里的海水质量很高,所以每年选择这里作为度假地点的游客非常多。
夜晚海边的沙滩上总是静谧而又令人安心的,不远处传来细微的、海浪拍打着礁石的声音。偶尔在一片黑暗中,会隐约透出火光和人声,那是附近的游客在搞篝火晚会。亦或是会有三三两两的情侣在黑夜的掩护下沿着海边漫步,微凉的海水冲上脚踝,惹得人舒服的逸出一丝叹息。
低沉的情人间的耳语飘散在海风中,穿着色彩艳丽的大花裙的女人低头抿嘴笑,娇羞的伸出手去拍打身边那个穿着白色半截袖的男人。
男人笑着攥住她的手,二人四目相对,忽然沉默,缓缓靠近,彼此呼吸交织在了一起。因为二人现在所处的位置比较偏僻,就算是白日里也不是经常有人会走过来的地方,几米开外就是成堆的乱石,所以女人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便缓缓地闭上了眼,似乎是默认了对方接下来的要做的事。
只是,等了大概有十几秒的时间,却迟迟没有感觉到唇上理应传来的柔软触感。
女人疑惑的睁开眼皱眉看过去,只见和她面对面站着的人正有些吃惊和不解的看向了她的身后的位置,鼻翼还略微耸动:“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味道?”她使劲的抽了两下鼻子,鼻间全是咸湿的海水味,还有隐隐约约的腥臭味。
烂海鲜的味道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
男人松开了她的手,从旁边绕到了她的身后,往味道传来的方向走去。那是一处乱七八糟的石滩,平时就算是涨潮也甚少会有海水漫上来将其淹没,所以看起来还算干燥。
“什么东西……”他小心翼翼的踩上不算光滑的石块,一脸震惊的盯着那宽大缝隙中的东西,待到他缓缓蹲下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那些东西之后,吓得一个激灵,从石块上面滚坐在了沙滩上:“卧槽!!!”
那是一具尸体,说是尸体又不太严谨,毕竟尸体表面的组织已经变得面目全非,腐肉消失不见或是颤悠悠的挂在上面,露出了里面的骨头,在月光下折射着诡异的光。
一阵一阵的恶臭味正是从这里发散出来的。
女人连忙跑了过来,试图将他扶起来,嘴里还略有些慌乱的叫着:“怎么了?”
“报警!快报警!”
……
警车上的红蓝灯光划破了海边的夜空,警戒线在警察到了不久之后就将现场给围了起来,那片石滩的周围此时已经摆了几个大的探照灯,灯一开就亮如白昼。
这时又有两辆警车停在了海滩上面的马路边,不远处被这大动静吸引过来的游客们不由得窃窃私语起来。
“根据最先到现场的派出所说,可都没剩什么了。”专案大队的民警曾永嘉下了车,然后扬起下巴冲着后面那辆警车下来的法医及技术大队的同事说道。
法医郑坚看起来是个很斯文的男人,年龄在三十多岁,带着无边框的眼镜,闻言冲着他微微点头,便拎着工具箱带着实习生往石滩去了。
反倒是技术大队的丁棋有些奇怪的凑近了:“老常呢?”
曾永嘉摊了摊手:“老常等刘支队呢,估摸着一会儿就能和他一起过来,毕竟现在我们专案大队是刘支队长在暂时主管工作。这边着急出警,我就先带人来了。”
“我最近可是听到了点风声,你们专案大队快结束这种‘群龙无首’的日子咯!”丁棋一边整理着相关设备,一边挤眉弄眼的。
曾永嘉对此只是笑了笑,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随即二人一起往现场走去,越过警戒线,就看到法医郑坚正蹲在那里观察着受害者的情况。对方听到声音抬眼看了一下,随即开了口:“实在是没剩下多少肌肉组织,骨骼有大面积的暴露。”
“陈尸时间过久?还是因为海水冲刷?”曾永嘉看着那卡在石头缝中的倔强头颅,头顶的头发因为头皮的脱落似乎也是所剩无几,那张脸血肉模糊,眼眶处是空洞的,完全无从辨认样貌。
郑坚用带着手套的手翻了翻尸体上挂着的碎了的腐肉,随即摇了摇头:“没有海水浸泡的痕迹,死亡时间大概在三天左右,从盆骨的形态判断,死者为男性。”说完又眯着眼认真的看了看死者暴露出来的肋骨及股骨上面的痕迹:“死者身上的肌肉组织等是非自然分解脱落的,骨头上有一些痕迹,而且他的指骨等部分骨骼有丢失的现象。”
“骨骼上的痕迹是用什么工具造成的,现在能进行一下初步判断吗?”曾永嘉问道。
他这边的话音还没落,不远处上方的马路边绿化带里就传来了声响,几道黑影从里面闪过,有些还停了下来蹲坐在那里往这边张望,一双双眼睛在夜里透着精光。
郑坚抬起头看了看,随即与曾永嘉和丁棋对视了一眼,颇为无辜的摊了摊手:“你们知道的,我甚少会在现场初步尸检做出毫无根据的判断。但是呢,这次我是真的建议你先把这附近的流浪猫狗都带回局里,没准他们都是所谓的‘工具’。受害者骨头上的痕迹我觉得比较像是齿痕,回头做一下比对,看看这里面哪几只是你们要找的‘小可爱’。”
曾永嘉闻言,把视线从那些流浪狗的身上转移到了丁棋那里,对方确实一耸肩:“我们技术大队等法医这边结束,就得进行现场取证,这活儿还是得麻烦你们专案了。”说完到底是没忍住‘噗嗤’了一声,多少是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曾永嘉深吸了一口气,表情绝望。
十几分钟后,一辆比较朴素的灰色轿车停在了刚刚的那两辆警车旁边,从上面下来了三个人。两男一女,两个男人里的其中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另一个看着应该在五十岁左右。岁数大的那个脑瓜顶中间还秃了一块,显得挺有岁月沉淀的。旁边的女人看起来就比他们年轻许多,一头乌黑的长卷发随意的束在脑后,身上穿着蓝色的运动套装。
她的个子算是高挑,虽然穿着运动鞋,但是看起来有仍有一米七左右。脸颊上透着健康的微粉,眼睛亮亮的,似乎是刚刚做完什么剧烈的运动一样。
常斌下了车之后就往前走了两步,站在马路边上伸长了脖子往下看,一开始并没有能看到曾永嘉在哪里。待到眨了眨眼,他这才看见了十几米开外的绿化带里窜出来一个狼狈的身影,对方弯着腰,身体呈现一个诡异的姿势往前冲着,目标似乎是几秒前先于男人跑出来的小黑影。
只可惜那道小黑影灵活不已,眨眼间就再次折回绿化带里,消失不见了。
曾永嘉因为惯性整个人趴在了沙滩上,长叹一口气翻身望天,却在翻过来的那一刻,惊觉旁边似乎有人,一睁开眼便看见了三张居高临下,好奇的看着他的脸。
常斌抿着唇,似乎是强忍着笑。
“……”他一个骨碌站起了身,瞪了常斌一眼之后就冲着年纪大的男人打了个招呼:“刘支,这么晚了还过来。”一边说这话,一边还笑嘻嘻的,当然好奇的视线也从那年轻貌美的女人身上一掠而过。
“今天晚上过来有两个目的,第一嘛是了解一下现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第二就是给你们把前段时间承诺过的大队长送过来,以后专案大队可是有直属领导的了,你们少来烦我!”刘支队长‘哈哈’一笑,指了指身边的女人:“这位是贺姝,以后就负责你们大队的全面工作,本来是明天才过来报道,但今晚这不是有个案子嘛。我觉得倒不如提前上任,也好过以后再从你们这了解案情了。”
隐晦的和常斌交流了一下眼神,在确认这并不是在讲笑话之后,曾永嘉的表情略显复杂。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十分客气的冲着贺姝点头微笑:“贺队。”
贺姝笑了笑,与之握了握手,她是个长相很美的女人,肤色算不上白皙,大抵是因为在自小在静淮市长大的原因,但是眉梢眼角都带着极为浓郁的风情。
刘支队长又交代了两句,便让贺姝送他回到车边,不知又叮嘱了些什么。
“贺姝?谁啊?哪儿冒出来这么个人物?”曾永嘉把常斌拽到了绿化带边,一边用眼角余光观察着远处二人的动作,一边压低了声音八卦。毕竟他们专案大队队长的空缺已经有很长时间了,这个位置最终会落在谁的口袋里,那周围的说法是各种各样的。各县区局符合条件的人都被他们猜了个遍,就是没听过‘贺姝’这个名字。
“孤陋寡闻了吧?”常斌双手环胸,抖着右腿摇头晃脑的:“这位根据刘支队的意思,那可是非常的不简单呐!”
“怎么不简单了?”
常斌顿了顿,眼珠子乱转:“反正刘支就是这么和我说的,还说咱们日后总会知道的,要是想细打听不如去问问纪宸。”
“纪组?”曾永嘉听到这话显得有些一言难尽,也不知这事儿怎么扯上了纪宸。他没再接话,扭头看到了那辆灰色轿车开走了,贺姝站在原地挥了挥手,就算是宽大的运动套装也掩盖不住前凸后翘的姣好身材。
“你怎么想?”常斌凑近了问。
“我怎么想?”他下意识的跟着重复,紧接着微微的皱起了眉,略微歪头:“我突然觉得这个名字对于我来说有点印象似的……”也不知道是因为刚才一直在嘴边念叨着这两个字还是怎么的,好像记忆里某个并不重要的角落慢慢地解开了封印。
“你就是看人家好看,想着套近乎吧?”常斌不屑的‘切’了一声,转过身跑去和此时万分好奇的丁棋等人说话去了。
曾永嘉没有动弹,仍旧站在原地思索着。就在这时贺姝突然看向了他所在的方向,颇为慵懒的眨了眨眼睛,唇角微勾。
轰!
这一刻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脑子里炸开了,直将他炸的愣在那里不知作何反应,那一丝丝的记忆终于从脑海中破了土、发了芽。
“卧槽,是她……?!!!”
第2章
“嘿!你发什么呆呢?”常斌不知道何时回来了,站在他的身边突然出声,好奇的询问。
曾永嘉一个激灵回了神,待到他在定睛看向刚刚那里的时候,已经没了对方的身影,他便皱起眉,若有所思。
常斌久久没能从他这里得到什么回应,再加上方才还一直不错眼的看着新来的大队长,便意味深长的咳嗽了两声:“我说你不会真的对人家有什么想法吧?一见钟情了?这可使不得,对待感情可不能这么草率!虽说你是个万年的老光棍……”
余下的话被男人微眯的眼给逼着咽回了肚子里。
曾永嘉听了刚刚那番话觉得牙疼,贺姝刚刚穿着运动套装的形象渐渐与脑海中那个齐耳短发、纯黑色紧身背心和短裤的身影逐渐重合在一起,那双透着狼性的眸子让他印象尤为深刻。想到这里,他猛地一个哆嗦,只觉得鸡皮疙瘩掉了满地。
虽然女人现在面上看着温婉平和多了,眼神似乎也变得妩媚了不少,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原有的印象太过于固化,他怎么看都觉得仍旧掩盖不住其隐藏在骨子里的‘戾气’。
“你过来有事?”他终于从久远的回忆中脱离了出来,狐疑的看着身边的人。
常斌对他这一惊一乍的模样表示惊奇,却没有多问,而是无奈的摊了摊手:“就算联系了专业的人过来帮着抓猫抓狗,咱们也得帮忙啊大哥,再不快点回到队里都得亮天了。”
“……”
自然又是好一番的鸡飞狗跳,曾永嘉偶尔会下意识的、十分隐晦的看几眼一直在与法医郑坚和法证丁棋进行沟通的贺姝,随即在对方察觉之前很快的收回目光,继续同那群小家伙在绿化带周围上演异常激烈的追逐战。
等到人家法医和技术都取证完毕了,他们专案大队也终于帮着将附近的流浪动物抓了个七七八八,彼时他灰头土脸的和常斌一起,一人抱着一只流浪狗回到了那辆临时调过来用来装猫猫狗狗的面包车前,就看见贺姝正动作轻柔的将一只狸花猫塞进了笼子里。
对方听到声音便回过头冲着二人点头微笑,常斌急忙迎了上去,十分热情的让她坐着丁棋的警车回去,至于这一车重要的‘证物’就由他们押送回局里就好。
贺姝似乎是没有什么异议,随后上了丁棋的那辆车,两辆警车很快便开走了。
曾永嘉再三和前来协助捕捉任务的工作人员进行了确认交接之后,和常斌一起上了面包车,准备返回静淮市局。
二人并排坐在中间的那排座上,后面摞放在一起的笼子里关着猫狗,时不时的发出一些细碎的呜咽声。
常斌回头,视线复又落在了身边坐着的人身上,然后摇头晃脑的吧唧嘴:“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曾永嘉眼皮都懒得抬,困意一阵一阵的往上涌,眼瞅着都天亮了,这一宿算是交代了。所以他只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的道:“什么不对劲?”
“自打看到刘支队带着咱们的贺大队长过来之后,你整个人,从头到脚都不对劲。”常斌也觉得有些奇怪,所以伸长了脖子观察了一番前面开车的人并没有注意他们之后,就往旁边凑近了一些,压低了声音:“你不是说你也不认识贺姝吗?怎么看你的反应却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嘿,别妄想撒谎欺瞒过我这双火眼金睛!”他见曾永嘉要开口,出言打断,并且指了指自己努力瞪得溜圆的小眼睛。
曾永嘉见状只能撇了撇嘴,顺带着摸了一把脑袋上的寸头,显得有些有气无力的说道:“其实也不算认识,只是突然想起来见过那么两面而已。你记不记得我刚入警那年市局抽调了一批新人民警,好像是要执行什么特殊的任务,我也在初始的名单里。”
“这可有年头了……”常斌闻言歪着头,表情严肃的回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那时候你还是个刚毕业,毛都没怎么长齐的小屁孩。”
当时这件事还影响颇大,因为据某些传言说那次抽调的人参加的任务可是不一般,要是能回来,以后的路可不就是宽广顺遂。市局不少有了好多年工作经验的民警还觉得不服气,凭什么这么好的机会偏偏就落在了一群新兵蛋子的头上。
“我是没能挺过第一轮就收拾行李回专案大队了。”曾永嘉说到这里伸了一个懒腰,语气有些感慨:“不过要是我没记错,陈年旧案组的纪组当初可是和咱们这位新鲜的贺队进了最终的入选名单,他们俩在第一轮的时候还是分在一组的,我对她的印象也仅仅停留在几次联合训练上。所以说,你要是真好奇,不如回头你去问问纪宸啊?”
听到‘纪宸’这个名字,常斌的脸颊肌肉抽动了两下,随后翻了一个白眼,十分明确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坊间传言,专案大队和陈年旧案组那就好比上辈子有仇,见面不掐起来都是双方心情好,不想脏了自己的嘴。
这么说多少是有些夸张的成分在里面,大家都是成年人也不至于如此幼稚,但是这里面的恩怨情仇,真要说起来可就话长了,矛盾也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够形成的。
两个人对于这个话题的讨论戛然而止,面包车在这种略显诡异的氛围中,一路平稳的开到了静淮市局,停在了大楼前。
曾永嘉和常斌在将那些流浪猫狗安置妥当之后,便坐着电梯返回了专案大队所在的楼层,下了电梯之后,二人一边讨论接下来的调查方向一边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却在经过卫生间门口的时候,猝不及防的差点与里面走出来的高大身影撞个正着。
“……”
看着眼前的男人那张辨识度极高的脸,曾永嘉觉得牙疼,要么说千万不能背后讲究别人,不然一见面真是有种莫名的心虚感。
在沉默了几秒钟之后,还是常斌率先开了口:“纪组,加班啊。”
纪宸身高约在一米八五以上,蓄着一头短发,上半身穿着的是深蓝色的短袖t恤,露出来的手臂显得很有力量,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他的长相偏阳光型,所以即使年纪明明和曾永嘉差不多,都是一样的熬夜爆肝,深受摧残,看起来却像个弟弟。高高的鼻梁,一双深邃的眸子在昏暗的走廊里显得很有神。
“对,加班。”他的态度也算是温和,实际上若是不牵扯到什么案子,大家见面都还能维持表面的友好:“刚刚丁棋他们回来动静不小,听说你们这次的案子还挺有意思的。”
曾永嘉听到这话,忽然神情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