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因为一个人关注一座城。
因为一座城喜欢一个人。
***
刘师哥第一次接近老大时，老大偷偷高兴了一把，等弄清事情真相，才生无可恋的哀嚎：“五儿啊，你赶紧收了你的刘师哥吧，别让他出来到处招蜂引蝶了。”
比着医学院的男生，建筑学院的男生更具阳刚之气，这对老大他们那个阴盛阳衰的专业来说，无疑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有这么好的男生来“勾搭”，真不怪她一时定力不够。
余笙邪魅一笑，“怎么？你真的看上他了，要不我给你说说去？”
老大打她一下，“说个屁啊，人家对我没意思。再说了，姐姐我才不会看上心里装着别的女人的男人呢。而且那个女人还天天在我面前晃。”
余笙：“哎呀，我的姐啊，越是这样才能越是显出你的魅力呀。你想想啊，是在一张白纸上画图容易，还是在已经被人泼上墨水的纸上画图容易呢？当然肯定是后者更具挑战性了。”
老大一甩头，长发扫过余笙的脸颊，“切，少来，姐不干那事，有损我御姐范儿。”
余笙了然，笑说：“既然落花无意流水也无情，那就算咯。”
老大看着余笙，然后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
余笙：“干嘛这样看我？”
老大：“五儿，我们都知道你根本没有男朋友，我觉得那个刘师哥确实不错，而且对你也是一往情深的，你真的不考虑一下？”
余笙脱口而出：“不考虑！”
老大一脸迷茫，“为什么呢？给个机会总行吧？”
“大姐，你到底是哪边的，要不要这么快就倒戈呀。”
“五儿，姐这不是倒戈，是为你好。试试又不会有什么损失，不合适大不了吹呗。”
余笙：“知道不合适还要开始，岂不是在浪费彼此的生命。”
老大还想再劝说一番，被余笙一个眼神给挡了回去。
老大心里觉得愧对刘师哥，白吃了别人那么多猪蹄儿。
老大将余笙的话转告给刘师哥，原以为他会伤心落寞一段时间，没想到他内心强大啊，居然说出“只要她没有男朋友，我就不会放弃”这样的话。
老大当时就抚胸感慨：愚公再现，静等移山！
第十一章 初步成长1
古言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地产大亨王昭岩云：世事皆因果，一个人的离开必将有另一个人的到来。有人在失去，有人在获得，环环相扣，息息相关。
李国柱是王昭岩远门亲戚一个村子的，当时那亲戚拜托李国柱带着王昭岩时，将他的具体情况都告诉了李国柱。
所以，李国柱知道王昭岩家里的情况，也知道他人很聪明而且品行端正。
李国柱虽然没有读过什么书，但是他一直羡慕有文化的人，再加上他有一个比王昭岩小几岁的女儿正在上初中，所以，每次看到王昭岩，他都会动一些恻隐之心。
上次登记工分事件之后，李国柱更确定，知识的力量是与无伦比的。
他惋惜王昭岩的同时，也开始有意照顾他，脏活重活尽量少给他分配，遇上要跑腿之类的轻松些的活，都首先考虑王昭岩。
后来，甚至还开始给他安排一些跟房产公司项目部那边接触的活。
慢慢的，王昭岩俨然成了李国柱的秘书一样的存在，只不过是低配版。
李国柱对王昭岩的特殊照顾，王昭岩心里都知道，只是他不善于说场面话，也不想将感激挂在嘴上。
03年的秋天，王昭岩已经基本不再上工地干活，他多半时间跟着李国柱出去接活或是采购一些工地上的建筑材料。
而且背地里，李国柱已经开始叫他“干儿子”。
那段时间，他身体上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解脱，但是时间安排上依然很满。
而且，他在闲余时间，开始给自己充电。
深秋时分，北方的天气已经有些寒意，裸手作业已经让人苦不堪言。
因为天气原因，建筑行业要比其他行业放假早。
都是离家一年的人，早盼着放假回家，和家人团聚。
李国柱给大家鼓劲，他告诉大伙儿说：“这栋楼封顶，我们就回家过年了。”
为了早点回家，大伙都干劲十足，效率比平时提高不少。
最后一栋楼在大家的热情中一截一截的日渐增高，终于到三十二层，也就是最后一层。
眼看该收尾了，李国柱带着王昭岩一起去检查施工现场。
这个世界有太多的始料未及，有些意外只是隔靴搔痒，与人无碍，有些意外，却痛彻心扉，永难再续。
无论时间过去多久，王昭岩始终不能忘记李国柱从高空中坠落而下的那一幕。
还有他最后的一声叫喊：“昭岩小心！”
那一年，悲剧发生时，王昭岩19岁，他还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
李国柱的离开，让几十号人顿时群龙无首，虽然他们伤心悲痛，但是大家更担心的是自己的血汗钱还没到手。
每个项目都是完工验收后对方才会付工程尾款。
李国柱的尸体被老家的亲人运回家乡后，京都那边工地的人都没有离开，他们在等一个可以给他们发工资的人。
王昭岩很想跟着运李国柱尸体的车一起回去，但是，他更意识到，如果他走了，那么大家辛苦建起来的大楼将不可能按时交付，也就意味着大家不可能拿到干活的工钱。
为了将收尾工作做好，王昭岩给大伙开了个动员大会，他话不多，但却善于抓住核心内容。
他说：“只要大家干好自己的活，只要我们能按时交工，我愿意去帮大家要工资。”
其实，十九岁的王昭岩内心是忐忑的，他不确定，他能不能帮大伙要回工资，但是他坚信一点，只要做好本分的工作，老天是不会亏待任何一个努力付出的人。
王昭岩的年纪放在那里，大伙不是没有怀疑过他的能力，其实每个人心里都在质疑，一个刚出校门的年轻小子，怎么可能兑现他说的话呢。
但是，大家又不想放弃哪怕一丁点的希望，几十个人中，除了王昭岩，其他人连地产方的名字和办公地点都不知道，即使打听到了，他们也没有跟人交涉的能力。
死马当活马医，除此以外，别无选择。
从王昭岩站出来的那一刻起，大伙就全当他是救命稻草了，大家按他说的，顺利将收尾工作完成。
12月份时，大厦如期交付，而且各项指标全部符合要求。
王昭岩也兑现了自己的诺言，顺利收回工程尾款。
发完工资，大家都该回家了。
这次能要回工钱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大家都觉得李国柱走了，他们这个包工队也该散了，下一年去哪里又得重新打算。
聚在一起是缘分，散伙饭总要吃的。
来年的路子还没有找好，大家吃饭时都显得有些死气沉沉。如果放在前几年，回家的前一天简直就是惊天动地。
饭吃到一半，王昭岩突然说话了。
第十二章 初步成长2
他说：“虽然李叔不在了，但是如果你们愿意继续干的话，明年还可以来，以后接活的事交给我就行了。”
大伙一听王昭岩这么说，立马就来了精神，开始七嘴八舌的问起来。
“昭岩，你这初来乍到的能接到活吗？”
“昭岩，项目那边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老李是不是将之前的资源都告诉你了？”
“就是啊，昭岩，比起去一个新地方，我们还是愿意在这里干的，但你也知道，我们都是要养家糊口的人，活跟不上可不行的。”
大家问的核心内容，都是担心王昭岩是不是能从地产商那边接到活。
“大伙放心好了，虽然李叔走了，但是他的资源都还在，而且，我们这个建筑队在这一带干了这么些年，早就打下了口碑。而且我去找他们结算工程款时，项目总也说了，明年的活还让我们干。”
王昭岩此话一出，无疑是给大家吃了颗定心丸。
而且，通过一年多的接触，大伙认可王昭岩的为人，平时办事中也能看出他的态度和能力，虽然年轻，但却从不浮躁，沉稳的跟他的年龄极不相符。
王昭岩又接着说：“上学时，我的理想就是建造高楼大厦，虽然现在的情况跟理想中的有差距，但也算是相关。你们不用急着回答，过年回去好好想想，跟家里人商量商量，想来的随时欢迎。”
虽然大家没有立即表态，但现场气氛明显比之前好了很多。
王昭岩心里已有十分把握，明年他们还会再见。
***
李国柱的意外坠亡，给他的家庭带进了无限的黑暗之中，王昭岩很能理解家里的顶梁柱突然倒下带给整个家庭的巨大恐惧。
然而，王昭岩除了将收回的工程尾款转过去外，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他给李国柱老婆打电话要银行卡号时，直接称呼她为“干妈”，这一声干妈不仅仅是个称呼，它更是王昭岩想要帮助那个破碎家庭的决心。
工地放假，民工都赶回了家乡，王昭岩是最后一个离开工地的人。
李国柱死后，王昭岩去买了一个手机，为了工作，也为了几十号人跟家里联系方便。
他去见了李国柱留给他的那些合作过的地产商方，给对方留下新的联系方式，也提前混个脸熟。
忙完工作上的事，他去找猴子。
大学里放假要比建筑工地晚一些，王昭岩去找猴子时，他正在准备期末考试。
怕耽误他学习，王昭岩要走，猴子拉着不让，“平时你忙，让你过来玩也没时间，现在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走什么走啊，留下陪我考试！”
王昭岩笑说：“陪你考试？考试还要人陪呢你。”
猴子：“反正你也没事，留在这里可以跟我一起体验一下大学生活。我们图书馆里书可多，以你的学霸本性，肯定会喜欢那里的！”
果然是兄弟，永远知道对方最喜欢的是什么。
说起图书馆，王昭岩还真的动心了。
其实从他不再上工地干重活开始，就一直在看有关建筑方面的书，他打算的长远，还准备等条件允许时，报个夜大什么的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