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雨沫的过去

    雨沫早上起的很晚，她失眠了。
    今天她没有去上课，刘成联系了装修公司来装修屋子，听说还赔了房东一大笔钱才算是了了这件事。
    自责，愧疚，在雨沫的心头久久不能散去。
    昨天那些看热闹的邻居们说的对啊，她不仅笨而且长得还丑，时间长了也许凌云真的会嫌弃她的。
    厨房着火的这件事他没有告诉凌云，哪怕雨沫明白，就算凌云知道了也不会责怪她，但她还是不想说，他不想让凌云担心。
    今天天气不好，乌云遮盖了太阳，也遮盖了她的心。
    看着满目疮痍的厨房，多么希望它还是原来那个样子啊。
    装修公司的人来了，他们工作的时候搬走了厨房的所有东西，通通都堆在了客厅里，一时间，客厅里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看着这些装修的师傅们，雨沫一个人缩在角落里有些想家了。
    刘成坐在她身边，静静的陪着她。
    雨沫枕着胳膊，喃喃的说起了自己的事情。
    “我爸爸也是干这个的，每天回家的时候都弄得满身的白漆，又脏又油。”
    “那时候妈妈总是很贴心的给他脱下来，放到桶里泡着，然后三个人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吃晚饭。”
    “那时候家里虽然不富裕，但一家人在一起也是其乐融融。”
    “后来爸爸染上了赌博，为了还债，卖了家里的房子，妈妈每天都很伤心。”
    “争吵，打架，每天的每天都是那么的恐怖。”
    “后来的结果很明显，他们离婚了。”
    “再后来，他们又组建了新的家庭，从那之后，我就越来越不愿意回家。”
    家，早已经不再是家。
    “为了摆脱他们，我考到了南方，离开了那遥远的大西北。”
    “为了获得奖学金维持生活，我只能拼命的学习，每次都考第一名。”
    上了大学之后，雨沫遇到了凌云，她的苦日子终于才算是熬了过去。
    她拿凌云当成了唯一的亲人，那是已经超越了爱的爱情。
    这是雨沫第一次说起自己的家庭，埋在心里的痛苦，远比能说出来的痛苦还要痛。
    刘成坐在一旁听着她说，他们虽然是同学，但刘成对她的家庭情况一点都不了解。
    他只是记得在上课的时候总是有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笔直的坐在座位上，认真的听老师讲课。
    他只记得每次上台领奖状的都有她。
    他只记得她认真写作业的样子真美。
    青春期的男孩正是幻想爱情的时候，每个男生心里都有自己的女神，而雨沫，就是刘成的女神。
    刘成知道，雨沫整个班级里最漂亮的，那时候他不知道什么叫喜欢，他只知道每次有男生欺负雨沫的时候，放学之后就会把他们拦到巷子里一顿胖揍。
    这些事雨沫一点都不知道，虽然她有时也会好奇为什么那些欺负过她的男生第二天来上课的时候都会变得鼻青脸肿。
    她想肯定是蝙蝠侠下来惩罚他们的。
    雨沫总是那么的有爆发力，她的每科成绩都是那么的优秀，每次她都是年级第一。
    但因为刘成的怯弱，两人直到高三也没说过几句话。
    转眼离高考还有十天的时间了，刘成再也憋不住了，他终于鼓起勇气走到了雨沫的面前。
    “雨沫同学，我想请你吃饭。”刘成说话的声音比蚊子还小。
    雨沫那时候才注意到这个跟他同班三年的男生，他剪了个小平头，脸上干干净净的，很耐看的样子。
    刘成穿的是学校发的校服，白色的运动鞋一尘不染，他的模样让人看着很舒服。
    “为什么要请我吃饭？”雨沫对他虽然不讨厌，但是也谈不上喜欢。
    “因为，因为，因为我知道你喜欢吃。”刘成情急之下话脱口而出。
    雨沫小脸瞬间就红透了。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刘成低下了头。
    “你都知道我喜欢吃还敢请我啊，就不害怕我把你吃穷了啊。”雨沫嘟着嘴说道。
    “你想吃多少都行，我家自己有饭店。”看着雨沫那娇俏的模样，刘成的心脏砰砰直跳。
    雨沫直接笑喷了：“刘成同学，我们明天和三班有一场篮球赛，你要是能把那第一名的奖状拿回来，我就答应和你去吃饭。”
    “真的吗，一言为定。”刘成眼睛亮了。
    雨沫打开作业本，刷刷的写了一张纸条递给刘成。
    “那，空口无凭，立字为证，明天比赛结束，如果你拿了第一名，就拿它来兑换奖励。如果要是拿不了第一，我就把纸条收回来，而且以后不准再来找我。”
    …………
    夜晚的篮球场，有着微弱的灯光。
    刘成一个人在篮球场下面不停的进行投篮练习，夜晚虽然孤寂，但他却是动力十足。心里有种压不住的激动。
    周幽王为了褒姒烽火戏诸侯，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女人总是能轻而易举的激发男人的斗志。
    夜晚过去，篮球赛开场在即。
    刘成早早的来到了篮球场等着这个时刻。班里的女生们有很多都换上了拉拉队服。
    只有雨沫依旧穿着学校的校服坐在观众席，手里拿着本书，刘成知道，那是红楼梦。
    刘成是篮球队的主力，所以有很多女生都认识他，都争着给他递水递毛巾，只有雨沫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拿。
    刘成心里有些失落，但又责怪自己的贪心。
    随着裁判的一声大喊，比赛开始了。
    刘成和队友相互配合的很好，场上的比分很快远远的拉开了。
    但就在这胜利在即的时刻，一个男生因为运动过量突然大头朝下的倒了下去。
    刘成眼疾手快的扶着了他，来不及多考虑，把他背到了医务室里。
    等他再回去的时候，比赛已经结束了。
    除了几个扫地的阿姨，所有人都已经离开了。
    雨沫站在篮球场下面看着他。
    “我输了。纸条还给你。”刘成十分不舍的把纸条还给雨沫。
    雨沫没有接过纸条，而是托着下巴问道：“刘成同学，你不会真的认为我在这等着你是为了这张纸条吧？”
    刘成激动的瞪大了眼睛：“难道这纸条你不收回去了。”
    雨沫没有理他，而是踮着脚尖往前走。
    “刘成同学，你不会是想让我自己去找你家的饭店吧？”
    刘成一愣神，赶紧喜滋滋的跟了上去。
    那是两人第一次共进晚餐，也是高中的最后一次。
    高中毕业之后，雨沫毫无悬念的考上了国内最好的清北大学。刘成差了一点，但也考在了和雨沫共同的城市。
    当两人再次在大学见面的时候，凌云和雨沫已经是情侣关系了。
    刘成不甘心，还想着要抢回雨沫，结果就是那样的一个雨夜，三个人在清北的凉亭里相聚，雨沫很清楚的阐述了她和刘成的关系。
    “刘成，当初我跟你在一起吃饭只是不想让你在高考的时候情绪受到影响，你不要误会了。”
    刘成没有说话，他很生气，很苦恼。但是他却不想把脾气撒给她。
    因为，他舍不得。
    那天之后，刘成就去了国外读书，从那之后两人再也没有见过面，直到这次两个学校开交流会，才有了让他们重逢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