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

    阮皙到底是没跟男人相处的丰富经验,完全不知道跑到房间去比待在客厅更危险。
    她等推开门,后背被男人胸膛贴上来才反应过来。
    刚要说话,见段易言的嗓音从耳后低低传来:“哦,原来你早就不怀好意计划跟我同床共枕?”
    阮皙微愣地看向他,又突然回头紧张的看下那张宽敞双人床。
    “……”
    段易言薄唇的笑意像是已经认定她是故意选了酒店双人床睡,就是守株待兔等着他来自投罗网,早就处心积虑的谋划这一天很久了。
    阮皙有口难辩,头一次觉得嘴巴长在脸上是没用的。
    “你脱衣服干嘛!”
    她看段易言从上到下去解开衬衣,顿时有点慌得不知所措。
    好在男人只是把衬衣脱下来,没解开裤子,长指刮了刮她脸蛋,故意调侃道:“小女孩,我坐了几个小时飞机身上也有味,借你地方洗个澡,嗯?”
    阮皙看他是爱干净,并没有继续动手动脚地朝卫生间走去。
    放轻松的同时,还有种低低的失落感。
    女人较真方面往往很简单,因为段易言叫她小女孩,她有那么小吗?
    ——
    男人洗澡的速度往往比女人要快很多,等段易言清爽的洗完澡后,酒店大堂经理也将他的行李箱给送了上门。
    阮皙给他从里面拿出一套干净的衣物,忙来忙去的,其实也没做什么事。雪白膝盖半跪在地毯上,见没穿的衬衣裤子拿出来一件件整洁挂好。
    “对了段易言,你吃饭了吗?”
    段易言从卫生间西装笔挺地走出来,只有正式场合他才会穿别的颜色西装,墨蓝色衬得他肤色格外冷白好看,长指打了个领带,视线往低,落在她忙碌的纤瘦背影上:“今晚我带你去见一对夫妇。”
    ——“见谁?”
    “派两位秘书照顾了你近一周的温总,也是江城的名流之首温树臣。”
    第31章
    傍晚七点半。
    江城近日下雨的缘故,气温偏低,所以出门时阮皙换了身杏色长袖裙,很清纯的打扮,乌黑的秀发带着一点微卷,垂在腰身,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纪小很多。
    她对江城还不是很熟悉,出门完全都是靠导航,好在现在有段易言在了,只要安静地跟在他身后就行,半个小时后,司机开着车停驶在了一处地段偏静的私房菜餐厅门口。
    阮皙下车时还以为段易言和那位江城名流之首约见面,会在一些高档消费的会所之类,看着眼前两层楼的白色建筑,没想到这么低调的地方。
    “你和那位温总很熟吗?”
    她跟着走进去,好奇的小声问。
    好像他的人际关系网比想象中还要错综复杂,连江城这边的豪门都能牵扯上交情。
    段易言给她回了一般两个字,听上去就像是假话。
    阮皙选择闭嘴,等走到餐厅里才发现一楼是没有人用餐的,沙发上坐着五六名位黑色西装的精英范男人正在喝茶交谈,茶几上还放着手提和文件夹。
    看上去像是一个高级智囊团在这里处理公务。而段易言对众人淡淡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牵着她径直上二楼去。
    平时首富爸爸身边也是跟着一群,不过都是拥有黑老大气质的保镖们,所以阮皙明白过来应该是名流之首身边的人。
    二楼的包厢亮着灯,门是半掩着的。
    段易言手指骨节轻敲两下,便推了进去,一手将她牵着,在这空隙间,阮皙是跟在身后,视线角度,正好看见靠近窗边的餐厅桌。
    在这个方向里,一个身穿黛青色的旗袍美人就坐在窗边,侧对着,腰身被裙线勾勒细得无法形容,黑色绸缎般的秀发松散挽起,脸蛋小且精致完美,灯下的光晕也衬得她端起茶杯的手腕肌肤雪白柔腻。
    阮皙漆黑的眼中有惊艳,脑海中第一印象就是这位旗袍美人像被男人藏在深闺宅院里养出来的,她的美丽是指气质上,让人感觉到像一幅画卷般赏心悦目的舒服。
    同身为女人,阮皙突然能理解为什么段易言要喊自己小女孩了。
    因为她现在还没有眼前这位旗袍美人身上那股女人味的气息,说直白点,就是吸引不了男人。
    很快,因为她和段易言的到来,包厢里也不再安静。
    坐在窗边的旗袍美人看过来,浅浅一笑:“来了。”
    这句话阮皙原以为是对她和段易言说的,结果包厢的另一处雕花红木屏风后,还坐着一位面容俊美的男人,穿着银灰色的西装,熨帖的领口处扣得一丝不苟,正闲适的沏茶。
    见客人来了,便起身缓步走了过来待客。
    “请坐。”
    段易言面色从容的跟对方交谈两句,看举止是很熟,否则也不会私下吃饭。
    阮皙全程都是看着,懵着的。
    因为这对名流之首夫妇的颜值实在太完美,让她一时都不知道该盯着哪个看才好。
    “这位是榕城阮家的千金?”
    等落座后,名流之首亲手给她切了一杯茶,举止间绅士有礼,语调温和:“听说你和易言好事将近?恭喜二位。”
    阮皙脸儿微红,有点不好意思:“谢谢。”
    她接过茶,愣愣地一时也没喝,还去眼巴巴的看着坐在旁边的段易言。
    这人倒好,不管上哪呢都是一副慵懒低淡的姿态。
    这时,旁边靠窗坐的旗袍美人轻笑,是友善的:“阮小姐不用紧张,我和树臣跟易言都是朋友,以后跟你也是。”
    阮皙被包厢里的三人视线望着,就更不好意思了,弯着唇说:“我不是紧张……就是姐姐你和温总都好好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真的是一个重度颜控狗,遇上高颜值的被迷花了眼。
    这般天真可爱的话让旗袍美人笑了,好在阮皙年纪小,不管说什么都无伤大雅的。
    温树臣适时的打趣一句,让聚餐的氛围不再拘束:“易言,看来你是全靠这张脸才把小姑娘哄到手。”
    段易言的目光落到阮皙身上,挨得极近,眸色深深倒映着她的影子,薄唇勾出微妙弧度:“听见了吧,连温总都看出来你是沉迷于我的美色。”
    阮皙:“……”真是不知羞耻,还引以为傲呢。
    ——
    不过有了这个小插曲,阮皙也逐渐地没有在拘束,经介绍终于知道派两位秘书照顾了她近一周的名流之首名叫温树臣,是江城温家的掌权人。而他的妻子,也就是这位旗袍美人叫贺青池,是出身于名声俱佳的豪门世家。
    据说贺家养出来的名媛只要举办完成年礼,都是被豪门子弟排队求着想娶进门的,还是所有贵妇们最梦寐以求的完美儿媳妇。
    阮皙看到名流之首夫妇,感觉自己又相信绝美的爱情了。
    段易言和温树臣两个男人聊的话题,一般都是生意上和古董字画之类的。所以两个在场的女人很少会插上几句话,都是听着。
    阮皙吃着这家地道的江城私房菜,偶尔会注意到温树臣极为体贴的照顾着他的妻子,只要贺青池眼风扫过那一道菜,哪怕就停留一秒,他一边和段易言聊着甚欢,一边就会端起青色精致小瓷碗,将那道菜夹在里面递过去。
    这应该是要夫妻生活的很恩爱,才能配合到这种程度吧?
    贺青池也理所应当地享受着丈夫的体贴宠爱,偶尔被温树臣的风趣言辞逗得轻笑,还会用精致下巴抵在他西装肩膀处,微仰着头,双唇抿出轻浅的笑:“我就知道你是个坏人。”
    温树臣表面道貌岸然,桌下却伸手去攥了攥她的白皙指尖,故意偏低语气说:“温太太不要乱讲,你先生平生脾性温良老实,最做不得坏事。”
    贺青池在笑,还转头对阮皙说:“皙皙,你看他们这些男人连自己老实这种话都能面不改色的说出口,你平时可别轻易被易言骗了,他也是会哄女孩子的。”
    阮皙像是找到了知音,也觉得段易言别看着一副懒散低淡,私下还有另一副面孔的。
    她这小脑袋瓜一点头,就被段易言手指轻轻敲了下:“好好吃饭。”
    阮皙不服气看过去,看吧看吧,人家温总对老婆都可温柔了,连吃个饭都要照顾老婆的心情,要花心思去哄人家开心,让人家是笑着吃下去的。
    段易言读懂了她眼中的控诉,似笑非笑的问:“要不要我喂你吃?”
    “谢了。”阮皙捧紧了碗,还是自己吃吧。
    段易言态度很漫不经心,却也有照顾她的,用公筷给她碗里夹了红烧排骨,只是两人可能还没水到渠成到那份上,之间气氛就不如温树臣夫妇要来的恩爱甜蜜了。
    阮皙把碗里的排骨一块又一块的吃完,心里暗暗的是有些羡慕的。
    她和段易言婚约已经登报公开,很快就要结婚了,要是也能像这样就好了。
    晚餐结束后。
    段易言和温树臣到了隔壁房间去喝茶,楼下那几位精英范的男人也上楼,都去了隔壁。
    阮皙被留在这间房里,不过她很喜欢和旗袍美人相处,也没有觉得为难情。
    贺青池跟她说着江城的一些风土人情,还有些著名景点的故事,聊着聊着,女人之间总会说道男人身上。
    当阮皙得知贺青池当年也是闪婚的时候,很是惊讶,红唇微张:“姐姐,那你当时不怕后悔吗?”
    贺青池轻摇着折扇,笑容挂在脸上:“怎么说呢,像我先生……如果是图财,以他温家的雄厚财力足够碾压贺家了,图美色的话,论起他名流之首这个身份和那副俊美皮囊,似乎吃亏的不是我,所以没什么好后悔的呀,不睡他一次才后悔呢。”
    阮皙没想到这位像是深闺里养出来一般的传统美人,竟然会说出不睡他才后悔的话。
    完全和她心目中对贺青池的清高形象不符合。
    “天底下豪门爸爸的想法都是出奇一致的,我爸爸当时也觉得给我找个门当户对的联姻对象,最好是能知根知底的再好不过,加上那时好几年我被家里误会喜欢女人。温树臣的出现正好帮我洗清了性取向的冤案。”
    贺青池对阮皙的印象也不错,难得会跟她说自己的故事。
    从言语间,可以看出年轻时误打误撞就这样自己找了一个男人闪婚,老天爷到底是善待美人的,结婚多年来这个男人没有让她后悔。
    阮皙又开始羡慕这样的绝美爱情了,她虽然人坐在贺青池的面前,心思早就飘到了隔壁去。
    临近十点多的时候,隔壁的男人们才喝完茶谈好事。
    段易言亲自过来敲门,把她从房间里牵出来,又和温树臣夫妇告别。
    “以后有空来江城玩时,到温家坐坐。”贺青池一身旗袍站在丈夫身边,因为夜晚很凉,还披着丝绸披肩,轻声对这位今晚有一面之缘的女孩说。
    阮皙握着手机,刚跟她加了微信,很乖巧的说:“姐姐,等我婚礼时你记得要来。”
    要不是段易言已经把车叫来,阮皙差点儿都舍不得跟贺青池分开,她坐上车,慢慢地,因为司机启动车子行驶出街道,也就彻底的看不见站在餐厅店前的旗袍身影了。
    段易言的嗓音传来,分不清什么情绪:“一整晚眼神都黏在温总的太太身上,连扫我两眼的空闲也没有,爱上她了?”
    没了外人在,他卸下了一副白莲花的嘴脸,开始跟个杠精似的。
    阮皙转过脑袋,瞪圆眼睛看着他,像是问:你连女人的醋都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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