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鸿钧，天道！

    “鸿钧！不，你不是鸿钧！你是天道！”祖龙一眼看破！
    灰衣身影依旧面无表情，没有对祖龙之言做出任何表示，而是冷酷道：“祖龙，你该死！”说话间一股莫大威势释放开来，赫然也有合道之威！
    诛仙剑阵中的各大强者无不变色，这突然出现的灰衣老道竟然突破合道了吗？
    “哼，虚张声势！”却是始麒看不过眼，向前一步，冷哼。
    他知道，受限于如今天地的完善程度，证道无比之难。盘古当年试图开辟一方混沌大世界，终究是功败垂成，是以，天地其实并不完善，否则也不需要盘古身化万物。不过，正因为盘古身化万物，所以洪荒世界的潜力巨大！
    也正因为天地还没有完善到一定程度，所以炼神反虚和炼虚合道两大境界之间的突破难度犹如天堑！但倘若让始麒说出这个时代谁能证道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说出：“烛龙！”甚至于哪怕他会说祖龙，也绝无可能说是鸿钧！
    始麒清楚地知道，太古第一批先天神魔中，烛龙作为第一当之无愧，随后是祖龙以及两三位在当时因为围剿凶兽而陨落的强者，在之后才排得上他始麒、元凤还有鸿钧。正是因为始麒知晓他和鸿钧属于同一个档次的神魔，他才断言鸿钧此刻绝不可能已经证道！纵然鸿钧有天大机缘，但他也是统领着一大主角种族，气运汇集之下，他绝不可能比鸿钧差！
    正如祖龙所言，始麒也怀疑鸿钧被天道附体！他印象中的鸿钧，可不是如此不近人情的。
    “祖龙，这方天地不容亵渎，你妄想逆天，当有此劫！”灰衣老道前半句毫无波澜，后半句却是厉声而喝。紧接着，刚刚稍稍停息的诛仙剑气猛然间又激烈起来。
    众多大能无暇他顾，只得苦苦抵挡。只有祖龙不顾伤势，面色狰狞地向灰衣老道吼道：“天道，你不就是怕我成为世界之主，然后抹杀你的神智吗？哈哈，本来只要我成为世界之主，我就可以处理西荒的一切煞气，我还可以加快世界完善的程度，可是你怕了对吧！怕我抹杀你好不容易诞生的灵智，所以你才要除掉我，是也不是！”
    祖龙在勉力支撑诛仙剑气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仅仅在他第一句话说出不到一半的时候，那灰衣老道便脸色一变。灰衣老道在无人能察处，手指微动，瞬间阻断了一切可以让祖龙通告他人的途径。
    而在其他大能耳中，却是只听到祖龙所说第一句，便再无下文，只剩下祖龙的口齿依旧在不断无意义地开合。其他大能见此怪状，忽的明白过来，祖龙定然说到了什么禁忌！
    而在不远处的虚空中，伏羲见此，心中若有所思：天道连让人读唇语的机会都不给吗？
    于此同时，那灰衣老道终究不再是按兵不动，而是颇有些恼羞成怒之意地运转法力，将手中一图一幡祭出，让这两件法宝也加入对那些大能的攻击。
    那图，赫然是太极图，那幡，也正是不久前飞离昆吾道人的盘古幡！开天三宝，竟是同时现了两件！
    霎时间，又是数位强者陨落，他们的重宝，却是均被灰衣老道收起，其中，便有一件先天至宝：乾坤鼎！若有人注意观察，便会知晓，除了祖龙三位至强者以外，诛仙剑气更多的是在攻击那些后来者和手中灵宝品级极高者。那老道，也是在趁此收集造化玉碟残片和极品灵宝！
    于此同时，祖龙也终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顿时知晓刚刚这灰衣老道定然做了什么小动作。
    “天道，你不就是想我死吗？我死就是了！”他见到这些神魔不断陨落，目眦欲裂，虽然他并不怎么看得上他们，但怎么说也都是曾今为了围剿凶兽而并肩作战的道友啊！
    “不过，天道你记住，我不是怕了你，而是为我造下的这些孽赎罪！”
    一时间，众人默然无语，而那灰衣老道却是控制着几大至宝略微停息了攻势，他直勾勾地盯着祖龙。
    祖龙单举右手，缓缓道：“呵呵，大道见证，今我祖龙有违当年守护洪荒之言，造下莫大罪业，今朝悔悟……”
    “祖龙，不要！”却是元凤心生不忍，打断了他。
    祖龙面露柔情地转头看向他和始麒，他们本是极为要好的朋友，只可惜在各自建立族群后渐行渐远。元凤娶了元凰，始麒娶了始麟，他却是四处留情。建族之初，元凤和始麒也并不是没有因此调侃过他，现在想来，祖龙只觉得当时的日子是多么温馨啊！
    祖龙又转过头，冷冷地看着那个灰衣身影，继续道：“我祖龙愿以此身弥补西荒地脉，愿与洪荒大地融为一体，永生永世再不背离！”
    话音刚落，从无尽虚空之外便传来一声震动人心的巨响，紧接着祖龙身体便不受控制地漂浮起来，化为一条遍体鳞伤的九爪金龙，金龙不断变大并不断下沉，直到他接触到了满目苍夷的地面，就逐渐消融。原本破败不堪的大地，却是逐渐丰满起来，复又显出丝丝生机。
    这时，又有无边玄黄功德自天外来，洗刷了在场龙族身上沾染的业力，又消弭了大片煞气。事实上，在大道看来，这场三族之战尽管损坏了西部大陆，造成无边杀业，也只不过是世界内部之事，不值一提。而在盘古意志眼中，这也不过是孩子间的小打小闹。因此，在盘古意志还未虚弱到如今这种地步的时候，也从未阻止过他们。但祖龙愿意以身弥补西荒损失，却是增进世界本源之事，因此大道给予了嘉奖，并助他功成！
    眼看着祖龙化入天地，元凤、始麒却是面露哀色。当初祖龙试图成为天地之主最初，其实跟他们沟通过，并且阐述利弊。如果仅仅是个人，他们本是可以接受的，但他们手下还有偌大的族群啊！退一万步说，谁又没点野心，凭什么是你祖龙成为天地之主，我始麒、元凤又没比你差多少。
    但是，数万年的争斗下来，他们其实都后悔了！天道的强势，让他们心生无力感。此刻，他们也感知到了天道的逼迫之意。
    灰衣老道见祖龙融入天地后，却是转而盯住元凤和始麒，他面色冷峻，丝毫不因先前祖龙的行为动容，大有一言不合就继续动手之意。
    “罢了罢了，祖龙老伙计都这样了，我们又有何颜面独善其身呢？”始麒叹道。他与元凤相视苦笑，事实上，他们也没办法独善其身了。
    “大道在上，今我始麒，有违曾今誓言，愿以此身弥补洪荒天地，我手下族人，再不参与战争！”同样的，大道助他融入洪荒天地，降下无数功德洗刷麒麟一族的业力，更是让他们身上的祥瑞之气更加浓郁。
    “大道在上，今我元凤，有违守护洪荒之誓言，今朝醒悟，愿以此身焚尽天地煞气，纯化天地灵气！灵魂永镇不死火山，我手下族人，再不参与战争！”元凤紧接着发下宏愿，天地的损失已经被始麒、祖龙弥补，他便选择消融世间煞气，纯化天地灵气，让后来者更加容易的修炼。
    只见他身着的袖有五色神鸟的帝袍忽的燃起火焰，紧接着他整个人便化作一团神火，将不仅仅是西荒而是整个天地间的血煞之气转瞬间席卷而尽，而灵气的纯化，也让整个天地顿时更显清明。
    祖龙、始麒、元凤三人之中，他所造杀业最少，因此他感知到自己在天道之下还能保有灵魂，虽然他也想就此和两位老伙计一同形魂俱灭，但既然能保留灵魂，他也愿意就这样在不死火山永远见证后辈的成长。无边功德降下，将凤凰一族身上煞气尽数洗刷，最终，元凤残魂卷着所有族人瞬息回到了南方已经成为海上孤岛的不死火山。
    除了祖龙去的太快以外，始麒、元凤却是不约而同地发誓让自己的手下族人再不参与战争。尽管身为战争的参与者，但他们所知战争的残酷，却也一点不比其他人少！
    在场众多魔神默然地看着三族主宰就这样献祭了自身，在心中也是深深感慨这几位一世英杰的末路。
    而在不周之巅，清风也替某个即将消散的存在发出了长久的叹息。唉，在这个存在的心中，他们都是为了天地发展的好孩子，他只能选择各不相帮。
    见首恶已死，各大神魔不由想到自己是不是就能脱离杀劫。他们面露紧张之色望向那灰衣身影，却见他依旧面色冷峻，不由心中一凛。
    果然，那灰衣老道不仅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反而再次驱动起了诛仙剑阵！
    而在远处一直看着的伏羲，本也以为大战会就此结束，却不曾想“鸿钧”竟又动起了手！先前他之所以一直看着，也是因为实力对比他们还是太弱，上去也只能送死。
    “不好，天道竟然还想断绝法则修炼一道！”他终于明白。
    此时，他再也按耐不住，不顾女娲反对，将她送入小世界后，从虚空之中现出身形。他手指飞舞，一连掐了数道法诀，顿时，那本来笼罩着天地的混沌色图卷竟脱离了灰衣老道的操控，连带着那那四把凶剑也是一滞，不再射出剑气。
    “快逃！”伏羲往那些神魔大声喊道。
    那些神魔反应也是极快，顿时四散而逃。有胆色较大者，还不忘回头留下一句：“鸿钧老道，我与你势不两立！”
    而拿灰衣老道却也是始料不及，一时之间，竟没能做出反应。他正要发怒，脸色却忽的变换起来。片刻之后，他脸色方才不再变动，此时，他终于透露出一股慈善之意。
    “小友，这四把凶剑乃依附于洪荒世界的魔界孕育，用来打破两界壁垒，却是不能给你。”他面色柔和，知晓了之前发生的一切，他心中却是叹息：那口黑锅，怕是永远都甩不掉了！
    伏羲见到鸿钧表情终于正常，也是长舒一口气，笑道：“那这阵图呢？”
    “可以给你参悟。”鸿钧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