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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碧水如泪凝朱颜(2)

    雷云、雷雾重新又找了起来,但这个小舱一目可尽根本就再没有藏人之所,而且除了床下夹层,再没有任何暗处,雷折和雷云、雷雾三人面面相觑,都不相信眼前所见,但又实在找不出可以藏人的地方,雷折轻声道:“雷云你去外面看看,他们是不是把人藏在其它地方了。”雷云也轻声道:“外面全搜过了,没有啊。”
    雷折无可奈何,只得回身向赵凝道:“打扰了。”说完就要走,赵凝大声道:“慢着!你们就这样走了吗?那我受的侮辱又怎么算。”
    雷雾冷笑一声道:“你们衡山派这二年受人的侮辱还少吗?也没听你们怎么样啊,今天这点小事,我们不说,你们不说,自然也就过去了。”说完就要往外走,肖誉大声道:“没有这个道理!”提剑刺去,雷雾侧身一让抽刀在手,连劈七刀,刀势极劲,劈得肖誉退个不住,雷云看在眼里冷笑一声道:“你们有能力不让人侮辱吗?”
    肖誉怒喝一声,袁公剑法使开,和雷雾抢攻起来。雷折皱眉看着,猛然一翻手敲开肖誉的剑道:“赵小姐,你若是认为雷家这事得罪了你,就请开出一个陪罪的方法来吧,不要再这么胡闹了。”
    赵凝长吸一口气道:“肖师弟!让开,让他们走!”肖誉惊怒道:“小姐……。”赵凝怒吼一声,让他们走!“肖誉无奈的收剑后退,雷折拱了拱手。带着雷云、雷雾出舱去了。
    赵凝一把夺下绿娥手中的肚兜撕个粉碎,哭道:“我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肖誉道:“我这就去向他们讨个公道!”说完就要出去,赵凝一把拉住他道:“肖师弟,你的这份情师姐领了,可以你的武功,不要说阴大王了,就是雷云、雷雾两个你也不是对手啊。”
    肖誉咬着牙道:“我就是死,也要为师姐找回这个面子!”赵凝道:“罢了,你去了也是白死,我们衡山派一样没面子,哼!若不是那个贱婢害死了我们衡山那些高手,我们也不至于现在这样任人欺凌!”
    肖誉住口不言,赵凝轻叹一声道:“你退下吧。”肖誉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能是退了下去。
    赵凝把舱门关上,急切的向绿娥道:“你究竟把他藏到那里去了?”绿娥得意的一笑道:“不是我藏的。是他自己藏的。”说完,走到窗口,开窗随便向水中丢了样东西,马上一株芦苇慢慢的向船边移动,到了船边,那芦苇猛的向上一窜,跟着石戎纵进窗内,浑身上下的水弄的舱内到处都是。
    赵凝身上也被淋了一些,但她不顾这些,笑道:“你好历害啊,怎么想到藏到水中去的?”
    石戎把芦苇丢了道:“憋死我了,这小东西太不通畅了。”他一边说一边随手拿过一块布来擦着头上的水迹,道:“雷家是机关消息的老祖,你这一块夹板那里藏得住我啊,但是他们的搜索目标既然放到了船上,那就不会在注意水下了,故而只有这里好躲了。”
    赵凝对他更加佩服,频频点头,突然一眼看见床板掀开,她的衣物还在外面,急忙向绿娥丢个眼色,让她去收起来,谁知绿娥不但不动,还频频向她示意,赵凝奇怪的看去,就见石戎拿在手中擦头的那块布正是自己撕破的那个肚兜,不由大窘起来,但又一想:“他是无意的,我若说了,反而尴尬。”于是只做不知,仍示意绿娥去收拾东西,然后指着椅子道:“完颜少教主请坐。”
    石戎一边擦着一边暗笑,他一眼就认出肚兜来了,故意拾了它来擦,纯心开赵凝的玩笑,擦干之后,他把肚兜丢开道:“坐就免了,我这一身是水,还是先换换衣服是正经。”
    赵凝道:“让绿娥带你到外面去换吧。”石戎道:“只怕雷家的人还没走啊。”赵凝也担心这个,开了舱门向外看看,果然见雷云还在船上,她想了想道:“你在这里换吧!”石戎道:“只是我没有换洗的衣服,难不成穿小姐的吗?”
    赵凝道:“你等一会,我让人送衣服给你。”招呼绿娥出来,让她到肖誉那里要了一身衣服来,然后站在船头看着雷家的人离开,这才指挥船工划船向南,取路奔武昌而去。
    雷折看着赵凝的船向南而去。皱着眉头道:“以时间和地点来推算,应该就在这艘船上才是啊。”
    雷云突然向左一指道:“大伯!你看!”雷折向赵凝的船停过的芦苇中看去,就见那里血迹斑斑,他一拍大腿道:“是了,我们只在里面找,却忘了外面了。”
    雷云恨恨的道:“这个小贱人,竟敢骗我们,我这就追上去把她拿下,看她交人不交人。”
    雷折伸手拦住道:“慢!我问你们,那芦苇之中也是深水,你们谁能带着一个人藏在那里,那么长时间?”雷云、雷雾同时摇头,雷云有些不服的道:“他们要是人多不就不能做到了吗。”
    雷折道:“你们看,那芦苇被压倒的痕迹证明,那里就只有一个人,而且,想到把人藏到船外的一定是大行家,那怎么会再留下点血迹呢。”
    雷雾想了想道:“您是说,是石戎自己藏在那里不见我们?”雷折点了点头,雷云道:“为什么啊?我们是来帮他啊。”
    雷折道:“他知道我们是来帮他的,所以留了血迹,让我们知道。”雷云道:“我越听越糊涂。”雷雾道:“我听懂了,大伯是说石戎知道我们来了,但是他已经有了布置。不想这么早见我们所以才躲了起来。”
    雷折点头道:“汝子可教,云儿,你以后要多向雾儿学习,不但武功好,脑袋更要好。”雷云恭敬的道:“云儿知道了,那大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雷折道:“我们不能放过石戎,他现在和天师宫闹了不快,我们正好借机收伏他。你们两个乘船远远的跟着,并派人通知你们的二伯,让他也带队上来,记住,不要让衡山派的人发现,我则想办法追上去,看看能不能找机会见见石戎。”
    雷云、雷雾双双合手领命,带着大船远远的跟了下来,雷折则扮做一个渔夫的样子,架小舟抢先追去。
    石戎坐在船舱中大口大口的吃着酒饭,肖誉站在舱口皱眉看着,赵凝则在一旁的喝着清茶,看着石戎吃饭。
    石戎吃完之后,擦擦嘴道:“我上外面站一会,吃饱了也过过气,你们商量一下究竟与不与我和作。”说完自顾从肖誉身旁走了出去。
    赵凝看一眼肖誉道:“你怎么说?”肖誉道:“我们与他跟本就不认识。怎么可以把大事告诉他呢。”赵凝道:“我们这里除了你就是我,原本的‘迷途五剑’也因为断臂之祸归隐了,我们两个连山上都不能常住,没有外力怎么打败那个贱人?”
    肖誉急道:“那你怎么敢相信他就能帮我打败师母呢?”赵凝道:“我们只能试试,不然回到衡山,我们连立足之地也没有了。”肖誉还想说,赵凝一摆手道:“不必说了,我意已决,谁也不能改变。”
    石戎重又走进舱来,道:“二位商量好了吗?”肖誉闭口不答,赵凝道:“不必商量,我们能得到你这样的盟友,是我们的福气。”
    石戎道:“那就请二位讲讲你们想让我做什么吧?”
    赵凝道:“这事说来本是家丑,但如今事关我衡兴衰,也就不得不说了。家父自接任掌门以来,衡山日近强盛……。”赵凝刚说到这。石戎突然一笑,赵凝不由自主的脸上红,肖誉怒道:“你笑什么!”
    石戎道:“我笑可笑之事,与你何干。”肖誉还要争执,赵凝拦下他道:“罢了,既然合作,我也不说这虚话了。衡山自家父接掌以来,一日不如一日,四大长老、左右峰主竟都不明不白的被家父逼死了,外人只道家父忌才妒能,岂不止这一切都不是家父的意思,而是有人在挑唆家父和衡山众人的关系。”
    石戎道:“不知这个挑唆的人是谁啊?”
    赵凝咬牙切齿的道:“是个贱婢!”
    石戎奇道:“一个女子竟能使衡山掌门乱性?我不信。”
    赵凝长叹一声道:“不要说你不信,最初连我都不信,家父从北边回到衡山接任掌门,带回来一个女人,她把家父迷得神魂颠倒,那女人一心想要登上衡掌门的宝座,于是开始挑唆家父与其它几位师叔伯的关系,并暗害于我,若不是有这位肖师弟相助我早就死了。”
    石戎看一眼肖誉道:“我看他的年纪比你要大啊!”肖誉看一眼赵凝道:“本派以入门先后来分长幼,我入门比师姐晚了七年,故虽长了师姐十岁,仍为师弟。”赵凝接口道:“我衡山长我一些的弟子都被那贱婢害得差不多了,如今的弟子都是这十年之内收的了。”
    石戎看着赵凝道:“我很奇怪。你父亲接任掌门是十年前的事了,那时你最多十一二岁,想要害你,怎么都能害成,你怎么活到现在的?”
    赵凝道:“那贱婢有一个女儿,年纪与我相仿,她的为人倒是很好,几次那个贱婢害我。都是她救了我,但是那贱婢从没有一天放过我,逼的我没法在山上住,只能长年跑水路,以给山上运东西为名,来躲开她。”
    石戎道:“只怕也是为了联络人手,借机除掉那个女人吧?”
    赵凝不否认的点点头道:“不错,但是这些年来。一直也没能真的找到什么人帮忙,我衡山门下的弟子,大半被那贱婢收买,虽也有‘迷途五剑’那样的高手准备和我们一起除去那个贱婢,但他们又因手伤之故隐居了,这次不知那里冒出一个叫何和礼的人,四处找我们五岳的麻烦,那贱婢下令我们马上回去,说要一同御敌,可我和肖师弟猜测,她是想乘敌人上门之即,把我们都推出去害死,她好独霸衡山。”
    石戎道:“这女人姓什么叫什么,是什么来头?”
    赵凝道:“她姓石,叫石雨思,是朝鲜人,但武功邪门更像倭寇的武功,这十年来她又向我父亲学了不少的衡山派的绝学,武功倒比我父亲还高明了。”赵凝有一句话没说,赵太这几年让这石雨思弄得身虚体弱,武功虽还有,但长力全无,就是与一个二流高手动手也是有败无赢了。
    石戎想了想道:“你既然实话实说,那我也不瞒你,那个何和礼是我金教的副教主,已经有夺取下任教主之心了,我这次入中原来就是想乘他报仇之即,暗中杀了他,如果你答应帮我用五岳之力杀了何和礼,我就答应帮你除掉石雨思。”
    赵凝道:“我们五岳力量摆在那里呢,你有什么力量,也让我们知道知道才好啊。”
    石戎道:“其实除掉一个这样的女人很容易。令尊既然那么喜欢她,就一定不接受她不忠,只要证明她不忠,我们就能把她除掉了。”
    肖誉冷笑一声道:“说的容易,我们如何能证明她不忠。”石戎道:“她忠也好,不忠她好,我让她不忠不就行了吗。”
    赵凝眉头一皱道:“你要……。”石戎拍手道:“你很聪明,我要让她不忠。”肖誉一摆手道:“不行!我们明门大派怎能用这种下流的手段。”石戎道:“既然这位仁兄这么重视‘名门大派’这四个字,那我就没办法了。”
    赵凝看着石戎道:“你还要……。”石戎急忙摇手道:“自然不会,我只要做些假戏,让令尊相信也就是了。”
    赵凝松了一口气道:“好,就这么办!”肖誉急道:“师姐……。”赵凝挥制止住他,然后伸手道:“我们击掌为誓,谁也不要骗谁。”
    石戎也伸出手道:“好!我们就击掌为誓。”二人双掌互击,石戎心道:“我帮你把害你老爹害到惨这又惨,至于你是不能帮我了。那时是你悔约,于我无干。”
    双方击掌之后,石戎又道:“你们想一想,这个女人有没有可能和什么男人有来往。”肖誉冷哼一声道:“若是有,还有等你来吗。”赵凝也道:“这个贱婢异常小心,从不露把柄与人。”
    石戎道:“你们还没完全明白我的意思,不一定是真的找个奸夫出来,只要找一个赵掌门怀疑的人就行了。”
    赵凝想了想道:“有一个,当初这个女人和我父一上山的时候,她的腿筋断了,说是她的前夫打的,家父不好意思请我外祖父来救,便请了神农堂的雷青为她治疗,那雷青绰号‘风流神医’一见这贱婢就给迷上了,借着治疗之即向这贱婢大献殷勤,那贱婢虽然不肯理他,但仍是让家父大为不满,等那贱婢伤势一好,家父立即向雷青下了逐客令,雷青走后家父还和那贱婢发了一回脾气,那也是家父惟一一次和那贱婢发脾气,此后雷青还给那贱婢写过几回书信,每次那贱婢都是拆也不拆就交给家父,每次家父见了,都是大为光火。”
    石戎道:“这就好办了,有人可诬这个事就能成。你手中有那女人的手书吗?”赵凝点了点头,让绿娥去取了一封信来,道:“这是她亲手写给我,让我立即回山的书信。”石戎点点头道:“把它给我,我有这个就大事成了一半了。”
    肖誉冷哼一声道:“你想模仿她的笔迹?只怕我师父不信。”
    石戎道:“各种功夫做足,他自然就信了,这个你不用担心。”他心道:“只要雷家的人看到我的暗示跟来,这事就成了。”想到这不由得意的一笑。
    大船一路向南,自汉水入长江,然后转入湘江,这日他们在长沙橘子洲旁停船,此时正是柚黄橘红之时石戎让人买了几大筐回来,坐在船头狂吃,正吃着就见一个渔夫摇着小舟过来,边摇边道:“大船上的客人,来两条鱼吧!”
    石戎低头看他一眼,道:“有什么鱼!”话音没落,差点跳了起来,原来那渔夫略一抬笠,竟是雷折。
    渔夫看着石戎道:“这是湘江里的鱼,客人若不尝尝就白到湘江一回了。”
    石戎丢了一块碎银子过去,道:“你丢鱼上来吧。”渔夫拾了银子然后捡起舱中的鱼向大船上丢来,丢一条石戎就拿起来看看,不时将小的、伤的丢回去。
    一条大鱼丢上来,石戎拾起颠颠,就见鱼腮处藏着一张纸条,他急忙抽出来放到怀中,然后把鱼又丢回去道:“这条不好!再换!”
    渔夫看那鱼一眼笑道:“这位客官好挑剔。”又选大的肥的丢上船来,丢了十几条大鱼之后,撑舟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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