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养寇自重（2更）

    秦牡丹知道姜梦雪心思，便将冰棺停在赤帝魔王殿密室中。
    幸好密室在地下，这才没有被火灾波及。
    出了赤帝魔王殿，陡然迎面碰上圣童萧楚睿和圣女史宝钗。
    萧楚睿二人目瞪口呆，纷纷大惊。
    “属下等参见秦魔王！”萧楚睿和史宝钗齐齐单膝跪地。
    秦牡丹拄着镶金拐杖，面无表情说：“起身吧。老身已经不是赤帝魔王，不必行此大礼。你们一个是圣童，一个圣女，为什么没有护住魔婴？侠客盟攻山，你们身在何处？”
    萧楚睿眼珠一转，神色忧愁。
    “魔王有所不知，魔婴为了报仇，不得不与倭寇联手。不料沈飞燕已死，魔婴只好杀了魔君宋轶峰泄愤。后来魔婴本想驱逐倭寇，无奈被琐事缠身。刚腾出手，却……”
    “却什么？”
    史宝钗轻叹一声，湿了眼眸。
    “魔王息怒，魔婴被黑帝魔王丰臣重国和白帝魔王汪辅君封了武功，惨遭蹂躏。”
    秦牡丹一阵恍惚，险些栽倒。
    史宝钗上前搀扶，轻声说：“属下等无能，还望魔王恕罪。”
    秦牡丹老泪纵横，手驻拐杖狠击青石板，“都怪雪儿不听话，非要与宋轶峰相好，最后……唉，如果不是宋思远狗贼早死，老身一定要他碎尸万段！”
    秦牡丹收了眼泪，瞪着萧楚睿：“与倭寇联合无异于与虎谋皮，你们为什么不劝谏？”
    萧楚睿浑身一颤，战战兢兢说：“我们二人之前被宋轶峰胁迫，等到魔婴重掌大位时，我们才来效忠。可那时魔婴已经被倭人裹挟，我们也是有心无力。昨晚丰臣重国和汪辅君请魔婴过去，魔婴许久没有出来，我们预感不妙，只好下山。”
    秦牡丹第二次听到丰臣重国的名字，陡然一惊。
    “丰臣重国……这个人老身好像什么时候听过！”
    她细细回忆，不禁喃喃自语：“老身与倭人打交道好像是三十年前了。难道……此人多大年纪？”
    史宝钗恭敬答：“约五十多岁，三十年前应该二十多岁。不过他相貌猥琐，尖嘴猴腮，看上去十分狠厉。”
    秦牡丹仔细回想，渐渐有些模糊印象。
    三十年前倭寇作乱，准备抢劫商帮出海财物。
    天魔教魔君彼时是沈波旬，他刚继位五年，正积蓄力量准备发动第一次“降龙战”。
    沈波旬无暇顾及倭寇，又不能视若无睹，平白得罪商帮，只好命秦牡丹为特使，率领几十人为商帮护航。
    那是秦牡丹第一次与倭寇作战，也是第一次被沈波旬如此重用，她格外兴奋，也异常谨慎。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屡屡击溃倭寇袭扰，更俘获了一名倭人——丰臣重国。
    她带着丰硕的战果去拜见沈波旬，不料沈波旬并没有想象中喜不自胜，反倒十分平静地放走了丰臣重国。
    她心情苦闷，多次想找沈波旬问清缘由，但沈波旬一直躲避。
    几日后沈波旬总算肯接见她，她高兴地打扮得花枝招展。
    当时沈波旬已经喝得微醺，“牡丹，坐！来陪本君喝几杯！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玉露琼浆，保管让你飘飘欲仙！”
    “魔君，”秦牡丹深吸一口气，“为什么要放了倭寇？他们是商帮的敌人，不该千刀万剐吗？”
    沈波旬望着娇滴似水的秦牡丹，突然手搭在她肩膀上，醉眼迷离说：“你不懂，你太年轻了。我跟你说，留着倭寇对咱们有好处，对江湖也有好处，你明白吗？”
    秦牡丹轻轻摇头，更加疑惑了。
    沈波旬边自斟自酌，边笑着说：“我就知道你是榆木脑袋。来，先陪本君喝酒，喝完我就告诉你。”
    秦牡丹犹疑不决，端起酒杯，却不敢喝。
    “怕什么？”沈波旬仰天大笑，“你还怕我给你下药不成？”
    秦牡丹眉头微皱，一饮而尽。
    沈波旬一把抱着秦牡丹香肩，惊得她花容失色。
    “嘘，”沈波旬低声说，“我悄悄告诉你，如果没有倭寇袭扰，商帮每年还会大量给咱们增加白银供给吗？没有银子，圣教如何发展壮大？”
    沈波旬四下一瞥，轻轻凑到了秦牡丹耳旁，惊得秦牡丹心跳加速，面色潮红。
    “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你千万别告诉别人。名门不允许我们剿杀倭寇，留着倭寇对名门有好处！”
    “什么好处？”秦牡丹怒眉倒竖。
    沈波旬笑而不语，只顾喝酒。
    秦牡丹再三追问，沈波旬便指着她身前酒壶说：“我的这瓶都喝一半了，你的那一瓶还早着呢！”
    秦牡丹明白他言外之意，便连饮三杯。
    她喝得头昏脑涨，脸色红润，只觉一股热气上窜，额汗直冒。
    “好！”沈波旬大笑，招了招手，秦牡丹忙凑近，他趁机揽腰抱着秦牡丹。
    “牡丹，你知不知道名门靠什么发财？”
    秦牡丹闻着沈波旬粗声喘息，稍稍有些抗拒。
    “魔君，属下……属下不知。”
    沈波旬眯着眼瞅着秦牡丹，“你紧张什么？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看不透？名门自然靠收徒发财致富。试想如果天下太平，没有争斗，没有战争，还有人肯花钱拜师学艺吗？”
    秦牡丹娇躯一颤，只觉脸颊发烫，渐渐全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所以留着倭寇对他们有好处！”
    沈波旬轻轻点头，附耳说：“不光是留着倭寇，还有留着咱们，目的都是一样。名门想要的是天下大乱，他们好趁机发财。”
    秦牡丹怒不可遏，气得脸色通红。
    沈波旬瞥了一眼秦牡丹，渐渐浑身燥热，脸颊通红。
    “奇怪了，我头怎么这么晕？”
    秦牡丹正要起身，也突然一阵眩晕，只觉浑身燥热难耐。
    “我这是……怎么了？”
    就这样稀里糊涂，她与沈波旬有了肌肤之亲。
    如今回忆往事，秦牡丹已经什么都看透了。
    “唉，”她心下暗叹，“魔君啊，你何苦绕这么大弯子，其实我……唉……”
    秦牡丹带着萧楚睿二人进了密室，命史宝钗封了密室。
    史宝钗初时诧异，最后还是遵命了。
    她掌心前推，道道寒气注入密室，很快四周雪花凝结，宛如宝塔般。
    待整个密室被雪花冰封之后，秦牡丹封死了密室。
    三人下了山，秦牡丹摆摆手说：“不要再为恶了，再为恶只能被人当替罪羊清除掉。天下平衡已经被打破，灵山派与八公山派将角逐天下，要么投靠灵山派，要么投奔八公山派，你们选一个吧。”
    萧楚睿暗暗吃惊，拱手说：“天下名门唯灵山派马首是瞻，神龙教、玄女教相继被灭，天静宫也难逃灭亡，这难道不是大势所趋吗？”
    秦牡丹冷笑一声：“灵山派养寇自重，与倭寇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且江湖各种惨剧、冤案都与灵山派脱不了干系。这样的灵山派，迟早也是作茧自缚！奉劝你们，不要再为灵山派做事了！”
    她话音刚落，飘然而去。
    萧楚睿二人极为震惊，纷纷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