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捉虫)

    程谢也跟着有几分认真,“我打过去的时候秦叔也在找你,他虽然怀疑什么,但也不好动作,所以这次如果我们能脱险,那以后就多了一个帮你的。”
    解严知道程谢说的什么,他在国外选的专业是管理学,当然,这个是爷爷让他选的。
    他心里是想选物理学的,他喜欢时空,星系,探索未知,但不管是哪个专业,他都只是刚入门,如果不是爷爷突然病倒,他会按部就班地毕业,之后回来在公司上班。
    现在却是提前了。
    解严汗湿的头发贴在额头,也许是‘发烧’的缘故,眨眼的速度都比平常缓慢了几分,处处透着虚弱,程谢怎么看解严都不及平常的万分之一。
    “你这么大个人了,自己发烧都不知道。”程谢忍不住低声责怪。
    “我没事。”解严勾着嘴角,“你不是过来了吗。”
    “我过来有个屁用。”程谢没好气地说:“转过来,我帮你把绳子解开。”
    解严停顿了一下,摸了摸手掌心,他轻微皱眉,动了动嘴唇说:“没事,等秦叔过来吧。”
    程谢没发觉什么,他闷闷不乐地又回到解严身旁坐下了,俩人都有心事,莫名之间的气氛有些沉重,过了几分钟,程谢说:“ 出去了你回公司吗?”
    “嗯。”解严没别的选择,这是他的责任。
    “你回家住吗?”程谢扭头看解严的侧脸,心口有些紧张。
    解严眨了几次眼,程谢住的地方离公司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他刚到公司什么都不懂,上到股东下到普通员工,都在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解家主要的生意资金就是靠着东南亚的各个港口,并没有其他的业务,近几年更是停滞不前,而刚成立的公司想要接触市面上的一些业务,不能因为没有一个好的领导者就让公司站不稳而被别的公司比下去。
    在没出事之前,他几乎是住在公司的,但现在。
    解严摇头,就看到程谢弯了的眼角,他看着前方,想着在路上的时间也是可以学的。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外面黑压压的天慢慢开始变得亮了,解严因为抵不住倦意眯了一会儿,再醒来就是被程谢喊醒的。
    他刚醒就听到外面嘈杂的声音,解严眯着眼睛扭头看程谢。
    “可能是秦叔来了,我去看看。”程谢眼睛里带着兴奋,解严是歪在他肩膀上睡得,程谢一直维系着一个动作,半边身子都麻了,好不容易起来还踉跄了一下。
    外面天蒙蒙亮,程谢从窗户往外看,院子里站了几十个人头,清一色黑色的西装,还有四五个警察,秦叔正站在院子和保镖说着什么,程谢心中一喜正要喊,接着就听到了赵力翰的声音。
    “秦管家。”赵力翰走到院子里,往大门的方向瞥了一眼,实木的大门敞开,金属锁损坏,一看便知是硬闯进来的。
    赵力翰面上含笑,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他被动静惊醒的时候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可事情比他想的严重,他想着是来救解严的,但没想到来的人是秦叔,也没想到有警察。
    他走到秦叔面前扫视了一圈,眼神带着询问和威胁,“秦管家这是要干什么?”
    秦叔看着赵力翰,却没了往日的客套,他甚至不屑和赵力翰站到一起,“赵道士有什么话还是和警察说吧。”说完便直接越过赵力翰。
    赵力翰一急身子比脑子反应快,跨步挡住了秦叔的路。
    “赵力翰是吗?”此时正四处观察的警官看到了情形,走过来问:“我们接到这位先生的报警,说你绑架了他的亲人,现在人在哪儿,这院子只有你一个人住吗…..”
    赵力翰脸色发青,但却克制地没有失态,反而镇静地说:“我想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
    话未说完,身后便传来一声嚎哭。
    “秦叔,我在这儿。”解漾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扒着窗户朝院子里拼命的喊,也不知是昨天吓着了还是太激动,不一会儿眼泪就哗哗地流了满脸。
    赵力翰没说完的话便卡在喉咙里,硬生生地被气得脖子发红,警官嗤笑,看看解漾,接着说:“有什么误会到局子里再说吧。”
    程谢张着的嘴闭上了,就在他想喊得时候,解漾比他早了一步,而后面刚站起来的解严听到解漾的喊声也松了一口气,能喊成这样人肯定是没事。
    秦叔在解漾喊出来的时候就变了脸色,程谢只告诉他解严在这儿,却没说解漾也在,解漾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看到解漾哭的可怜样早已心疼了,直接朝着解漾过去了。
    程谢气得一脚踢在了桌子上,这个解漾。
    他们的房子前面种了一棵树,不大不小,能挡住视线,程谢回头看一眼解严,解严脸色苍白,比几个小时前更严重了。
    “老头,我们在这儿呢!”程谢扯着嗓子喊,又看着保镖,“你们在院子里站军姿呢,过来几个人啊!”
    解严看到程谢炸毛的模样,眼角弯了弯,可还没等他说话,便突如其来眼前一阵黑,解严险些没站稳。
    他皱着眉,身上的力气在一点点抽离,他被床边绊住,倒在了床上,眼皮子越发沉重。
    这个状态解严再清楚不过,他看着程谢担心的脸近在眼前,看着他的嘴一张一合,却什么也听不清,视线越来越模糊,最后不堪重负闭上了眼睛。
    医院。
    解严清醒过来的时候,身上没有任何疼的地方,他猛地扭头,屋子里没有任何人,他下床找镜子看,不出意料地是程谢的脸。
    他们换的总是那么及时。
    解严头一次有了想骂的冲动,他发烧了,手也被割了一道口子,虽然不深,但消毒的时候肯定痛的,而这一切本来是他受的,现在程谢却替他担了。
    他刚拉开门,门外的保镖便立马回头,解严立即说:“‘解严’在哪个病房?”
    保镖很冷酷地说:“大少爷在隔壁。”
    解严脚刚迈出去,就被走廊另一头刚拐过来的秦叔喊住了:“程小公子。”
    解严转身,眉眼藏着焦急,“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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