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住(二)

    沉青信手翻转过桌上倒扣的玻璃杯,不等她回答就擅自斟满,感慨道:“白州25。上次回国时买的,我留了半瓶没舍得喝,今天你有口福了。”
    琥珀色的酒浆在锤纹杯里漾开,见他大大方方坐在另侧沙发上品了一口,满足地眯起狐狸眼,她才敢小小喝了一口。
    柔和顺畅的口感,伴随浓郁的果香和一丝绵长烟熏,比想象中好入口得多。
    沉青上下打量她一番,捏起下巴道:“普通得不能更普通,我真是不明白新来的女神在想什么。”
    酒液滑过喉咙时,舌尖仍存绝妙战栗感。连晓咕嘟咕嘟喝了一杯,好奇问道:“新来的女神?”
    “就是赋予你能力的女神。”他又为她倒满一杯,“原来这个领域的主神不是她,而是另一位神。是他开启了能力者的游戏,我的能力也是他给的。”
    “为什么换了?”
    沉青笑了笑:“上一位主神失踪了。他估计对上帝视角不太满意,亲自化成能力者参与游戏,结果意外消失了,到现在都没找到。”
    她抿着酒,怀疑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他懒散道:“因为未白出现了。”
    言下之意这些是未白告诉他的,而且能让他深信不疑。想起那深不可测的男人,她不免生出疑问:“未白是什么人?”
    沉青似笑非笑:“他是女神神使,换句话说,他是神为了维持秩序,在这个世界上的投影。”
    连晓一怔,这就是拥有多种能力的合理解释吗?且不揣测神的想法,假设每个能力者都是博弈的参与人,尽管个体能力不同,起码也是平衡的。如果说身为双能力的自己有悖于规则,那他的存在算什么?
    她无法再细想下去,眼前茶几开始飞速旋转。抬起眼,整个房间像被抽动的陀螺,转得连家具也甩出残影。她想借扶手站起身,手下一滑直直翻倒在地上,立时让旁边那人凝目:“你喝醉了?”
    并没有,连晓在心里回答。羊毛垫很暖,她一时竟也不急着爬起来。
    记忆在心底绽开花苞,她想起了一段画面,那时她脚边堆满喝空的啤酒罐,眼前是星空下一望无垠的海面。
    有人陪她坐在沙滩上,她靠着那人的肩膀,口齿不清地在抱怨什么。额头很凉,起初她以为是夏夜的海风,后来才发现是他落在鬓角边的轻吻。
    他的举止克制,而她也没有抗拒。他缓慢地下移,末了停在她嘴唇上,一触即离。尽管记不起长相,她却记得他捧起自己的脸颊,温柔地微笑:“你喝醉了。”
    此时此刻她倒在地上,对着地垫上一簇羊毛发呆,脸颊有水渍风干后的轻微凉意。手腕忽然被人拽住,身体紧接着翻了过来,正撞入白皙清湛的面容。
    沉青不知何时摘下了眼镜,漂亮的眼中尽是促狭笑意。
    眼中聚拢的迷雾倏地消散,她狠狠地瞪他,试图发动能力。没有任何效果,反而引他好整以暇地启口:“忘了告诉你了,二楼禁止使用能力。”
    “你!”连晓咬牙切齿,他果然记仇自己耍了他。
    太大意了,酒精作用下她根本无力挣脱,只能眼睁睁看他将自己从大衣里拎了起来,转眼又被按在沙发扶手上,搁得脊背生疼。
    沉青压靠在她身体上,平整的白衬衫在剧烈动作下压出褶皱,和他高挺漂亮的五官组合成一种别致美感。
    不给她任何逞口能的机会,带有侵略意味的吻旋即落下,炽烈缠绵,辗转于她丹红双唇间。微凉的舌顺牙齿间隙滑入口中,吸吮舔舐柔软的内壁,勾起一条银丝。
    退开一段距离,他弯起张扬笑意,故作恍悟道:“味道很不错啊,和几个男人做过了?”
    “我没有!”
    他眯眼一笑,手指抚上她裙摆下裸露的小腿,沿滑嫩的肌肤轻缓上移,将裙子掀起堆在腰上。酒意作祟,脚踝又被他紧紧压着,她根本无力抵抗,唯有眼眶微微泛红。
    如此羞辱叫人难堪,她咬起牙,扭过头不看他,却感觉他隔着丝薄的内裤点了点小腹,暧昧说道:“骗你的。我看过这里,你还是个处儿。”
    “你放开我!”醉意萌生,连抵抗的话语都像是欲拒还迎。
    “那么好的酒都用上了,为什么要放开?”他语气中掺有无辜和不解,手中动作未曾放轻半分,将裙摆连同胸罩一同推上锁骨位置,用力揉搓她胸前两团软肉,几乎要揉得散了架。
    他凑上她的耳垂,一字一句敲击她的心理防线:“我早就想这么做了,看你装得那么高冷,真想听听你叫起来是什么样。”
    连晓生得轻灵秀丽,身材纤弱,唯有明丽的双眼蕴起怒意。她刚想出声,原本尖牙利齿的话生生止于嘴边,乳尖传来一阵电流般的酥麻感。
    他俯身含住她胸前那颗红珠,勾入舌尖来回舔舐,贪婪地品尝她身上馨香的气息。酒精溶于血液,透过皮肤散发出清甜香气,只有这样贴上她的皮肤才能闻到,是任何美酒都无法比拟的醇香。
    修长的指尖缓慢移到她身下,在丝质内裤外沿肉缝游移摩挲。抚到水渍时,沉青扬起散漫笑意:“湿透了呀,好想吃了你。”
    “你再这样,我就喊未白了!”连晓没有忘记他提起未白时略带敬畏的眼神,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就算死马当活马医。
    沉青微怔,这话好像相当管用,真的就此停下手。凝目半晌,不明笑意浮上唇畔,他开始从容地替她整理衣服,自言自语:“好像玩过头了。”
    裙摆卷回脚踝处后,他捡起散落在地的大衣,从内袋中取出药盒,将一枚黄色药丸倒入掌心。
    随后他衔起药丸,渡入她口中,再以杯里剩余的酒强迫她咽入喉咙。见她露出极度厌恶的表情,他轻松笑道:”解酒药,给店里客人备的,早点休息。“
    说罢,他将大衣折于臂弯,正欲离开时,忽然想起什么,提醒道:“对了,隔壁房间最好不要靠近。我走了,明天见。”
    告别的话语如同道一声亲昵的晚安,门沉沉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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