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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〇五章

    小雅感觉很奇怪,他觉得大花狗跑了一夜,咋地也该饿了,谁知道给它大饼子它却不吃,小雅又看了看大花狗,然后从水缸里给它舀出一瓢水,放到地上的一个破盆子里,想让它喝点水,却不料大花狗只是看了看盆子里的水,就抬起了头,看着小雅。
    张小雅看着大花狗,见它虽然浑身湿漉漉的,也不吃她喂的大饼子,也不喝水,但是,却依然活蹦乱跳的,也就没在管它,而是拿着铁锹、挑着土筐去了房后的壕沟里,大花狗立刻跟在小雅身后一同走了过去。
    小雅原以为大花狗肯定得去找老权头,没料到它却跟着自己,也就没在意。
    老权头房后的这条壕沟,蜿蜒曲折,伸向远方的田地里,壕沟边上长满了一人多高的柳树条子,柳树条子里还夹杂着蒿草,壕沟里面的积水很深,不细看的人还以为这是一条很宽的河流呢,小雅挑着土筐刚到壕沟边上,就听到青蛙哔哩吧啦跃入水中的声音,小雅不由得想到,怪不得昨天夜里房后的蛙鸣声一片,吵得人睡不好觉,原来这条壕沟不仅仅是下雨后积了点雨水那么简单,看样子它应该是常年都有水,再加上里面蒿草丛生,说不定还会藏着别的什么野生动物。
    小雅看了看这条壕沟以后,就弯下腰去,她刚在壕沟边上挖了两锹土,就听扑通一声,她闻声一看,见是大花狗跳进了壕沟的水里面。
    小雅看到大花狗来到壕沟里就直接跃入了水中,不由得好奇心大增,她放下土筐,手里拿着铁锹,边拨拉开壕沟帮子上的柳树条子,便顺着陡峭的沟帮子来到了水边上,到了水边上,小雅仔细打量着水面,他见水面足有二三十米宽的样子,微风吹过,水面上荡起波纹,就好像水里面涌起波浪一样,击打着岸边发出哗哗的声响。小雅觉得壕沟里的水少说也有两米多深。
    这时候,小雅再看那条大花狗,见它很快游向了壕沟的另一边,看着大花狗朝对岸游去,小雅以为它游到边上后会上岸,却不料大花狗刚游到岸边,就把头扎进了水里,小雅起初以为大花狗在玩耍,哪成想过了半天,也不见大花狗从水里面钻出来,小雅虽然有些担心,但是,他知道狗本身就会游泳,只要是它自己潜进水里的,它就会上来呼吸,果然,就在小雅眨巴眼睛的一瞬间,那条大花狗,嘴里叼着一条足有半斤来沉的鱼出现在了水面中间,接着很快地游到了小雅站着的沟边上,大花狗趴上岸后,一边抖着身上的水珠,一边把嘴里叼着的那条鱼放到了小雅脚下。
    大花狗的这一举动,着实让小雅吃惊不小,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条大花狗竟然能够在水泡子里面抓到鱼,这又让她立刻联想到早上看到大花狗那浑身湿漉漉的样子,被大花狗丢到小雅脚下的那条鱼还在动弹,小雅拿起那条鱼看了看,她见这是条黑鲇鱼,不由得想到小时候她和哥下河抓鱼时候的欢快情景,那时候要想抓鲇鱼,就必须找到鲇鱼洞,把手伸进洞里面去摸,可是,也不是回回都能抓到鲇鱼,因为鲇鱼的身子实在是太滑,稍不留心,它就会从手里溜走。
    小雅看着手里的那条鲇鱼,把它又放到了大花狗嘴边上,对它说;“这是你的劳动成果,你就自己享用吧。”
    可是,大花狗却晃了晃尾巴,几步从沟帮子上跃到了上面,汪汪叫了两声,像似在告诉小雅,它走了,小雅站在壕沟下面看了看大花狗,说了句;“晌午回来,我给你煮鲇鱼汤喝。”
    等到小雅用柳条串上那条鲇鱼,从沟下面走上来的时候,大花狗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小雅把那条鱼挂在了一棵柳条上,找到一处刚刚被人挖开的地方,几下子就给筐里面装满了土,她挑着土筐,拿着鲇鱼,回到了房子前面,把筐里的土倒到地上,又把鱼开了膛,用盐腌上后,才接着开始挑土。到了晚上,小雅已经挑了一大堆土,等到老权头和大花狗回来的时候,没等小雅告诉老权头,大花狗抓到了一条鲇鱼,老权头就抢先说;“今儿晚上肯定是有鲇鱼汤喝了。”
    小雅问老权头;“大爷,你咋知道有鲇鱼汤喝?”
    老权头回答;“大花告诉我的,你不知道咱后面那条壕沟里不但有鲇鱼还有花梨棒子和小鲫鱼,有时候还有野鸡钻进去。”
    小雅和老权头的晚饭很丰盛,除了有苞米面大饼子和鲇鱼汤,还有老权头从别人家葱地里要来的大葱叶。小雅更是没有忘了大花的功劳,她先给大花盛了少半盆鲇鱼汤,还给它泡了一个大饼子。
    一个星期后,老权头家房子的前面垒起了足有两米高的院墙,等到快三伏天的时候,韩保信和孙三帮着小雅和老权头在东房山借着院墙又接了间偏厦子。在接偏厦子之前,也就是还在垒墙的时候,小雅就有意在房山东边挖土,等到挖出了一个一米多深的大坑之后,小雅才让韩保信和孙三他们帮着托了几百块大土坯,接着用那些大坯在东房山盖起了一间偏厦子,偏厦子盖好后,小雅就把偏厦子里的那个深坑建造成了一个能容纳一个人的地下室,到了秋天的时候,小雅搬到了偏厦子里面去住,那部电台,也让小雅给藏到了偏厦子里面的地下室里。
    等到院墙和小偏厦子都建好以后,陈大户以东家的身份,倒背着两只手,在一天下午的时候,来到了老权头家,刚巧张小雅接到了任务,去了公主岭,所以,只有老权头一个人在家里,陈大户到的时候,老权头正在院子里收拾过冬的柴禾,这些日子老权头没少打柴禾,院子里已经码起了一大垛,因此上,陈大户进来的时候,老权头没注意,等到陈大户和他说话的时候,他才看到是陈大户来了。
    陈大户第一句话就带着质问的口气对老权头说;“你行啊,你呀,也没和我商量商量,就偷偷接起来一个偏厦子,你这是疯狗吃草有驴心了,咋地呀,你还想说老伴是咋地。”
    正在往柴禾垛上面码柴禾的老权头一听说话的口气就知道是陈大户来了,所以,他头也没抬,装作没看见的样子,等到陈大户说第二句话的时候,他才装作刚刚听到的样子抬起头来,这时候就听陈大户又说;“你接个偏厦子有啥用,你不就是一个人吗,你侄儿还能长期在这儿住是咋地?”
    老陈头听到了陈大户一个劲地拿接偏厦子说事儿,就说到;“居家过日子吗,还是有个下屋方便,再说了我接这个偏厦子可是一点也没朝外面挪,就是借着大山和新垒的墙盖起来的,不信你看看。”
    陈大户没有在说话,而是倒背着手走进了偏厦子里面,那时候,偏厦子里面还没有搭炕,所以,陈大户也就没再说啥,又倒背着手走了出来,问老权头;“我说老权,我咋瞅着你好像全好了似得,你现在是不是和正常人一样了?”
    老权头说;“可也差不多了,你看我干了这么半天的活儿,不但没咳嗽就是喘都不喘。”
    陈大户听老权头说他好的差不多了,就特意走到他身边看了看,又打量了他半天,接着还伸手碰了碰老权头的肩膀子,然后很意外地看着老权头道;“怎么样,要不你还去我家里给我扛活去得了。”
    老权头咋一听陈大户的话,心里先是一沉,他怕陈大户有什么坏心眼子,就没有说行还是不行,而是问道;“我替你出劳工回来后得了一身病,你不是怕传染上把我给撵了出来吗,这会儿咋又让我回去干了呢?”
    陈大户好像知道老权头会和他翻小肠,就说;“唉,要不咋说人不亲土亲呢,不管咋说,我还是让你住了我的房子,这会儿又让你垒了院墙,还盖起了偏厦子,按理说你也该知足了。”
    老权头说;“我知足,我可知足了,院墙是我一点点垒的,那间小偏厦子也是我一点点盖起来的,我托大坯的时候你都看见了,再说了这房子和地都是你的,我盖也是给你盖的。”
    陈大户见到老权说的话句句叨在理上,就想了想,然后从后裤腰带上拔出旱烟袋,接着又掏出烟口袋,装上一袋烟,点着后抽了几口,才又说道;“我这么做可是为了你好,现在啥都缺就是活人不缺,上我哪儿找活干的有的是,我还不是惦记咱们是多年的东家和伙计,才想着让你过去的。”
    听到陈大户一个劲说好听的,老权头就没接茬,陈大户见状又说道;“你侄儿能给你养老送终啊,还不是得自己有个好身板,你趁现在能动弹,再干点,也给自己攒点棺材本,省得到时候没人管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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