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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二章

    小木盒上没有盖子,是和柳条箱的盖子连在一起的,里面装着金条,那个宪兵军官把金条从小木盒子里拿出来,接着又在小木盒的底部发现了类似于汇票一类的东西。这时候,那个宪兵军官把手里的东西交给旁边的宪兵,拔出腰间的手枪,指着武臧胜业和梁泉江喝道;“走,跟我们回宪兵队。”
    这时候,站在前面不远的人群里,有人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就都扭过头来看着他们,有的露出惊讶的目光,有的露出胆却的神色,但是,没有人朝这边走过来,也没有人说什么,仿佛那么大一群人就像被注射了麻醉剂一样,都很木讷地看着他们。
    梁泉江看看身边的宪兵,很无奈地跟着他们迈动脚步,他刚走了几步,不由得想到,不知道他这边的情况是不是已经被章倩倩他们看到了,也不知道突然发生的和先前设计的方案一点都对不上的事情,对于钓出平樱惠佳是有帮助还是没帮助,亦或是帮了倒忙,让平樱惠佳倒不敢露面了。
    梁泉江和武臧胜业被这队苏军宪兵队押解着朝码头的另一侧走过去,看到如临大敌般,押解着他们的宪兵,梁泉江突然间感觉很不错,宪兵们的做法,至少让他从黑压压的人群里露了脸,如果这个平樱惠佳此时就在码头上转悠,那么应该能够看到他。如果现在真像他想的那样,等到自己下次再露面的时候,平樱惠佳就不会对他产生戒心。
    当然这是梁泉江的想法,具体是不是那么回事,还要等到平樱惠佳露面时才能确定,不过至少有一点,是梁泉江盼望的,那就是章倩倩亲眼看到了这一场面,那么,她就会采取行动,至少会对这个武臧胜业实施抓捕。
    梁泉江走在宪兵队中间,看着码头上的人群,企图辨认出哪个是章倩倩来,遗憾的是人群离他们很远,没有人敢走过来看他们。
    宪兵队押着梁泉江和武臧胜业沿着码头里的路走了大半圈,来到了离码头不远的一排灰房子前面停下了,梁泉江抬眼看了看,见房子正面墙上挂着两块醒目的牌子,一块写着宪兵队,一块写着检查站,他们就停在了挂着宪兵队牌子的屋子前面。
    没等梁泉江仔细研究,宪兵队是苏联一方的还是中苏联合的,那个带队的军官已经喝令两个宪兵押着梁泉江和武臧胜业走进了挂着宪兵队牌子的屋子里,进了屋子,梁泉江发现里面很简陋,说是临时办公地点一点也不为过,屋子里只有一张办公桌和两把椅子,办公桌上放着一部黑色电话,让人觉得这个地方很重要,贴着墙摆了两排长条凳子,看样子是让人临时休息用的。
    进到屋子里他们刚站下,一个宪兵对梁泉江和武臧胜业立刻吆喝道;“走到对面,脸冲墙立正站好。”
    梁泉江闻听就想走过去,但是,他看到武臧胜业还是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没有动,立刻也装作没有听懂的样子呆站在原地没有动,另一个宪兵看到他们二人没有动,立刻举起*,用枪管捅着武臧胜业的后背不停地说;“到对面,脸对墙立正站好。”
    武臧胜业还是没动,梁泉江觉得自己该动了,就抬起脚朝对面的墙走过去,武臧胜业看到梁泉江走了过去,这才反应过来,他也抬脚想跟着走过去,可是,他的动作慢了半拍,立刻被那个宪兵用*子狠狠砸在了脑袋上,武臧胜业被砸倒在地,那个宪兵骂道;“你个蠢猪,就知道祸害中国人。”
    倒在地上的武臧胜业没有立刻起来,拿*子砸他脑袋的宪兵上前又踢了他两脚,武臧胜业才爬起来,梁泉江看到武臧胜业的脑袋上流出了鲜血,他刚想用俄语对那个宪兵说,请注意国际公约,但是,他转念一想,还是不说的好,让武臧胜业受点皮肉之苦也是天道循环,论天理也该轮到他了,有什么话等到有机会在单独对那些个苏联人说;
    梁泉江虽然这样想,但是,他还是在暗中开始观察武臧胜业,因为他知道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就会被押下去分开审讯。
    这时,梁泉江看到武臧胜业的脑袋还在不停地流血,只一会的功夫,他的脖领子上已经沁透了血,梁泉江觉得如果还这样接着流下去的话,武臧胜业会受不了的,于是,他微微转了下身子,意图在于引起那两个看守他们的宪兵的注意。果然就在梁泉江稍微动了一下的时候,立刻就走过来一个宪兵,当他看到武臧胜业的后脖领子上面都已经染上了鲜血的时候,就看了一眼梁泉江,然后转身走出了屋子,不到两分钟,那个宪兵陪同一个肩上挎着急救箱,胳膊上戴着红十字袖标的军医走了进来,然后直接来到武臧胜业的身边,军医从急救箱里拿出一瓶药水,给武臧胜业清洗了一下伤口,然后又给他上了点药,缠上绑带后,才对那个宪兵说;“伤口不深,只是皮外伤,不用缝合,”就走了出去。
    这时候的武臧胜业出奇的平静,给他治疗伤口的时候,他一动不动,梁泉江看到这一切,开始分析,武臧胜业到底是什么出身,他都有什么背景,除了资料里介绍的,还有那些东西是他所不知道的。
    梁泉江在观察武臧胜业,武臧胜业也在开始考虑自己的处境,他知道这次被苏联宪兵抓住,又从他箱子盖上的夹层里搜到了东西,自己肯定是凶多吉少,不要说回国了,就连能不能保住性命都很难说,这时再看到站在他身边的住友信,他的内心不由得一阵抽搐,他很清楚,按着家规自己也是死路一条,因为那些金条还有那张支票就是他的催命符,此时,他想告诉住友信真实情况,可是,他知道现在他想说也晚了。
    武臧胜业表面上呆愣愣地站在那里,其实他的内心世界已经到了快要崩溃的地步,虽然看守他们的宪兵没有看出来,一直偷偷观察他的梁泉江却发现了这一点,现在梁泉江想的是武臧胜业在苏军的审讯下能交代出多少实情,至于他自己,他倒并不觉得可怕。
    梁泉江的头脑一刻也没有停下思考,刚才他把观察武藏胜业作为思考的重点,等到苏军来人给他包扎好伤口,他又把如何处理好眼前的事情,尽快掌握武臧胜业的情况作为重点来思考。
    就在梁泉江思来想去,准备找出一个最佳的行动方案时,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冒出来,如果他能偷偷参加苏军对武臧胜业的审讯,那么一切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可是,要参加苏军对武臧胜业的审讯,最关键的一步是取得苏军的信任,而他手里有让苏军信任的东西吗?
    梁泉江站在那里,看着墙壁,想着自己的行动方案,经过再三权衡,梁泉江还是决定一定争取参加苏军对武臧胜业的审讯,如何能从一个阶下囚,变成参加审问犯人的主审官,在别人看来势比登天还难,但是,在梁泉江看来,他觉得应当能够实现,因为他手里有三张王牌,他想,如果自己拿出这三张王牌,即便不能参加对武臧胜业的审问,自己要想知道武臧胜业的秘密,还有他那批货到底是什么也许会不成问题,可是,他还是担心苏军出于保密的需要,对他封锁消息。
    想到保密,梁泉江的心里顿时没了底,就在他想办法要破解这道死题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先前的那个宪兵军官带着一小队宪兵重新走了进来,进到屋子里,他就拽过武臧胜业,让一个宪兵给他戴上了手铐,然后一扭头,那小队宪兵押着武臧胜业走了出去,走到门口,武臧胜业回头看了看梁泉江,像似有很多话要对他说,看到武臧胜业的表情,梁泉江更加坚定了他要参加审讯武臧胜业的决心。
    武臧胜业刚刚被押解出屋子,外面又走进来两个苏联军人,一个人拿着个本夹子,肩上扛着少尉的军衔,另一个人虽然穿着军装,但是肩上没有军衔,让梁泉江感觉很奇怪。
    还没等梁泉江接着想下去,那个军官,示意看着他的宪兵给梁泉江戴上了手铐,梁泉江迟疑了一下,他刚想用俄语介绍自己,但是,当他看到屋子里还站着两个宪兵,而且,他对于后进来的人到底是不是前来审讯他的还没有把握,就决定先不说话,而是让那个宪兵给自己戴上了手铐,这是梁泉江第二次戴手铐,第一次是日本人给他戴的手铐,这次是苏联人,梁泉江很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他的这个笑容引起了后进来的两个人的注意。
    梁泉江被戴上手铐以后,看押他的宪兵给他搬来一张不大的凳子,放在了他身后,等到后进来的两个人坐到了办公桌后面,那个宪兵喝令梁泉江;“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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