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

    月饼送完,纪见星带着满满一车的回礼,回了家,喝下大半杯果汁,从桌上取了两盒定制月饼:“谈先生,这盒是红豆馅,桂花馅,玫瑰馅和紫薯馅的,给外公外婆,这盒是莲蓉双黄的,给你爸爸。”
    谈行彧眉峰微挑:“那我呢?”
    “你不也只给我家里送了礼物,”纪见星在他肩膀找了个舒服姿势,枕上去,“没单独给我送。”
    “是吗?”谈行彧低了声问,“礼物昨晚不是给你了?”
    纪见星认真回想后,摇头:“没有啊。”
    他指腹轻刮她手心:“再想想?”
    这已经是红果果的明示了,纪见星想装傻都不行,浑身如过电流,想、想起来了,他说的礼物是……
    流氓!!!
    谁要那种礼物啊?!
    纪见星不甘示弱:“后来我不是还你了吗?”
    本来打算糊他脸上的,想想那画面太欲了,她的小心脏难以承受,索性作罢。
    男人轻“嗯”着:“是还了。”
    薄唇贴上她耳畔:“所以,星宝的意思是,要我再送一次?”
    纪见星:滚啊!!!!!!
    谈行彧不依不饶地和她算起了账:“收到的情书数不过来?两个男生为你争风吃醋打架?”
    纪见星弱弱反问:“难道你没收过情书?”
    他面不改色:“没有。”
    骗人的吧,绝对不可能!
    “不信?”谈行彧噙着一丝笑意,“保持一米远的距离,她们怎么送?”
    高中时倒是有热情大胆的女生,在走廊转角制造偶遇,试图来个亲密接触,无一不被他利落避开。
    纪见星轻哼道:“那还有个青梅竹马的萧小姐呢?”
    他总没话说了吧?
    谈行彧凑近她,闻到小醋坛子的酸味,低笑着问:“青梅竹马的定义是什么?”
    纪见星直接甩了百度百科,青梅竹马:借指自幼亲密玩耍且陪伴长大的青年男女,现多指夫妻俩或恋人从小就相识。
    谈行彧条分缕析道:“我和萧小姐虽从小认识,但一年只能见两三面,每次都保持距离,说不上几句话,明显不符合亲密玩耍,陪伴长大的界定。”
    他话锋一转:“不太严格地说起来,我确实有位小青梅,娇气得很,走几步路就要我抱,还搂着我脖子,喊我小哥哥。”
    居然这么亲密,说好的保持距离呢?原来是真有例外的,陈年老醋吃得纪见星酸到了极点:“那你们怎么没在一块?”
    谈行彧难得生出惆怅,叹息:“她不记得我了。”
    纪见星不厚道地笑了,面露同情,然而幸灾乐祸得很明显:“那位青梅小姐,太无情了吧?”
    谈行彧轻捏她脸颊:“可不是。”
    所以,在和她重遇后,他决定想方设法,把她一辈子绑在身边。
    “谈先生,你还记得她长什么模样吗?”纪见星真正想知道的是,他的小青梅,长得有没有她美。
    谈行彧沉吟道:“此生难忘。”
    这不是纪见星想听的答案,她像只愤怒的小兽,额头抵着他颈侧,咬他锁骨,气急败坏道:“冷战十分钟,计时开始。”
    他将她抱坐在腿上,堵住她的唇,深入,搅动她柔软的舌尖,亲得她气喘吁吁,再说不出话来。
    在热辣辣的亲吻中,十分钟冷战,结束了。
    纪见星软绵绵地靠着他,平复呼吸,门外响起敲门声,她捞过手机,从监控视频里看到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吓得手机没握稳,掉到地毯上:“我哥来了!”
    谈先生如今不是见不得光的身份,肯定不能像上次老纪来时那样把他藏到楼上。
    可是,他们这副……样子,要怎么见人?!!
    纪见星迅速整理了一番,替他系好衬衫最上面两粒扣子,抚平褶皱,她深呼吸,穿过小院,打开了门,笑颜如花:“哥。”
    纪承曜事先没打招呼,直接从机场过来的,不见半分风尘仆仆,深蓝色衬衫平整挺括,勾勒出修长身形,温润如玉,英俊非凡,他一脸宠色地看着妹妹,伸手揉她头发:“星宝。”
    “哥,”纪见星挽起他的手,“快进来。”
    察觉到什么异样,纪承曜目光越过她,落到她身后几米远的男人身上,微顿,半晌后,他眯了眯眼:“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上章没看懂他们做了什么的请看本章开头~预计本月内开车,纪小星逃不掉的,不可能逃掉的!谈弹弹必须要有姓名!!!
    谈总的小青梅到底是谁?谈总和大舅子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为何夜夜尖叫(啊不是——
    继续掉落红包~
    第51章 第五十一颗星 既见星辰(03)
    第五十一颗星
    “是你。”
    谈行彧缓步走近, 视线锁住瞪大着黑眸的女朋友, 在她旁边停下, 然后朝未来大舅子伸出手, 薄唇微扬:“好久不见。”
    显然,相比他的淡定自若, 纪承曜还处于惊讶中,谈行彧出现在这里,加上妹妹娇羞的小女儿情状,他们是什么关系, 昭然若揭, 纪承曜理清了这点,慢慢抬起手,和他相握, 态度不冷不热,掌控得恰到好处:“谈先生。”
    看似风平浪静,眼神交会,暗潮汹涌。
    局外人纪见星傻眼了,什么情况?!哥哥和谈先生是认识的?为什么她不知道?哥哥不像其他爱好吃喝玩乐泡妞的有钱公子哥,他一昧醉心学习、研究,结交的圈内朋友五根手指数得过来,尤其是大学以后,社交基本稳定在科研圈,凭借着出色的能力和出众相貌,引得一朵朵桃花争相开放, 她都不知帮忙辣手摧了多少朵。
    加州留学的那八年,哥哥的朋友圈对她来说几乎是透明的。
    “哥。”纪见星扯了扯他袖子,不可思议地问,“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纪承曜简明扼要地说:“两年前,在克里斯汀夫人的生日宴会上,见过一面。那次你也去了,记得吗?”
    纪见星脑中响起的是另一句话——
    “两年前,我在加州和小星有过一面之缘,对她心生好感,可那时刚接手棠盛集团,加上又是异国,所以就没做进一步打算。”
    原来,两年前,他们真的在加州见过?!
    不对,像谈先生这样的大帅哥,看一眼就得误终身,没道理她印象全无啊!
    纪承曜从回忆里找出了蛛丝马迹:“当时谈先生好像因为感冒戴了口罩。”
    谈行彧点头,确认了他的说法。
    纪见星总算明白了,难怪她不记得见过他,又时隔两年在桐城重遇,认不出他,再正常不过了。
    她怦然心动,所以,谈先生说的,在加州对她一见钟情,并非空穴来风?!
    哎,到处招蜂引蝶,迷倒别人还不自知,是她的错吗?怪只怪这过人的美貌,以及无处安放的魅力哪。
    “怎么?”纪承曜笑着问,“谈先生没跟你提过?”
    提是提过,可她以为那是在外婆外公的逼问下,谈先生急中生智,临时编出的剧本,没放在心上,纪见星嘿嘿笑着,试图蒙混过关:“我们进屋边坐边聊。”
    等两个男人在沙发坐下,气氛莫名有些剑拔弩张,纪见星转移话题,给他们做起了介绍:“我哥,纪承曜,在中科院工作,不久前刚从南极考察回来。”
    “哥,”她清了清喉咙,“这是我男朋友,谈行彧,棠盛集团的总经理。”
    好的,交待完毕,纪见星乖巧在单人沙发落座,跃跃欲试,期待着一场男人之间的较量。
    可惜,她想看的都没有,他们看起来像失散多年的好友,谈笑风生地叙起了旧,谈行彧拿起杯子喝了两口水,从喉间发出清润的笑声:“你终究还是和南极结下不解之缘了。”
    纪承曜淡淡地瞥向妹妹,多年兄妹默契,纪见星哪能不懂他眼神什么意思,吭吭哧哧给他找了个干净的亲哥专用皇家级别骨瓷杯,特地倒了半杯彰显高贵身份的水中贵族百岁山,卑微地双手奉上:“哥,您请用。”
    太难了,她太难了。
    更难的还在后头。
    纪承曜喝了水润喉,一语双关道:“彼此彼此。”
    纪见星听得一头雾水,难不成,他们在南极也见过?请问她到底错过了多少事儿?!
    纪承曜接下来的话为她解开疑惑:“当年多亏你及时向我妹妹施以援手……”
    “等等!”纪见星打断他,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哥,你只有一个妹妹吧?”
    应该不存在她上头还有个姐姐,不小心夭折,全家因伤心过度避而不提,唯独她蒙在鼓里的情况???
    纪承曜轻戳她眉心,好气又好笑:“不然呢?”
    晴天霹雳,将纪见星劈成了呆呆的小木头,所所以!她和谈先生的初遇是在南极,而且他还向她伸出援手了?她发生了什么事?!
    奇怪的是,纪见星用力回溯,那段记忆依然是碎片式样的,她记得去过南极,看了极光,还和企鹅合影,独独忘记了他。
    “哥,究竟怎么回事?”
    纪承曜陷入回忆,妹妹五岁那年,一家人到南极游玩,妈妈身体不适在房间休息,爸爸从旁照顾,嘱咐保姆照看他们兄妹。
    那天出现了极光,人群欢呼,拥抱,他拿相机拍照,保姆牵着妹妹,一不留神,妹妹不知怎么就不见了,他和保姆慌慌张张去找,一无所获,惊动了父母。
    妈妈不顾病体,挣扎起身要去找妹妹,冰天雪地里,人群在议论着,有个小女孩掉进湖里了……生怕女儿出事的爸爸,疯狂地往湖边跑,跑着跑着双腿发软,单膝跪了下去。
    就在那时,一抹鲜艳的红和一抹深沉的蓝,齐齐闯入爸爸视野。
    有个身穿蓝色迷彩冲锋衣,浑身湿透的陌生少年,牵着他完好无损的女儿,慢慢地走到他跟前……
    纪见星不解地看向男朋友:“为什么明明掉湖里的是小女孩,而少年却浑身湿透?”
    她当年对他做了什么?
    想起往事,谈行彧微微失笑,换了个闲适的姿势,补充完整纪承曜的叙述:“我和你哥穿了同样的外套,你把我错认成哥哥,揪着我的衣摆,要我陪你去看企鹅。”
    南极的站宠,阿德利企鹅,胆子特别大,喜欢溜达到人身边,做出各种小动作,他们遇到的那只,三步一回头,挥着翅膀,勾得小姑娘魂儿都丢了。
    小姑娘被引到湖边,兴奋得满脸通红,蹦蹦跳跳,踩碎了边缘凸出来的冰块,连人带着冰块滑入湖中,她惊慌失措地伸出小手,喊哥哥救我。
    接着,小姑娘发现,一直牵着的人不是她哥哥,害怕极了,小脸立时淌下两条泪河,可怜兮兮的。
    她身着红衣,哭得梨花带雨,仿佛冰块上燃烧着一团火焰,染红了冷峻少年的眼,定格成他记忆里难以磨灭的画面。
    左右找不到别人,识水性的谈行彧只得跳进湖里,推着冰块,把她送到湖边,冰块太滑了,小姑娘撅着臀部,手脚并用,试了几遍还是爬不上去,他打着冷颤,双臂撑住岸边的冰块,跃上去,再回头抱她。
    最终有惊无险。
    人体机制有自我保护功能,她年纪太小了,又受到巨大惊吓,所以选择性地忘记了这件事,连带着他,一并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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