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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你说我不行?

    齐宇珩坐在床对面的椅子上,拿了火折子点灯。
    灯光照亮了房间,陈瑜在床幔后面整个人都绷紧了,她可以很清晰的听到齐宇珩细微动作的摩擦声,脑子几乎都要充血了,脱口而出:“你还不出去?”
    “为什么出去?”齐宇珩单手撑着头:“本王提议可考虑清楚了?”
    “不可能!”陈瑜把衣服穿戴整齐,摸向了枕头下的匕首,冷冷的回了句,手指搭在匕首的手柄上的时候,自己都能听到心脏在胸腔里狂跳的声音。
    “你打不过本王。”齐宇珩心情很好,并且拿出来了最大的耐心,颇有几分循循善诱的姿态:“陈若瑜,放妻书在你手里,乔家与你已经无关,娘家唯一的亲人是嗜赌如命的赌徒,乔文兄弟几个尚且年幼,你还有什么人可以依靠吗?”
    “本王可以,只要你点头,本王三媒六聘迎娶你到福王府,男主外,女主内,你只管教养几个孩子,本王自可保你们母子衣食丰足,这样不好吗?”
    “细想之下,陈若瑜,你拒绝是不明智的,良禽尚且择木而栖,弱质女流择夫婿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还是说本王不如乔定洲?”
    陈瑜脑子气得嗡嗡叫,抿着唇一声不吭,这都是什么事儿?见识过逼婚的,就没想到在古代还有这种登堂入室,自荐枕席的男人!
    “乔定洲娶你又不是两情相悦,再者,抛头露面不难吗?跟了本王,这些事情有我。”
    齐宇珩一直都看着床幔,判断床幔内陈瑜到底在想什么,就算她不知道福王妃到底是多少人趋之若鹜的存在,这普天之下的男子,自己也比得过,可总是觉得她会拒绝呢?
    “福王殿下。”陈瑜缓缓的呼出一口气:“吴道清的医术非常不错。”
    齐宇珩:???!
    这关吴道清什么事情?
    “并且,吴道清可不单单善治妇科,对男科也十分擅长才对。”陈瑜尽可能的保持自己的语气平和。
    齐宇珩皱眉:“你倒是了解他!”
    陈瑜懒得理齐宇珩语气里酸溜溜的意思,清了清嗓子:“萧将军病得那么严重,吴道清也能手到擒来治好,谈不上了解,相信他的医术。”
    “所以,你想说什么?”齐宇珩的眼神带着几分玩味儿,他十分期待陈瑜接下来的话。
    陈瑜浑然不知,抿了抿嘴角:“有病,得治。”
    齐宇珩抬起手压了压心脏的位置,挑眉:“有病?陈若瑜,你从何看出本王有病了呢?”
    “我没那个本事,但事出反常必有妖,堂堂福王,已将近而立之年尚且未曾婚配,又如此不惜自降身价,几次三番试探我一寡妇是否改嫁,难道这还是你钟情于我?我又不是没有自知之明,殿下怕是更看重我的几个孩子,想要享受儿孙绕膝的乐趣尚在其次,在世人面前保住福王殿下的面子才是你心中最在意的事情吧?”
    齐宇珩这次直接用手大力的压在心口的位置,以此让自己能冷静下来,不会冲动的把这女人抓出来暴打一顿!
    “你倒是会想。”
    陈瑜轻叹一声,语气怜悯:“殿下,虽说在世人眼中,你早已经过了婚配的年纪,可毕竟还是年轻的很,去找吴道清吧,他比我更能帮助你,也别盯着我的几个孩子,他们都懂事了,就算是我改嫁,他们也断不会改姓,另拜祖宗的。”
    齐宇珩缓慢的站起来,目光盯着床幔,一步一步走过来,到了床幔前站稳。
    陈瑜已经把匕首握在手里了,看着床幔像是投影布一样,映出齐宇珩高大的身影,紧张到口干舌燥,鼓足了勇气:“福王,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会忘记的。”
    齐宇珩伸出手撩开窗幔,看着因为紧张脸色苍白的陈瑜,目光往下是她握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的手里攥着的正是自己曾经的随身之物。
    莫名的,嘴角浮起一丝笑:“陈若瑜啊,你的意思是本王……不行?”
    陈瑜瞬间炸毛,举起匕首牙齿咬得咯嘣响:“恼羞成怒?福王,你是王爷,别掉价了。”
    “掉价?我在你面前脸都没有了,还在乎这个?”齐宇珩俯身就要抓陈瑜:“难道你还敢杀了本王?还是说你能杀得了本王?”
    陈瑜快速的把匕首尖对准了自己的心口:“我、我可以杀了自己!”
    “为谁守清白呢?”齐宇珩嘴上这么说,突然出手捏住了陈瑜的手腕,匕首瞬间就落到了齐宇珩的手里。
    陈瑜完全没想到这人的速度如此快,甚至连她的眼睛都被骗了。
    下一刻,男人的气息把她彻底包裹住了,陈瑜用力的推开齐宇珩,低着头做最后的反抗。
    齐宇珩抬手,匕首脱手飞出,砰地一声钉在了窗棂最上方,一只手勾着陈瑜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抬起头来。
    缓慢的俯首,鼻子尖触碰到陈瑜的鼻尖上,她的香气就像是出征的号角一般怂恿着齐宇珩,他唇瓣落在陈瑜的唇瓣上,一触即离,猛然松开手倒退两步:“要不要试试?”
    被冒犯的愤怒像是被困在笼子里的小兽,连挣扎都徒劳,陈瑜非常明白自己挑战了一个男人的尊严。
    到了这个时候,嘴硬是一点儿好处都没有的,她委屈巴巴的看着齐宇珩,挤出来两滴眼泪:“福王殿下,民妇错了,饶了民妇吧。”
    “错了?”齐宇珩背对着陈瑜,压抑着心里叫嚣的冲动,语气都不平稳,有些颤。
    陈瑜也不管齐宇珩看不看得到,点头犹如捣蒜一般:“民妇错了,民妇不识抬举,民妇福薄,民妇……。”
    “陈若瑜!”齐宇珩被她一口一个民妇给闹腾的心里烦乱,猛然转身:“以后不准自称民妇!”
    “是,民……我知道了。”陈瑜觉得男人心特么的才是海底针。
    “今晚放过你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福王妃到底意味着什么!到时候想要进福王府的门,哼!没今晚这么好的机会了!”
    齐宇珩转身离去。
    陈瑜抹了一把头上不知道何时沁出的冷汗,跪坐在床上,愤愤然的锤了两下被子:“谁愿意进福王府?呸!呸!呸!”
    “再说一句?”齐宇珩立在窗外。
    陈瑜惊恐的抬头,对上对方冷冰冰的眼神,好想哭。
    不给她说话的机会,齐宇珩已经离开了。
    陈瑜做噩梦了,梦里都是齐宇珩各种虐待自己,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腿软。
    她从来不知道被求婚是如此可怕的事情。
    没精神,什么都不想做,陈瑜就窝在家里,捧着从吴道清那边儿借来的医书看,似懂非懂的方子里,别的未必学得会,药材配伍倒是让她记得更扎实了。
    下午的时候,陈瑜才吃了点儿东西,阳光很好,没有了盛夏的燥热,天空也明亮高远了许多,在院子里抬头仰望天空,用力的深呼吸后,才去了书房,继续整理香水和琥珀皂的配方。
    乔文是下午回来的,带回来了账目和银子,还带回来了一封信。
    信是芸娘写的,再有半个月能到安平县,赶得上回来过年。
    陈瑜让乔文把信给兰芝送去,能得到芸娘的消息,想必她会很高兴。
    铺子里的账目每个月都会查看一次,从账目上可以看出很多事情,比如哪一种商品卖的好,再就是铺子里的人是不是可靠的人。
    曲义父子俩的确非常尽职尽责,陈瑜把工钱结算后,额外奖金一人一两银子。
    以前不觉得,但今天陈瑜见到乔文回来,心里轻松了不少。
    下午的时候,乔文去把妞妞和牧秦接回来,又把乔斌也叫回来了。
    几个孩子凑到一起,商量了好久后,一转头不见人影。
    陈瑜准备好了晚饭,就听到了妞妞的笑声,心情也好了起来,端着饭菜出来,就见乔文捧着一个红木盒子郑重其事的走过来:“娘,这是儿女们为您准备的生辰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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