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清冷的大年三十
“碧，少奶奶，不好了……”琳琳的惊叫，惊得白碧赶紧翻身坐起，起身下了床椅。
“琳琳，什么不好了？”
“菊姨她，她昏倒了……”琳琳卷着一身凉意，站在门口，她惊慌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琳琳颤抖着把双手举在身体两侧，一时竟不知放到哪里。
“快，赶紧打电话叫冷默过来，我去看看。”听到这话，白碧一弯腰，伸手从旁边，抓起自己的一件红色毛衣，披在身上，起身走出亭子。
“我，我已经打过了……”琳琳忙扶着白碧，穿过长廊和大厅……
“砰！”她抬手一把推开了菊姨的房门，走了进去。
此刻的菊姨，已经被琳琳扶到床上，她面色通红，牙关紧咬，紧紧地闭上双眼，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声响……
白碧赶到后不久，穿一身休闲外套的冷默也到了。
“赶紧送医院，她这是脑溢血的症状，得赶紧手术，也许得输血……”冷默弯腰，为菊姨做过一份简单的检查后，表情变得凝重。
夜色笼罩，雪花已停，大地依然一片莹白。
“哇呜哇呜……”救护车嚎叫着，风驰电疾般，向就近的医院驶去。
“有没有o型血？病人需要输血，血库里的血不够了……”灯光有些惨白，医生取下口罩，站在急诊室门口，朝着走廊方向，看向白碧他们。
o型血？白碧摇了摇头，将原本打算迈出去的脚步，退了回来。血型不同，自己是不能帮菊姨了。
“这可怎么办？都年三十了，我到哪里去找相配的血型？”年轻的主刀医生叹了口气，皱紧了眉头。
就在他将要退回房间的时候，琳琳挽起衣袖，迟疑着向前走了一步，“我不知道是不是，医生，我从来没验过血型，你能不能先帮我配一下？”
“当然可以。”医生眼光一亮，转过头来，抬眼看了看琳琳，“你，快随我来。”
看着殷红的血迹，从自己手臂处的管子里，缓缓流进对面菊姨的身体，琳琳欣慰地吐出了一口长气。
“o型血本来很少，想不到还一击即中，你妈有救了。”医生站在床边，目露欣喜，朝琳琳点了点头。
“我妈？”琳琳顿觉好笑，菊姨是我妈？自己怎么从来不知道，妈妈，对自己来说，是一个陌生的字眼，从自己懂事起，就在孤儿院长大，后来被人领养，从来就不知道谁是自己亲生的妈妈。
“难道不是吗？”医生觉得琳琳表情有些奇怪，他再次打量琳琳两眼，又看了看还在对边酣睡，脸色已渐渐恢复正常的菊姨，“你们的眉眼很像，你可别告诉我，她不是你妈。”
“是吗？”您可真会编排。琳琳一声苦笑，也不再争辩，只抬眼望向天花板，静静地躺着床上休息……
时光匆匆，在有些人的心里，一切都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年关就这样悄悄走来了。定好的满桌佳肴，摆在桌上，偌大的桌子周边，却格外冷清。
司机和海英，已经回自己家，与家人团聚去了。
此刻，吃完饭的白碧和冷默，分坐在桌子的两旁，各怀心事
“琳琳给菊姨送的饭，不知道菊姨能吃多少？”白碧目光转向门口，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盼望谁会突然走进来。
“碧儿，再吃点。菊姨现在情况比较稳定，不要多久就会养好的。”冷默伸出手臂，用筷子夹起一块鸡肉，抬眼看了看白碧，便将鸡肉放到她的碗里，小声叮嘱，“你现在是两个人，可别饿着了。”
“这过的什么年嘛？要是你哥在……”白碧拿着手中筷子，本想再吃点，然而手臂却停在桌子上空，最终又缩了回来。
“我觉得很……我是说，我们应该学会很快振作起来，要知道，这两个月我也一直在找他，”冷默鼻翼轻哼了一声，表面平静，内心却在翻腾，这个年能和白碧在一起，真是一种意外，难得的轻松自在，有了她的陪伴，冷默觉得这个世界，似乎也不会再冷清。
敞亮的灯光下，冷默放下筷子，关注到白碧的脸色有些苍白，不由暗暗咬住双唇，叹息了一声：想不到她的心，还是在那个人身上，“可是，我寻遍了山谷上下，二十里之内，周边所有的地方，我问了个遍，也没有人知道他的消息，更没有得到一丝的线索……”
“如今进入山谷的路，都已经被大雪封死，据说这谷里与外面不同，一旦积雪，至少半年不融化。冷默，你说他有没有可能还在谷里？”白碧俏眉紧皱，抬眼望向门口的雪花，门外浓浓的积雪，已经有了半尺多高，那谷里的积雪，怕是更深……
地狱谷这么神奇，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存在，万一他真的还在谷里，会不会和大笨在一起……
“别胡想了，碧儿，你有没有想过，他可能已经……”冷默低下了头，紧咬双唇，原本泛白的脸，憋得通红，他放低声音的同时，突然一伸手，细长的手指覆盖在白碧手背，“我们得，得现实点，他，他可能已经尸骨――无存了。”
“你，你说什么？”白碧惊得将手一抽，美目瞪向冷默。
“我说，他可能不在了，你，你清醒一点吧！”冷默腾地挪开臀部，从凳子边直起身子，走到左前方白碧的身边。
“啪！”一起耳光狠狠打在冷默脸上，白碧直立着对他怒目圆睁，“不许这样咒你哥！。”
“我不是咒他。”冷默也回吼了一声，“我是要让你认清现实，你肚子里有个孩子，需要人好好照顾，而不是每天这样奔波劳累。”
“那又怎样？”白碧冷哼一声，“只要我愿意，谁也阻挡不了。”
“好，今儿是大年三十，我不跟你吵。”冷默点点头，收了恼怒，眼底浮过一丝隐隐的笑意，他伸过手臂，一把拽住白碧的手腕，“来，我带你去放烟花。”
“我不！”白碧想要挣脱，奈何冷默已暗暗用力，她一时没有挣开，只得跟着他往门外走去……
雪花飞舞，大地一片白茫茫的，穿着红色毛衣外套的白碧，站在雪地里，好像一朵傲然开放的红梅……
冷默弯下腰，点燃了放在雪地的花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