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派

    玄凌子大师定定看了百里和治一会儿,发现他几乎完全变了一个人,失忆之前的的他,是一个清冷俊逸无欲无求的人。
    而现在的三皇子,大概因为失忆后,忘记了需要隐藏实力,再加上国宴上他展示了实力,发觉自己没有必要再隐藏什么,因此这会儿的他强势凌厉、气场强大,是由内到外都真实的他。
    玄凌子大师觉得,三皇子该是展示实力的时候了,要不然宁丫头孤军奋战,他俩这一世的劫难持续太久,便告诉百里和治战胜苏恬阵法的终结方法:“等你跟宁儿圆房时,苏恬的阵法将自动失效。”
    这,竟然如此?百里和治差点没站稳。
    “至于谁是真凤女,谁是假凤女,天道自会让天下大白,殿下只需跟着内心走便是。”玄凌子大师加了一句玄而又玄的话,然后让百里和治离开玉虚观。
    百里和治本来还想问问,他跟北宫千宁的过往有些什么纠葛,但是看到大师不想多说的样子,他便告辞而出。
    百里和治觉得,既然大师多次说过,让他寸步不离地守着北宫千宁,那他就按照大师说的去做吧,大师是得道高人,他暂时把所有的事情都放下,一心一意地守着北宫千宁好了。
    至于圆房,百里和治觉得,若是之前他遵守玄凌子大师的嘱咐,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北宫千宁身边,她就不会受伤,他们的亲事就能按期举行,苏恬的阵法就很快失效。
    可惜,由于他的疏忽,导致一切发生了变化,现在想来,真正圆房的日子,就不知什么时候,现在婚期推迟了,等到钦天监重新定下日子吧。
    从玉虚宫出来时,看见钟皇后已经等在大门,百里和治快步走过去,得到的提醒是:“二皇子已经求娶程明明了,不过你父皇并没有答应。宁儿才是真的凤女,父皇和母后的意思是,让你按照玄凌子大师的提议,寸步不离地守着宁儿,不能让别人把她抢了去,尤其是别国的皇子。”
    “儿子明白。”百里和治不并奇怪听到的消息,二皇子炮制程明明凤女身份,不就是给他自己增加筹码吗?毕竟二皇子已经没有什么牌可打了。
    辞别钟皇后,百里和治便大步离开皇宫,前去找北宫千宁。
    钟皇后看着凌厉强势的儿子,心中悲喜交加,喜的是儿子原来这么有能耐,悲的是儿子成长路上,自己都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
    此时的北宫千宁,正在景宁侯府处理家务事,侯府扩建之事、添置家居用品之事、开府宴筹备之事等等,都由她这个当家人处理。
    北宫千宁还没有忙完,索云岚已经到了景宁侯府,一大早听说有人散步程明明是凤女的消息 ,她急得早饭都没吃,就跑到怕景宁侯府找北宫千宁。
    哪知道北宫千宁一直忙着处理家务事,她已经把下人送上来的早饭吃完了,北宫千宁都还没有忙完家务事。
    终于等到北宫千宁忙完了,索云岚就憋屈道:“宁儿,这一定是程明明和二皇子的阴谋,祖父和爹爹他们都说了,二皇子这个把戏太拙劣了,你说该怎办?”
    北宫千宁不以为然:“既然大家都看得出,这是二皇子和程家的阴谋,那他们就没有多大的威胁,再说了,若是二皇子想争皇位,不是还有天目峰上的帝台印把关吗?”
    “这个道理我懂,问题是现在还没有上天目峰,只怕有人会倒向他们,让大夏国乱起来,这也是爹爹让我跟你说的。”索云岚看到北宫千宁一点儿都不着急,她就更加着急了。
    北宫千宁之所以不着急,是因为她相信玄凌子大师的话,相信自己才是真正的凤女。
    另一个原因,就是昨日在望江楼的聚会,她摸清了《帝台印》里记载的、那些被苏玉海乱点鸳鸯谱的贵女和贵公子的一些底细。
    如今苏玉海下落不明,不知道他是否会卷入重来,但是北宫千宁已经决定,这一世,她要未雨绸缪,她要下手为强,不给苏玉海乱点鸳鸯谱的机会。
    用过一些点心后,北宫千宁便带着索云岚,一起前往望江楼,因为昨日她跟一种贵女和学子们约好了,今日继续在望江楼谈诗论道,一来为选妃大考第三科做准备,二来也是帮助学子们为科举考试做准备。
    哪知才刚到望江楼附近,就发现街上聚集了大量的人群,人们纷纷在议论凤女话题,有的说怎么会有两个凤女,是不是要变天了。
    有的说北宫千宁是真凤女,有的说程明明是假凤女;也有人持相反看法,说北宫千宁是假凤女、程明明才是真凤女。
    还有人扒出七夕节秀女第一次进宫时,程明明在皇宫门前挑衅北宫千宁,被北宫千宁怼得失去秀女资格的旧事,借此事说北宫千宁居心叵测、嫉妒成性,甚至有人说皇上取消程明明秀女资格是错误的。
    而更为讽刺的是,程明明居然也搞聚会,地点就在望江楼对面的醉霄楼。
    北宫千宁手下人告诉她,说是昨日原本跟她约好的一些贵女和学子,已经倒戈去了醉霄楼程明明那边,包括礼部秋大人的女儿秋雅、鸿胪寺傅大人的女儿傅静兰、二皇子伴读常建平的妹妹常淑敏、二皇子伴读吕文峰的妹妹吕欣然等人。
    “宁儿,她们都是二皇子党的,她们的父兄都是承恩公党的。”索云岚惊呼道。
    北宫千宁笑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只不过吕淑然倒是有趣,三番两次登门拜访三皇子府,这会却去捧程明明的场。”
    这时,贵女们和学子们都到了差不多了,看见北宫千宁从马车上下来,他们呼啦啦就围上来,纷纷告状起来:“青阳郡主,你看那个程明明,她的凤女身份明显就是杜撰出来的,她分明就是跟你作对。”
    那些倒向程明明的秀女则肆无忌惮的说:“青阳郡主,原来我们以为,你会是未来的皇后,谁知程明明也是凤女,如此看来,谁才是未来的皇后可就难说了,恐怕三皇子知道此事后,会后悔求娶你哦。”
    倒向程明明的学子也说:“都说三皇子文韬武略,可是在下觉得,二皇子自幼得到多位大师大儒的教导,文韬武略在诸位皇子中是尤为瞩目的。”
    唐可佳从望江楼走出来,边走边大声说:“是啊,二皇子文韬武略、惊才绝艳,优秀得被争风吃醋的侍妾弄瞎了右眼。”
    唐可佳这话可真是诛心哪,否定了二皇子的人品,相当于证明二皇子没有资格成为储君,哪怕他才怎么文韬武略,而其实他并不是文韬武略之人,他只是一个沉湎于酒色的昏聩皇子。
    看到北宫千宁的身影,听到唐可佳的话,街上围观的人们议论声更大了,他们看向北宫千宁的眼神,有的多了一种同情,有些则是多了一抹玩味。
    有些坚定的支持者则直接上前说道:“青阳郡主,我们支持您,您在选妃大考中大放异彩,又在国宴上漂亮地赢了北狄公主,我们相信您才是真的凤女。”
    听到有人这么直白地支持北宫千宁,立即就有二皇子安排的人大声反驳说:“你们说北宫千宁是凤女她就是凤女了?谁能证明她是凤女?选妃大考考得好又怎样?谁能证明她就是凤女?”
    北宫千宁的支持者也迅速反驳:“玄凌子大师说,青阳郡主是凤女,可他并没有程明明也是凤女,所以程明明是假凤女。”
    “胡说,程明明的凤女身份,也是由得到高人算出来的。”二皇子党人叫嚣起来。
    说到玄凌子大师,北宫千宁支持者的底气是杠杠的,他们大声嘲讽道:“放眼天下,还有比玄凌子大师更厉害的高人吗?他算得出青阳郡主是凤女,为何就算不出程明明也是凤女?你们瞎编的水平也太拙劣了。”
    搬出了玄凌子大师后,程明明那边很快就败下阵来,最后那些所谓的支持者只能把耍赖进行到底:“二皇子正在求娶程明明凤女,得凤女者得天下,二皇子若是娶了程明明,他就是将来的储君。世间高人不知玄凌子大师一人,他不可能什么都算得出来,也不可能什么都算得准。”
    这话说得有些道理,可是这两个月来,北宫千宁展示的惊才绝艳不少,更多的人还是选择相信她才是凤女。
    只是事关储君问题,那些拥戴三皇子的人,立即大声反驳二皇子党:“三皇子文韬武略、武功卓著、处事果决,他才是最有可能被天道选为储君的皇子。”
    二皇子党继续耍赖:“二皇子是未来储君。”
    三皇子党高呼:“三皇子是未来储君——”
    看到场面要失控,北宫千宁见机行事,站出来说了一番话:“各位先生太太、小姐公子,各位父老乡亲,凤女之说也只是传说,我本人并不在意这个身份,本郡主觉得,只要大家万众一心、守望相助,大夏国就会变得越来越安、越来越富强。”
    身为一名秀女,身为一名郡主,身为三皇子未来的王妃,该有的立场,该说的场面话,是不能缺少的,只是第一次说这种高大上的话,北宫千宁觉得有些发窘。
    好在百姓么听了之后,立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令发窘的北宫千宁瞬间眼眶发热起来。
    百姓的要求并不高,能有饭吃有衣穿就够了,凤女不凤女还真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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