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节
第214章 已疼到休克
“衡衡，你这说的什么话！”向和平听不下去了，厉声指责他。
“我说的什么你自己清楚！”江衡正在气头上，毫不客气的回怼。
“你……衡衡……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彭燕终于听懂了儿子的话外之音，她气的脸上一红，一屁股坐下来，心脏怦怦直跳。
向晚从外面进来，恰好看到这一幕，她终于弄懂这小子犯浑的原因了。
其实那些流言她也听过几句，向晚心想，身正不怕影子斜，根本没当回事。
可是她忘了，江衡和她不一样。他是少年心性，最受不了至亲被抵毁。
“阿姨你没事吧？”向晚见彭燕脸色不好，赶紧给她倒了杯水。
见她爸也气的够呛，向晚悄悄拍拍他，给他使了个眼色。
向和平气哼哼的直接进了里屋。
彭燕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站起来，气的拿上包，扯了江衡就要走。
“走吧，衡衡，你给我回去！有话我们回去说！”
她觉的很没脸，本来只是热心帮帮向晚父女，却被儿子这样误会，她既难堪又失望，失误误会她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儿子。
江衡再次甩开他妈的手，气冲冲的破门而出。
“衡衡……”彭燕急火攻心，扶着门框一阵头晕目眩。
“彭阿姨！”向晚见状，赶紧上前将她扶住，“阿姨，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快，先坐一下！”
眩晕过后，胸口处要命的疼，彭燕只好再次坐回到坐位上，痛苦的捂着胸口，嘴里却说着：“晚晚，别担心……阿姨没事……”
“还说没事！你看，你脸都白了！”向晚感觉情况不太对，赶紧叫向和平，“爸，你过来，彭阿姨不舒服，我们快点送她去医院！”
正在里屋干活的向和平放下东西就冲出来，虽然彭燕一直说她没事，父女俩还是搀扶着她，要送她去医院。
“妈，你怎么了？”已经出门的江衡没看到妈妈的身影，再次气冲冲的折返回来，看到的却是妈妈脸色煞白，不堪一击的画面，他一下子慌了。
向晚却顾不上跟他解释，断然命令：“江衡，快，把彭阿姨抱到车上去！”
江衡慌乱的照做，将彭燕抱上车，又找了个会开车的工人，一路疾驰开往医院。
等到到医院的时候，彭燕已疼到休克。
江衡拼了命的抱着他妈往急救室奔，妈妈推上担架，送进急救室，门关上的一瞬，江衡腿一软，跌坐到地上。
他的脑海一片空白，从前，他贪玩恶世，虽然妈妈是他最亲近的人，但少年心性，关心在心中，却很少说出口。
今天妈妈一病，把江衡吓坏了。
第一次体会害怕的滋味儿，那种怕失去的感觉仿佛乌云压顶，让人透不过气来。
他很自责，很内疚，坐在地上像受了打击，焦虑的揪着头发。
后面，向晚扶着爸爸随后赶到。
因为赶的太急，两人都有点气喘吁吁。
本来向晚很想臭骂江衡一顿，可是看到他那个内疚到无以复加的样子，她又骂不出口了。
向和平示意着向晚，让她过去看看江衡。
向晚慢慢的走过去，蹲下，用力的拍了拍江衡的肩。
喉咙像塞了一团棉花，向晚知道，彭阿姨生病的事怕是瞒不过他了。
她很难过，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他。
更难过的是，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更糟糕的是，他嘴上说着无所谓，实际在意的父亲，已经与他们渐行渐远。
江衡感受到她掌心传来的温度，抬起头。
向晚这才发现，他的眼圈很红，稍显锋利的嘴唇已经咬破了，往外渗着血。
“你……别担心，彭阿姨不会有事的。”向晚轻声安慰他，说出来，却又觉的很无力。
江衡可能觉的丢人，吸了吸鼻子，将脸别向一边：“我知道，你又要骂我是个混蛋。”
“你今天的所作所为，确实挺浑的。我没想到，你宁愿相信别人嘴里说的，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
“我不是相信……”江衡梗着脖子反驳她，接着，他眸子里的光亮又一点点暗下去，“说了你也不懂。”
向晚轻嗤，谁说她不懂？
还不是缺乏安全感嘛，就冲江若海那德行，可想而知，他和彭燕的夫妻关系有多糟糕，夫妻关系不好，最直接的后果就体现在孩子身上。
江衡缺乏安全感，所以，任何风吹草动都可以令他草木皆兵。怕失去，怕有变故，怕再也骗不了自己……
“江衡，你要记住，从来就没什么岁月静好，如果有，那也是爱你的人在竭尽全力保护你。可是你看到了，爱你的人，现在更需要的是你的保护，你的支撑。所以，是男人的，你就给我坚强起来。你是你妈的精神支柱，也是江家的未来。将来说不定还有很多的硬仗等着你去打，你去赢。下次你再自乱阵脚，我肯定替你妈狠狠的抽你！”
向晚不想看到他失去支撑，咬了咬牙，一鼓作气的说。
江衡灰败的眸子亮了亮，他诧异的看着向晚，看着她雪亮的，一如既往笃定的眼睛。
向晚偏开脸，又笑了笑，在他肩上用力一拍：“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站在你身边。”
江衡仍然怔怔的看着她，然后鼻子一酸，再次别过脸去。
“有必要这么煽情吗？向晚。”他自嘲的笑笑，不想别人看出他的情绪，可心底那座充满棱角的山峰却在一点点融化。
“不是煽情。不仅我，你的朋友，我们都会支持你，无论何时何地。”向晚继续给他打气。
江衡的鼻子更酸了，他又吸了吸鼻子，从地上潇洒的站起来。
向晚说的对，为了爱他的人，他必须坚强。
“现在可以说了吧？”整理好情绪，他微笑着问向晚。
“什么？”
“给我鼓了半天劲，难道不是你已经知道了什么？向晚，你说吧，我不想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依旧保持着看似洒脱的微笑，正是这样的笑，却让向晚更加揪心。
第215章 没关系，不指望他
向晚在心里天人交战了一番，最终还是决定先给他打个预防针。
“江衡，上次我去你家，看到彭阿姨在吃药。所以，你要有心理准备。她的情况，可能不太好……”
尽管做了十足的准备，可当那个残酷的真相从向晚口中说出来时，江衡勉强维持的笑容还是被瞬间冻结。
向晚狠了狠心，又说：“你妈病了，却一直不肯告诉你。为了不让你担心，还每天笑呵呵的，为你奔走，为你操心。你以为她来帮我家装修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的成绩有进步，她想感激我，想让我继续给我补习下去。江衡，你妈她很爱你，比所有人都爱你。”
“我知道。”他迅速的说，微微仰起脸，看向头顶的天花板。
胸腔闷仄的让人喘不过气，江衡第一次觉的自己肩上的担子沉甸甸的。
向晚又拍了拍他，为了给他一定的空间，走开了。
一个小时后，急救室的门开了，护士推着插着呼吸机的彭燕从里面出来，医生随后出来，摘下口罩，询问谁是病人的亲属。
江衡毫不犹豫的走上前，医生见他是个半大孩子，不由的问：“你是病人的……”
“我是她儿子。”
“哦，你爸呢？还是找个大人来吧。”
“我爸……”江衡看看手机，刚才他已经给他爸打了十几个电话，可是他一个也没接。
“没关系，您就和我说吧！”
医生犹豫着，还是点了点头。
向晚父女俩一路帮彭燕安排好病房，又交了两万住院押金。
一切安排妥当后，江衡才从外面进来。
他的眼睛有点发红，但是再看到向晚时，却没露出什么沮丧的情绪。
医生告诉他，他妈胸腔内长了颗肿瘤，具体情况还要等化验结果出来才可以定夺。
好在长的位置还比较乐观，等结果出来可以安排手术摘除。
这是所有坏消息中唯一的好消息。
看到妈妈还没醒，江衡将他妈的病情跟向晚和向和平说了说。
听到还有希望，向晚和向和平都很高兴，并当即表示，晚上会留下来，和他一起照顾他妈妈。
从放学到现在，三人都没吃晚饭。这会儿闲下来，才觉的饥肠辘辘。
恰好江家的佣人来了，便让佣人留在房间照顾彭燕，他们三人出来吃晚饭。
“衡衡，你给你爸爸打电话了吗？”走着走着，向和平突然问。
“打了。”江衡沉默的说。
“他不肯来？”向和平暗暗捏了捏拳头。
“他不接电话！”
“这个老江！”
向和平气不打一处来，却听江衡又是自嘲一笑，“没关系，不指望他！”
他的笑容里全是冷意和失望。
何时能看清一个人？花团锦簇时，他可以不需要他；可是，现在在他妈命悬一线的时候，他却连电话都不接？
可是江衡已经不沮丧了，向晚说的对，未来还有很多仗等着他去打，他去赢。
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路灯将江衡孤冷的身影拖的很长，向晚和向和平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他。
蓦的，借着路灯，向晚在另一条路的花坛边上，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江若海拥着张兰，护花使者似的，一路保护着她，小心翼翼的将她搀扶上那辆醒目的奔驰车。
江若海上车时，江衡和向和平正要朝这条路上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