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 交锋

    “终于来了！”
    等了一天，已经又饿又乏的众人纷纷精神一振。
    有机灵者，已经拿起望远镜观察。
    只见一只小型画舫上，一对青年男女卓然立在船头。男子二十出头，一袭蓝衫，剑眉朗目，俊秀不凡，其左手持着一柄长剑；女子年龄相仿，也是一身蓝色衣裳，撑着一柄竹伞，遮在青年男子头顶。
    “是叶北寒！”
    “叶北寒来了！”
    “终于来了，是一个剑客！”
    ……
    各种兴奋的声音，还是在停泊在南北湖岸的船只里传播。这些人都看过叶北寒大闹唐家武道总馆的视频，自然认识这个神秘高手。
    “他叫叶北寒吗？好像还是挺帅的。”
    张婉婷等人显然是听到了旁边船只的议论声，知道这个让他们左顾右盼的人，名字叫叶北寒。只是离得太远，又是雪花纷飞的，虽然有严叔刚才从大船上送过来的一只望远镜，但也就模模糊糊看个人影。
    等到洛雪颜拿到望远镜看的时候，却是有些呆住了：“这不就是叶凡哥哥吗？”站在他旁边的那个女人，在药圣谷还见过的，洛雪颜记得她自己介绍过，叫：齐素馨。
    来人正是叶凡！
    他处理了紫金山上修炼行宫的事，给行宫加固了结界之后；又去了一趟金陵大学实验室，见了朱珊珊一面，交代后续的灵能测试任务。
    现在朱珊珊已经在他的指导下，可以对三个实验房间里的灵能符阵体系进行微调整了。然后，她的工作，就是观察，实时记下数据交给叶凡就行。
    之所以在决战前安排好实验室的事情，是因为叶凡也有些吃不准霍英雄。毕竟霍英雄自创天刀之术，刀术之精妙，他在唐无敌和唐宇身上可都是领教过的，不比一些修仙界炼体宗门的基层弟子修炼的武技差。
    他现在未入通脉，也就是一个筑基前期的修仙者，对上霍英雄这个极有可能踏入武圣境界的人，搞不好要负伤。到那时，他就要遁入紫金山结界中养伤，顾不上外面的事了。
    所以，还是把手上的事安排好，至于金陵叶家和江东，他既然击杀了霍英雄，剩下的交给洛星河不成问题。
    何况还有药圣谷众人帮着他照看父母及叶家，早在昨天，药圣谷谢广白掌门就带着几个长老来支援，现在都在湖东岸守着。只齐素馨叫了一艘画舫，送他到湖心，与霍英雄决战！
    画舫到了距离霍英雄五十米远的地方，便自个儿停下，叶凡抬起脚步，轻轻落在水面上。
    他一步也就跨出七八十公分，正常人步子大小，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
    如果这是在平地上自然没什么，但现在却是在水面之上，能做到如此从容迈步，足见功力！
    这要比张少阳在湖面上大步踏水而行，更显震撼。
    而且，任凭头顶上白雪纷飞，但叶凡身上却不落一片雪花。每一片要落在他身上的雪花都被护体真气直接震成粉碎。
    单就这一个出场，在场的众多武道高手便觉得，登上一天也值了。
    风无痕自叶凡踩水而行，神情便变了，苦笑着对张少阳说：“江山代有人才出，我们确实是老了。”
    张少阳却是双眼放光，赞道：“好俊的轻功和护体气劲，给这小子二十年，只怕就要再现武圣神话！”
    叶凡一直走到距离霍英雄十米远的位置，才停下。
    这个位置，他如果再踏进一步，势必引起对方猛烈的出击。
    这是高手之间的气机交感，纵然两人功力深厚，心境通达，都能够压制相互间的气机影响；但如果两人接近到十米范围内，谁都压制不住体内气机，只能悍然出手。
    这就像是一个防御设施有它固定的警戒范围，你靠近了它会警告，但还不会攻击；只要过了临界值，它会立刻射杀你！
    “你就是霍英雄？”
    叶凡停下脚步，打量着木船上的老者，微微皱眉问道。
    老者穿着白色的麻布衣服，头上戴着斗笠，披着蓑衣，五十多岁，眉目间满是沧桑，就像一个老渔民。
    他能感觉到面前老者的内气修为在化劲圆满之上，无限接近圣境，但终是没有踏入圣境。他的内气有一部分已经发生质变，转化为成了类似修仙者先天真气的形态存在；但与先天真气又不同，后天练成，多了一分刻意，只能称之为“后天真气”。
    或许，只有等到老者通悟自身武道，将体内劲气全部转化为后天真气时，才能踏入圣境！
    “我是霍英雄，你就是叶北寒？”
    木船上老者摘下斗笠，随手扔在一旁；又解开蓑衣，抖掉上面的雪，叠好放在船中。这时才打量着叶凡，问道。
    叶凡点点头：“我是叶北寒。”
    他盯着霍英雄的面颊，又淡淡道：“你的天刀练起来太过伤身，不然以你的修为，不该如此老态。”
    风无痕和张少阳也是大宗师，他们七十余岁的高龄，但身体外貌看上去却如同四十多岁一样。而霍英雄的武道修为只会比张少阳更高，却显得比真实年龄还要苍老。
    这全因为他修习的天刀之术，极为损耗精气所致！
    被叶凡一眼看穿。
    霍英雄脸上多少显出些意外之色，不以为意地笑道：“凭此一句，你便够资格做我的对手。这世上做什么事不需要代价的，为了追求至高刀道，付出一半生命也很值得。只要我踏入圣境，逝去的一半生命便可以补回；如果我古稀之年还入不得圣境，那后面的七十年不活也罢！你想用言语打击我的道心，却不知我道心坚定，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叶凡轻轻点头，赞许道：“也是。”
    霍英雄向道之心坚定，如果是修仙的话，将来也必能成为一方大能。
    他倒没有故意用修炼天刀之术会吞噬生命力这种事去打击对方的武道之心，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见叶凡认同他的武道，霍英雄苍老的脸上竟也显出几分笑意。他端起船中茶盘上的陶瓷酒壶，气劲微微一蒸，壶口便冒出袅袅白汽，显然是在用真气温酒。
    这便是真气的妙用了！
    纵然是化劲圆满的大宗师，体内气劲也是没有属性的。只有像霍英雄这种一只脚踏入圣境，体内部分气劲转化为后天真气的绝顶高手，才能拥有真气冷热属性，可以加热壶中之酒。
    这种冷热，又可称之为“阴”“阳”！
    阴阳两仪生四象，四象衍八卦，其中又涵盖三才、五行、六合、七星、九宫……以至于万千种气象，对应不同的真气属性和表现形态。到这一步，距离仙道也不远矣。
    “决战之前，来饮一杯吧？”
    却见霍英雄将壶中酒温好，在两个黑陶小杯中各自倒满，随手掷出一杯给叶凡。
    叶凡抬手接下杯盏，满满的酒液却是丝毫未曾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