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碑前
化凡尘瞬间呆滞——又见大荒镇魔碑！
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看见那大荒镇魔碑，初见是那广陵府，然后是域外战场，接着苍月灵域，最近一次是葬身之地！
大荒镇魔碑似乎无处不在。
化凡尘没有想到在这黄金一族沿袭的兽域三十六国仍然能看到大荒镇魔碑的身影。
所以当踏足王城禁地的那一瞬间，化凡尘抬出去的步子凝固，身后众人瞬间全部退了出来，只有凰乐浑然未觉继续踏步而去。
祖碑——大荒镇魔碑散发着极为柔和的灵光，这一次那碑顶的魔兽似乎改变了形状而且是无比真实的展现在众人面前，那是一尊白虎，没有那遗藏内的煞气却是英武非凡。
凰乐看到的不是那白虎，而是那悬浮在大荒镇魔碑之上的虚影，那是一个老者，众人不说话，站在化凡尘身后却已经猜测到了那老者的身份。
化凡尘也没说话，似乎在戒备那出现的虚影，众人没有多言，怕打扰到化凡尘，但是贲彩与姬靈裳都已经占据了最有利进攻的位置。
凰乐瞬间双眼赤红，眼里的泪水打着转儿想忍住不落下，嘴角几度抽动却嗫嚅说不出话来。
仔细算来，他在青龙海妖王岛生活了十多年，在妖王的安排下无知生活了前几年，后来参加兽域争霸赛发现了事实却忍辱负重继续活下去，那一种痛苦外人难以得知，而眼前这个人就是他的父亲——兽域三十六国亡国之君——燕云国主。
今生以为再也难以看见的面容如此突兀的出现在面前，凰乐的脑里不仅是震惊。
“父王。”凰乐缓缓跪下。“对不起，凰儿没用。”
“啊！凰儿没用，哇哇啊……”言语一出，所有的情绪崩溃，泪水如决堤之水倾泻而下，凰乐哭的撕心裂肺，伸手想要握住那虚影的手掌，却发觉从虚空中穿透而过，凰乐一愣！
一种撕心裂肺的咆哮在夜空炸裂而开，那一种痛苦不能任何言语形容。
化凡尘动了。
一步跨出，来到凰乐身前，当着燕云国主的面将凰乐扶住。
嘭！
凰乐却是一拳砸出狠狠打在化凡尘肩膀之上，化凡尘脸色一白连退五步，嘴角鲜血溢出。
众人脸色一变，雷修云就要动手却是被梦芸挡住。
虚空中的燕云国主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看着凰乐将化凡尘轰退。
鲜血洒下，化凡尘脸色没有丝毫改变，反而再次一步跨出来到凰乐身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巴掌抽出。
啪！
清脆无比，众人呆滞。凰乐那痛苦的咆哮戛然而止，一脸懵懂的看着化凡尘，眼里闪耀着不可置信。
啪！
又是一道清脆的响声在王城夜空炸开，王城无数道极为凶戾的气息突然汹涌而起，化凡尘自身浑然未觉，但是那些气息反而让灵虚等人脸色大变，那些气息在那遗藏内感受过一次，那可是兽域三十六国几百年来护国神兽的精魂幻化。
凰乐捂着脸，呆呆着看着化凡尘，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脸上清晰无比的五道印记提醒众人化凡尘那两巴掌不似作假，绝对是动用了几分力气。
化凡尘不管懵着的凰乐，又是一步跨出。
这一次凰乐似乎从没见过如此恐怖的化凡尘，神情一愣下意识后退几步，却是脚下虚浮踉跄着倒在地上。
燕云国主动了，但是却是挥手结印，那虚空中风起云涌而来的气息瞬间静止，他竟然主动阻止了那护佑三十六国的精魂。
化凡尘再一步跨出蹲下，已经与凰乐面对面，四目相对，他能看到凰乐眼里的不解。
“你我十年之约。”化凡尘说，“你可还记得？”
凰乐梨花带雨，神色呆滞。
化凡尘一言不合举起手来又是一巴掌。
啪！
众人不忍选择转过头，雷修云欲言又止，看看化凡尘又看了看燕云国主狠狠一脚踏下，雷光闪烁，却也只是紧紧盯住燕云国主，他不知道化凡尘为什么突然情绪大变，也是第一次看见化凡尘如此暴戾的一面。
这一巴掌落下，凰乐一口嫣红的鲜血喷出，脸上伪装的面容竟然如水般消散，显然凰乐的心防被彻底攻破无法保持伪装。
此刻那精致容颜开始红肿，五道指印清晰可见，嘴角流淌着血丝，楚楚动人一副即将香消玉殒的样子，看得众人心疼不已，甚至连梦芸都已经看不下去了。
“化凡尘，你……”
“你可还记得。”化凡尘的言语无比冷厉打断了梦芸的插嘴，似乎凰乐再不开口就要被化凡尘就此打死当场。
燕云国主看戏一般看着化凡尘将凰乐打伤，没有阻止，在他阻止了那护国神兽的精魂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说是帮助了化凡尘。
凰乐眼里迷茫之色更浓，忘记了啜泣，眼里竟然涌出无尽惊恐。
化凡尘举起手。
“记……记得……我记得……十……十年……别……别打我……求你别打我……”凰乐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语气极为急促看着化凡尘举起的手掌，泪水如线却不敢继续沉默下去。
化凡尘蹲下身。
凰乐恐惧无比，一连窜的后退，化凡尘缓缓伸出手，抬起凰乐那梨花带雨的下巴，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容颜，眼里闪过一抹不忍，但是那神色也是一闪而过罢了。
啪！
又是一巴掌落下。
凰乐呆住，看着化凡尘眼里涌出一抹隐藏的怒火。
“恨我吗？”化凡尘问。
凰乐这次不知道该说话还是不说话。
“回答我。”化凡尘怒喝，雷修云一步跨出，但是化凡尘反手一剑甩出。
噗嗤，月影之光带着极为强悍的剑气钉在雷修云脚下。
“再进一步试试！”雷修云脸色涨红就要再度跨出，化凡尘做的事已经超过了他的底线，但是梦芸却似乎发现了什么，赶紧示意灵虚将雷修云拦住，雷修云一脸怒气，但是好歹没有再度去挑战化凡尘的底线。
她知道此刻的化凡尘已经跟暴走没有什么区别，或者说已经失控了。
所以梦芸示意姬靈裳贲彩看向那燕云国主，她怀疑这或许是燕云国主在捣鬼，但是燕云国主悬浮空中，浑身没有任何波动，除了阻止护佑王城的魔兽精魂，竟没有一丝多余的灵力与精神力扩散。
或许是他隐藏的太好，梦芸心底没底。
“不，不恨你。”凰乐这次似乎彻底将心防击碎，赶紧回答。
啪！
又是一巴掌落下，月影之光咻的一声回到化凡尘手里，清冷的剑光倒影着凰乐那红肿的脸以及她眼里的恐惧清晰可见。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听到你半句谎言，你会死。”化凡尘言语不似作假。
“我恨你。”凰乐突然就冷静下来。“我会杀死你，我的这一切都拜你所赐。”
“这就对了。”化凡尘突然展颜一笑，蹲下身在凰乐嘴角轻轻吻下，凰乐面无表情，但是那瞳孔内却是猛然一缩，化凡尘抓住了霎那的慌乱，知道是时候了。
唇分，整个世界的安静了一般，空气中突然充满了鲜血的铁锈味。
“你的命从此属于我。”化凡尘将那鲜血当着凰乐的面咽下。凰乐看着化凡尘的喉结一动，身躯突然一抖。
化凡尘弯下腰抱起凰乐。
“十年。”化凡尘说。“十年内你必须无条件服从，但是你可以随时来杀我。”
被化凡尘抱在怀里的凰乐眼里突然涌出一道亮色，然后众人看着凰乐手心突然摸出一柄匕首刺入化凡尘胸膛。
鲜血飚射，血溅五步。
众人愕然，看向化凡尘的神色突然涌出一抹惊恐，看向凰乐却是突然涌出一抹担心，这一次即便是梦芸也为凰乐担忧。
但是，出乎预料，化凡尘不但没有扔下凰乐，不但没有动手继续打她嘴角反而涌出一丝微笑。
“这点还不够，想要让我死，匕首的力道不够，起码还要深入一分。我希望你牢牢记住一份距离与仇恨。”化凡尘的声音在凰乐耳畔传开，凰乐身躯一抖。
手里的匕首滑落，然后狠狠一口咬在化凡尘肩膀之上，这一口咬的实在，鲜血留下和着胸膛上的心血将两人染红。
众人看不懂情势的转变，但是却的确担心化凡尘的伤势。
就在这个时候。
燕云国主开口了。
“化凡尘。”他说。
化凡尘抬头，怀里眼泪不断落下却不敢发出声音的凰乐身躯一抖，但没有抬头。
化凡尘也不介意，那如同树袋熊一样的凰乐在化凡尘眼里似乎都不是个事，只是他手臂抬起了一瞬，想了想却又放下了。
他没有回答燕云国主的话。
四目相对，空气中开始汹涌而来道道飓风，无数护国神兽掀起狂风呼啸而来。
“准备战斗！”姬靈裳说，她第一个发现虚空中那些神魂的异动。
众人神情一震，这燕云国主这个时候肯定是要给他女儿报仇，原本还以为是铁石心肠，现在终于看出了一副父亲该有的样子，不过联想起燕云国主掌控化凡尘躯体那大杀特杀的样子，众人心里也是没底。
他们不知道如今的燕云国主是否还有地品战尊的实力。
“退后。”化凡尘的声音传来，众人又是一愣，抬头看着那一道道携带狂风的精魂，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好看向梦芸，梦芸也拿捏不住。
姬靈裳与贲彩最直接，本来已经虚空踏出的步子瞬间回防主动撤离，她们选择绝对相信化凡尘，眼见姬靈裳与贲彩撤退，这次梦芸也不再犹豫。
当下与雷修云与许辽等人退后几步，但也是撤退到随时可以增援的距离。
吼!
万兽咆哮，最先出现的竟然就是众人之前猎杀的天命妖狮，那一只独眼不带丝毫表情，但是身上携带的气息让众人骇然，那架势想必轮回境都抵挡不住，紧随其后的便是那惊风追云豹。
两道身影如同闪电一样扑击而下，似是有仇报仇。
化凡尘根本没看到一样抱着凰乐如同雕像，只是他眼睛一直看着燕云国主。
不对，那眸子透过燕云国主落在那大荒镇魔碑之上，也就是化凡尘眸子落下的瞬间，第一次在他眼里那大荒镇魔碑活过来了。
识海内突然炸响一道极为嚣张跋扈的大笑，化凡尘嘴角一咧，一道惊天架响的大笑直接在王城窜上天际，王城内无数魔兽雕像瞬间全部炸开，那一道道气息直接对着禁地凝聚而来。
众人眼里看着的化凡尘突然变得无比高大而且带着绝世锋芒。
“千古不灭，唯我独尊！”化凡尘畅快大笑，与此同时那天命妖狮与惊风追云豹以不可阻挡的气势撞在了化凡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