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天道,她来做
这一天里发生了许多事,许多事都是记者媒体喜欢的素材,但不是每一幕都可以刊登。有权有钱就会被压下,正如勃朗特酒店里发生的一切。
但是除此之外,还是有人上了头版头条,一天的动态都围着她转,此刻这个人正睡得酣甜。靳铭柏回到家的时候,甯以初还在床上睡着,他能想象得到这一天她有多么疲惫。她去找了蒋娇兰,她去找了他母亲,他清楚她为什么这么做,这是一种权势的象征,是她自己要捍卫的,所以他任她去做,记者怎么拍他都没有去拦,他知道那是她需要的效果,无论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她这一次想要曝光率。但是为什么需要这样的曝光,为什么需要这样的热搜,靳铭柏猜不透,不过基于她所做的这一切的出发点而言,他是欣喜的,她在向世人宣告,他靳铭柏是她的男人。
手抚上她的脸颊,她睡着时的模样一直让他情动,俯下身轻吻。由轻吻逐渐变成深吻,甯以初在睡梦中有一丝抗议的嘤咛。他猛地停下了动作,直起身板,手还握着她的手,人已经清醒了不少。自己将她折磨了近两天,即使他们新婚也不能如此不顾她的身体,他再也不想如先前那般禁欲快三个月。那样的折磨才是对一个男人最残忍的惩罚,可那是他自找的,且是医生下达的命令。也因此为了避开她,不碰她,他对她不闻不问了一段时间,中间还有两人的争吵,他记得那时她说她不嫁他,他为此生气,为此与她分手,为此也做了任性的事使得欧明被保释。他从很早就知道自己一切的情绪来源都是甯以初,每一件她的事情都会让他疯狂,他知道这是病,而这病只有她能医。
手关节处有红肿,那是揍了蒋蔚风和詹姆斯留下的,他不打算去处理。换了睡衣,伸手抱过她,寻了一个舒适的睡姿,两人躺在一起。
兄弟……当他们背叛了道义,他们便不配为人,那么兄弟也自然当不成。他也在忏悔中度过一段时日,就是甯以初被毁名誉的第一年,她病了,病得很重,而那时她的父亲因为她的事也一病不起,她突然间就崩溃了。在他的世界里,从来没有看到过一个女人崩溃的样子,因此甯以初的崩溃令他害怕。是,他害怕,因为他看着那时的她,突然就放不下了,他对自己说他要管她,那个时候他知道他爱上了她。
没错,在遇到她之前,他和那帮兄弟一样游戏人间,哪儿好玩上哪儿去凑份子,生怕落下了就没意思了。可是以初,是他先遇到的,所以后来的事他拦却没拦住,那时他知道自己的羽翼还未丰,想保护的人保护不了。他恨,他恨他们,也恨自己,为什么就不能让甯以初免受这些伤害,直到大哥失踪,他接起靳氏才渐渐明白,以初是被所有人爱着却不得不伤害的人,只是这种程度的伤害是谁也没有想到的。
他那时一个人无力阻止,但他对自己说,接管靳氏后就一定不能让任何人再欺负他的以初,因此他疯狂地投身于工作,为了使自己变强。他坚信,只有自己变强,才能保护身边弱小的人,保他的以初周全。
五年里,他将她保护得滴水不露。当然也要感谢她这些年的安于现状,甘愿隐世。对,她活得像一粒尘埃,微小到不希望任何记起她,好像这个世上她从来都没有来过。当他意识到她的这种想法时,才会患得患失,他怕她轻生。她曾经做过一次那样的事情,站在楼顶上,迎着风,下一秒就会坠落的样子也时常在他的梦里出现,所以他怕她轻生。
好不容易,她安逸了,在他身边活了五年,郝伊人却出现了,带着罗浩的日记出现在以初的生活里,让她忆起过去,让她痛苦,他想挽回这一切却又出现了欧明。一串以前的人都重新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他知道她躲闪不及,这是命运的安排。那么他帮她渡劫,他守在她的身边,却不想,蒋蔚风横空插了进来。
蒋蔚风回来t市他是知道的,在以初出事后的三个月后,蒋家最叛逆的儿子突然变成了一个再乖不过的长子回到了蒋家。虽然没有子承父业,但却出人意料地考进了公务员直接做了当时副市长的秘书。靳铭柏知道他回来,没有去找,也没有去联系,蒋蔚风也一样,他们两人就像是两个陌生人一样各自过着自己的生活。即使在公共场合里碰了面,除非是公事,否则都不会同框,更何况是说话。t市里除了蒋娇兰,没人知道他们曾经认识并且是兄弟。
他们互不干扰地生活了五年,他真的不懂,蒋蔚风这次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拥紧了甯以初,他闭上双眼,却怎么也睡不着。
第二天一早,甯以初醒得很早,睁开眼晴的时候发现靳铭柏还在睡,他把她抱得很紧,生怕她跑了一样。她轻轻挣开他,下了床去做早餐。想想昨天早上也是她做早餐,领证之后好像有点本末倒置了,不过她喜欢这样的转变,她在为她的老公做早餐。
突然一个翻身,手一搭,没有人,靳铭柏猛然惊醒。迅速坐起身,被从身上滑落,露出精壮的上半身,竖耳一听,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她只是起来在厨房做饭。
掀开被,自己也下了床,没有去洗漱,直接走去厨房抱住她。将脸埋进她的颈窝,仿佛吸着她的味道,将她抱在怀里,这一切才是最真实的,才会让他安心。
“怎么了?一大清早就抱着我,从小缺乏母爱才会这样。”她煎着蛋,嘴里在取笑他。
缺乏母爱?靳铭柏抬起头,直接含住她的耳垂。“小妖精,昨晚我可是放过了你,你现在是在抗议老公我昨晚的失职吗?”说着直接打横抱起她,向卧室里走。
“呀!你发什么疯!火!火还没关呢!”甯以初为他这疯狂的行为唏嘘,这男人婚前婚后差距很多。
靳铭柏吻上她,身体又折返回来,伸手关了火,然后抱着她直接让她坐在了厨房的洗水台上。
感觉坐的地方是哪里,甯以初的小脸通红一片,他现在越来越疯狂了。“不要在这里。”
“那要去哪里?”靳铭柏没有放过吻她,上下其手将甯以初撩拨得浑身像是蚂蚁在啃食。这一个早晨,厨房里旖旎无限。
一个小时后,甯以初轻喘着扶在他的肩上,感觉他离开了她,她用手轻推了推他,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靳铭柏抱着她离开厨房,直接进了浴室。两人站在蓬头下,又是一室升温。“你今天不去工作吗?”
最后他将她放到床上的时候,她抽空问了他一句。他的回答便是更加卖力地做好丈夫的本分。甯以初再也问不出任何话了,整个人都像在海里沉浮,靠不到岸。
靳铭柏最后嘶吼出声,甯以初早已昏了过去。他赶紧检查了她一下,还好只是昏了过去,他在心里松了口气,担心她又要送去医院。再去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拿了热毛巾为她擦拭。看了一眼时间,快十点了,打了电话给特助,今天的工作全部转到邮箱里来。
甯以初被靳铭柏折腾一个早上,一下子睡到了下午,醒来的时候发现天都渐渐黑下来了。“醒了?”一个轻吻袭上来,靳铭柏那张放大的脸出现在她的视野里。“不要了……”
她的抗议这一次有了效果,靳铭柏果然放开了她,将她拉起来。“去洗个澡,我们一会儿出门。”
“出门?”她被推进浴室,眼里还有疑惑。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他对她笑,将门关上了。
十分钟后,她洗好出来,发现他已经为她选好了要穿的衣服。一套淡蓝色的小洋装,领口镶嵌着圆润的珍珠。这么正式?她看了他一眼,他已经穿戴好了,一身黑色的西装。好吧,既然他有了安排,那也不用多问。穿上小洋装,画了一个精致的妆,她拿起小手包站在他的面前。
“你今天真美。”他忍不住又吻了她一通,不过这一次他收敛了一些,放开她一齐走出公寓。
坐进跑车里,他为她扣好安全带,炫黑的跑车就飞了出去。傍晚的路况还好,晚高峰还没有开始,他一路开到了山顶,在一处绝佳的空地停了下来。她步下车,那里已经摆好了一个餐桌,上面已经点燃了蜡烛。她回头看了一眼靳铭柏,头一次她的眼里出现了欣喜。踩着高跟鞋走过去,他也紧随其后,伸手搂住了她的纤腰。“喜欢吗?”
“嗯,喜欢。”她回头搂住他的脖颈,吻了上去。“谢谢。”
“和老公道谢,太见外了吧。”被蜻蜓点水般地吻了一下可解不了他的馋,低下头就是一记深吻。
耳边听到咔嚓声,他听到了,她也听到了,但谁也没有点破这么美好的气氛。而这样的画面,她很喜欢被大家捕捉到。
山顶的晚餐,他们吃得很尽兴,然后两人坐在车里看t市的夜景。“铭柏,我昨天……去了第一医院。”
他看她,她也看他,但他没有作声,等她说完。
“我去见了蒋娇兰。”她不再看他,直接说出心中的话。从之前的不婚到现在的结婚,她的转变只有她自己知道,内心里不想坑了他,可眼前只有他能为她做到这一切。“我告诉她我们结婚了。”
“这很好,她是我朋友,你不说我也会去告诉的。”他轻吻了她一下,表示他并没有对此而生气。
“她说,她下个月要出国读书,你还是去见见她吧。”
出国?这是他没想到的,不过上次他们……之后,他觉得她出国是件好事,有些事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才是最好的,对谁都好。“你不说还真的不知道,那好,我会联系她的。”
“昨天我还去见了妈和大姐。”
妈?大姐?这两个称呼他喜欢,“怎么自己去了?下次叫上我,她们是不是难为你了?”
难为?那种程度还称不上难为吧,“没有,她们还好。”
他亲了亲她,他知道太后和公主不会把他的以初怎么样,因为她们不是她的对手。而他的以初涵养很好。
“以初,你要记住,这个世上不用惧怕任何人,出了事有我在。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就好。”
她抬头看他,此刻他的眼神认真无比,她相信他说到做到。对着他点头,“我一直知道。以后我要是撒野了,你可不要太惊讶。”然后,她笑,笑得很灿烂。
他猜到一个人的转变皆有来由,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埋个伏笔。但不管是什么,只要她想做,他都会无条件支持。
夜晚的星星很闪耀,仿佛也在为他们此时的甜蜜祝福着。
“看!是流星!”甯以初突然指着天空中一闪而逝的光亮叫喊了一声,双手相握作许愿状。
靳铭柏勾唇看着她,忽然发现他的以初最近活泼了不少,鲜亮了不少,可爱了不少。这种许愿小女生的做法似乎并不适合出现在她的身上,可她做起来却一点也不做作。
等了片刻,他问她许的什么愿,她睁眼看他,笑答:“如果说了,就不灵验了。”其实她一点也不信这些,但她却真的希望可以灵验,为了罗浩,为了伊人,更是为了她自己,她沉寂了五年,隐世了五年,原以为成全了所有人,可却是所有人成全了她,谁也没有好过,谁也没有过好,那她就要自己醒过来,重新点亮这个世界,让正归正,邪归邪,谁也不要偏离了轨道,做回真正的自己。而这过程里,她不在乎伤了谁,更不在乎自己会怎么样,她只是要复仇!天道,无人能还她天道,那么就让她来做天道,惩罚那些有罪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