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搭配
血腥血腥，荒兮荒兮的四周填满了巨人的尸体。人马族战士所到之处，杀人如麻，血流成河。漆黑的河流边上，像是阴间般的地狱布满了巨人的惨叫。暴风呼啸……隐隐约约能听见液体的嘀嗒声，嘀嗒、嘀嗒。血不停地流。那是死亡后留下的血，是凄惨，是悲伤的结合体。巨人嘴边的血，他们口中的食，他们心中的恶。他们以往是那么可怕，那么可恨。只是此时却如此可怜！
巨人族族长巴洛米奥所居住的那座城堡长桥头上正展开了混战：双方用斧子互相砍着，用刀剑、用鞭子、木棒互相殴打……咆哮声、呐喊声、巨人的要命的哭声、骨头被砍断的疼痛声……
那几百名人马族战士举着钢刀砍了过来，巴洛米奥惊得不知该如何是好。突然四周刮过了一道寒风，地上的落叶都飞到了半空，一道黑影环绕而过，巴洛米奥本能地一闭眼。就听到围在身边的亲兵发出了一阵惨叫声，凄厉异常，然后就是纷乱的倒地之声。
“好久不见，巴洛米奥！”
“你是？你，果然是你！”
“没错，正是我，那一天捏爆你蛋蛋的那个家伙！”
巴洛米奥被许零这么一说，当时蛋碎的疼痛感又浮现在脑海里。
受伤的猎物往往会被恐惧吞噬到失去理智，只见巴洛米奥手持狼牙棒，发疯似的向许零正面扑来！
“袖箭”巴洛米奥惊叫一声，看出这招是影族特有的招式，那袖箭冲面而来，哪里闪避得开?他一咬牙，也不躲避佛偈的暗箭，使出了两败俱伤的打法，手中狼牙棒向许零的方向斜挑过去……
说时吃那时快，数把小刀如子弹般穿破了巴洛米奥那脆弱的脖颈，让脖子的血，流了出来。鲜血顺着伤口慢慢地，慢慢地流，不放过一丝，一丝。数秒后却如瀑布般汹涌不绝。巴洛米奥缓缓地放下手中的狼牙棒，惨惨地一笑:“呵……”
这发暗器之人是个顶级高手，因为他不仅懂得把握出招的时间，而且发出的暗器角度刁钻，数刀封喉瞬间让巴洛米奥停止行动！
“属下来迟，望恶魔大人恕罪！”
“哦，原来是奥科啊！你来的时间刚刚好，又何罪之有？起来吧！”
“遵命！”奥科挺直了身子。寒风吹过。奥科满头青丝披散开来，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清莹光芒，衬得那张绝世容颜更增几分姿色。
见到族长倒地，眼下数十名报仇心切的巨人战士手持巨斧而来，只听见奥科冷笑一声，随化作黑影一闪……正当巨人战士眨眼及睁眼的一刹那时间，仰面倒地的十多名巨人战士各个身上带伤，蜷缩在地上爬不起来，剩下的巨人族人都惊得纷纷后退，不敢上前……奥科只用了一招……解决了十多号巨人。
……
黎明时分了，远远望去，早已分不清是初阳还是鲜血染红了大地，奥科在不远方挥舞着身姿，仿佛在用鲜血画画一般，那双手布满了巨人的鲜血，任何接近许零的巨人都会瞬间毙命。这是一名称职的侍卫，他在享受着作为刽子手的快感，而许零则在一旁扮演高高在上的王者！
袭击没有防卫的巨人族，胜利比预想中来的更快，从下半夜到凌晨时分，短短四个时辰，三十万巨人，不管是战士还是普通平民，不管男女老幼，通通被击毙了。
许零看了看身边一身是血的奥科，心满意足地挠头说道：“奥科，辛苦你了，你回去休息吧，我也准备出发去矮人国。”可是不管许零走到哪里，奥科都会化身为一道影子跟到哪里，还不忘记在黑影中发出一丝光芒向其他人打招呼，许零有些无奈，只好躲在迪妮斯身边。坐在地上的他小声地向身后的影子问道：“奥科，你，能不能别那么粘人了？”
“恶魔大人，您不知道，现在处于巨人族的领土，这附近多有石人族的探子。而且您身边的侍卫实在太少了，属下十分担心您的人身安全。”影子里传来奥科的声音，有点低哑的，却带着说不出魅惑，每个字从他的薄唇中吐出，听在许零的耳中，总有一股不自在的味道。
身边的侍卫其实也确实像奥科说的，就仅仅只有随带的十名女子，而且她们都是用超级侍卫来形容也不为过的美女。时时刻刻紧紧跟在自己身边不愿离开，无微不至地照料自己。按照平时来说，身为男人当然会觉得开心，不过时间久了，还是有种私生活遭到入侵的压力。
“也罢，也罢，只是有个要求，你需要从影子里出来……”
巨人族被灭族了，传到多拉耳中时，已经是中午时分。多拉居住的颗粒府此时正汇集了四大将商讨三天后的诺亚赛事。
颗粒府具备浪漫与庄严的气质，白色灰泥墙结合浅红屋瓦，文雅精巧不乏舒适。门廊、门厅向南北舒展。多拉的客厅、卧室、床旁等均挂满华丽的水晶灯。精美的细雕书橱清新不落俗套。
“哦，巨人族被灭族了吗？”沉默许久的多拉终于开口说道。那语气丝毫感觉不到他的情感变化，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是的，多拉大人！”吉姆迅速回应道。
“弱小，就会被别人鞭打，这是不变的事实。说起来，巨人族也确实太脆弱了，他们是遇弱则强，遇强则弱的种族！”
“多拉大人，那么我们还需要按计划行事不？”
“吉姆，你从小就跟在我身边，你应该清楚我的脾气。任何人与事物都无法阻止我前进的步伐，哪怕前方是地狱之路。但，那又有何惧？”
没有人愿意当坏人，但在那个混乱的时代，连生存都是一个问题，很多时候都是为世所逼，多拉就是这样一个悲剧式的命运。从小到大都被族人强迫成为一名优秀的战士，他杀的第一个人，居然是为了激发他的潜能而扮演刺客故意袭击他的父亲。等到成年后，他不断征战，数次命损于敌手，又一二再再而三的复活。如果不停地跟敌人战斗直到死去是他的命运，那他也无话可说，可是最寒人心的是作为一名族人期盼的战士，却遭到自己族长的背叛，他之所以成为今日的他，这并不是他的错，而是当时石人族整个部落的社会问题。
“吉姆，你听着，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弱即亡。以往的族长因惧怕野心及实?力皆十足的?我会将?他们取而代?之，决定将?我除掉。一?般的做法都?是派个实力强悍的战士一对一将我击杀，但?我的强?大使他们在?那个高手多?如牛毛的时?期都挑不出?一个有把握?杀掉我的战士，只能汇集数百名高手围攻我，呵呵……事实上我是有将他们击毙的实力的。可惜光明磊落的决斗始终搞不过玩阴的手段……”
“多拉大人，您的强大是无需质疑的，这也是我追随于您的原因。”躲在一处极少说话的卡蜜也终于忍不住开口。
卡蜜来自毒藤族，尽管她的外表看上去是那么美丽，她有着一副天生丽质的身材，貌美如花的长相，生来一副媚骨，撩人心魄。但在她的皮下组织中的植物毒素和叶绿素却是永久性的绿色。成年后的她学会了剧毒之术后，能有意识地控制外表，将其转变成一个正常人的外形，但她的眼睛仍然带有鲜亮的墨绿色眼瞳。
“弱者依附强者而生，这也是大自然的规律！”多拉冷冷说道。
旗下四大将，吉姆是自己亲手带大的，他对自己有着绝对的忠诚，同时他仰慕自己，畏惧自己，对自己下达的指令有着不顾一切执行到底的魄力。而卡蜜是因为自己的强大而中途加入的，她有着跟自己一样的信仰，她相信整个世界需要重新调整，需要去除掉懦弱的种族。泰格，那是以往自己灭掉的小人族里，被族里喻为最强战士的家伙，他之所以留在自己身边，估计是在等待时机复仇吧。关于哈斐，她加入自己阵容，为了抹杀矮人族？为了和他一起颠覆这个世界？还是另有所谋？
“你们四个抓紧去落实下我吩咐的事，诺亚赛事是头等大事，别耽误了。”
“遵命”回话的只有吉姆跟卡蜜。而一旁的泰格及哈斐则显得心不在焉！
巨人的领土有着众多的河流，河里的鱼类非常多，但大部分是食人鱼。根据许零的吩咐，人马族族长希伯莱负责将已经毙命的巨人尸体全部扔河里喂鱼，而已方阵亡的士兵则运回各自的领地好生安葬。这是一项巨大的工程，主要是巨人的尸体实在太多了，没个三五天时间，似乎是无法将尸体全部清理干净！而巨人族族长巴洛米奥的头颅则被运回抗巨城展览巡演，讨厌他的人类太多，他的人气丝毫不压于当今爆红的高流量明星！
许零这三天几乎无所事事，迪妮斯则忙得不可开交。首先她跟矮人族的族长商议了一份详细的交易合同。其次是为诺亚赛事作充足的准备，根据她的规划，已方参赛选手出三人，每三人搭配两名影子出动。利用影族特有的通心术，场外由维利、贝贝、影子第六队队长莉亚作眼睛，她们负责指挥每一名隐藏在参赛选手背后的影子！第一位出战的人是桑塔纳，她是以近身刀法为主，搭配擅长雷电之术的欧琦及擅长吸血之术的艾米。雷电让桑塔纳具备远程攻击的手段，吸血则让桑塔纳避免敌人贴身战时，长刀无法正常施展的劣势。第二位出战的是蕾丝特，她以寒冰术为主，搭配擅长环刃之术的博瑞及擅长
袖箭之术的佛偈。环刃是为了提高蕾丝特的远程攻击精确度，而袖箭，则是为了让蕾丝特具备暗杀的手段，同时佛偈擅长水遁之术，跟蕾丝特的寒冰术搭配可以起到完美结合的效果。第三位出战的原本计划是荻杩，迪妮斯准备安排两名吊车尾的影族战士拖她后腿让她在众人面前大火一把！可惜不要脸的许零却一直推荐自己，他渴望出战，体内好战的本能正在驱使他。最终经过商议，迪妮斯跟奥科则以影子的形式搭配许零，迪妮斯的火弧及银针，奥科的飞刀及黑色弹珠，这四样手段均是命中率极高的技能，让原本就满级的许零如虎添翼。
夜晚的斗技场格外美丽，走进了斗技场内部，才能着实感受到在这栋建筑里藏着的悲怆。可以看到关押俘虏和战士的地下室，还可以看到斗技场地。多拉如今五百多岁，这座斗技场，从完工至今，也有三百多年历史，但看上去却具备泾渭分明的年代感。场中央是迷宫一般的建筑，是地下室，用来关押即将决斗的俘虏跟战士。场内的地上有一层木地板，在上面有一层沙子，主要是为了防止角斗士摔倒。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作用：用来吸收血迹，毕竟在决斗的时候不管是哪方受伤或者死亡，都会有血迹留下，又不可能每次都去清洗。此地的沙子，具备处理血迹的功能，简单而又直接。
迪妮斯着手的第三件事，就是将翼人族的三万名战士及雪鸦族的两万名战士安排在观众台，斗技场可以容纳接近12万数量的看客，这是一场以观众定选手生死的赛事，桑塔纳跟蕾丝特都是自己的爱将，虽说两人实力都十分强悍，但这个世界还隐藏着许多未接触过的高手，一旦她们失手败北了，场内大部分的观众是自己所安排的，只要挥舞起手中的手巾，那么她们就可以避免一死。同时这也是许零的意思，战斗从来不能用正义来形容，必要时，不择手段才是王道。为了避免人数不够，迪妮斯同时也从矮人军队里调配了两万名矮人战士加入其中，三军加起来，可是有着七万的数量，这种高超的作弊方式，令奥科都称赞不已！
“主人，明日就是诺亚赛事的第一天，您不早点作休息吗？”
“迪妮斯，这几天都辛苦你了，不管是与矮人国交易的详细合同还是关于诺亚赛事的人员搭配，均是出自你手。还好有你，我才能够高枕无忧！”
“能为自己侍奉的主人分忧，那是天大的荣耀。”
迪妮斯泡上了一杯热茶递到许零跟前，这是矮人国的遗产:黄金茶。喝起来十分温暖，颇有苦尽甘来的感觉。茶入口后，温暖会从背后慢慢的包围过来，仿佛下着大雪的十二月倚窗而坐，独自品尝一杯热气腾腾的蓝山咖啡。是的，黄金茶的口感初入口是苦涩的，很像咖啡的味道。但入口后不久，袅袅的茶香弥漫着全身，温热的液体体贴的从口中划入喉咙，整个人都会瞬间暖和起来。
“真是一杯好茶，如果每日能品尝一杯，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主人，这茶据说是矮人族的祖先从数万年前积累下来的，只有族人的贵宾才能享用！”
“哦，那真可惜啊，这么珍贵的东西，应该十分罕有，我还想每天都能品尝到呢！”
“数量不多，但如果只是每日一杯的话，大概应该可以喝个两三千年吧。”
“什么？”许零瞪大了眼睛。居然有这么多！
迪妮斯笑了笑，她笑起来的样子最为动人，两片薄薄的嘴唇在笑，长长的眼睛在笑，腮上两个陷得很深的酒窝也在笑。似乎许零
此时的反应她早有料到。
“两三千年吗？这么久啊，不错，这茶是好东西。”
“主人如果想要的话，我跟威克斯那个老头说下，他定然无偿相赠！”
“算了，这毕竟是人家祖传的东西！”
“那请主人品完这杯茶后，早点休息。”
“嗯嗯，你也先下去吧，这里有奥科躲在我影子里守护着我，相信没有人接近得了！”
“那奴家就先告退了……”
茶是个好东西，而且许零是一个有过去的人，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那段过去里、那些故事中出了太多的差错和意外，他始料未及。那些插曲、那些意外，给了他太多的惊喜，太多的感动，他舍不得忘记，但还是不得不让它们成为他永远的过去，永不启封。
茶，最终使得许零整夜都在回想着往事，一杯茶入肚，直到黎明时分到来后，他才知道:自己一整晚失眠了。世界上最痛苦的三角恋，我爱喝茶，茶叶爱失眠，失眠爱我……
金色的阳光洋洋洒洒的落在石人族王都的每一处。那些赭石色，橙色的屋顶，在细碎的阳光下，安安静静的浮现在所有人眼前。斗技场的任何一块石头。似乎都有自己的呼吸、自己的感情，似乎蕴藏着一部历史。此时天气有些寒冷，但丝毫阻挡不了斗技场带来的热闹氛围，王都里到处都是行人。
作者:e文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