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平等交换

    才姑娘的姑姑原本也不想离开谀辞县，毕竟是自己的家乡，甚至于，她根本就不想离开袁府。
    在袁府，她虽然是一个丫鬟，但是，大丫鬟和主子其实已经相隔不远了，而且照样锦衣玉食的。
    她贪图这样子的生活，所以宁愿在袁家当丫鬟，也不愿意回到自己家里去当主子。
    但是，也都怪她自己，没有能将袁家的事情守口如瓶，以至于到现在，袁家说什么也不留她了。
    才姑娘的姑姑舍不得放弃好生活，而袁家建议她嫁到邻县的那一家远房亲戚，却也是一个豪富之家。
    老太太爱惜才姑娘的姑姑，于是和那一家联系好了，说让才姑娘嫁过去。
    同时，袁府对府里的下人来了一次彻底地大换血，除了年纪非常非常小，不懂事的那些孩子，其他人一律遣散，重新又买了很多丫鬟小厮。
    这件事情终于平息下来，而才姑娘也才知道了她心里那个秘密的分量到底是有多重。
    幸亏她还没有说出去，要不然的话，真的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也就是那时候，她也明白了，为什么袁家会将自己的姑姑用那么丰厚的物质诱惑嫁得远远的，并且讲那些下人都换掉呢？
    很明显，因为他们害怕。
    他们害怕这件事情的真相一旦广为流传，总有一天，当袁清尘长大之后，就会知道真相。
    而那时候，把自己的儿子当成命根子的袁老爷，或许就永远失去了自己的儿子。
    这种失去，不是说他不在了，而是他仍然在，但是他心里早就已经和你隔了十万八千里。
    袁老爷恐惧这种情况的发生，所以才不得已，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去做那些事情。
    才姑娘从此以后就开始觉得自己金贵起来，她现在就像是有一座金山银山一般满足。
    这件事情，算是老天爷赐给自己的礼物了，而这份礼物，会让她以后、永远过上好日子。
    而这件事情的事实是这样：
    袁清尘因为出生时就有些虚弱，然后从**岁开始，家里专门请了郎中来给他调理身体，所以各种补中的药倒是没有中断过。
    从**岁开始一直吃，大夫的药方确实开得好，眼看着袁清尘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起来，有一天却突然发生了一个意外。
    那几天，因为袁清尘的父亲也生病了，然后熬药的小厮把两个人的药忘了做标记，所以分不清哪一种到底是谁的。
    丫鬟端进来两碗药，谁都不知道应该给袁清尘哪一晚。袁老爷因为之前也对草药有一点了解，然后自己辨别了出来，将两个人的药分开来，并且嘱咐小厮做好记号。
    小厮根据熬好的汤药，给两种草药做了记号。而袁清尘的那个大夫，恰好因为老家有事回去了。
    几乎是大半个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有一日，袁清尘突然腹痛难忍，然后出现便血。
    袁老爷吓坏了，忙请了另外的郎中让他看看是怎么回事。
    郎中只说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这时候，一直都给袁清尘调节体质的郎中从老家回来，大家才终于知道，原来是弄错了药。
    原来也后悔得掉眼泪，都是他自己太自信了，分辨了之后也没有请郎中来再帮着确认一下。
    然后，郎中说袁清尘这样恐怕很难恢复脾胃功能了。
    后来的几年，尽管大家都小心照料袁清尘，也请了好几位大夫，但是袁清尘的身才就跟是蒸馒头似的快速膨胀。
    一个清秀少年就这样变得面目全非。
    学过一点医学常识的袁老爷知道，脾胃太过虚弱，不能运化水谷的时候，人就会极其瘦弱或者肥胖。
    而袁清尘就是后者。
    当时经历了那件事的丫鬟和小厮们自然都知道那是袁老爷的错误，但是袁老爷耳提面命：千万不能告诉少爷！要是被少爷知道了，我就完了！而同时，你们也就完了！
    丫鬟和小厮们自然害怕，所以没有一个人赶出去乱说的，但是，偏偏有人就有胆子在府里乱说。
    那个人就是陈姑娘。
    袁家一看，这世上确实没有不透风的墙，纸里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而将这些人放在袁清尘的身边，更是随时都有危险。
    因此，他才做了那么一次大动作。
    他这一生就这么一个儿子，当宝贝似的，若是以后儿子都不认自己了，那他的人生，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才姑娘的故事讲完，萧晗和清儿面面相觑。
    果然是她们所没有想到的。
    但是，当年闹到人尽皆知的事情，难道袁清尘真的不知道吗？
    她们这样问才姑娘，才姑娘回道：“这个我又怎么知道？但是依我看啊，袁清尘还真的不像是知道这些事情的样子。他从小到大都是被保护得很好的那种孩子，所以，很难有机会接触到外面那些下人。”
    “所以就能说他不知道？”
    “袁清尘也不是那种很机灵的人，依我看来，他真的不知道。”
    萧晗微笑。
    才姑娘和袁清尘也算是勉强演过戏的人，竟然一点都不了解袁清尘。
    他其实是那种任何时候都不露锋芒，但是人却非常聪明、非常敏感。
    只要自己身边发生什么事情，他一定会第一个有所察觉。更何况还是和自己息息相关的事情。
    当然，也不排除那时候的袁清尘和现在不一样。
    回叙有可能那时候的他真是是一个温室里的“乖宝宝”，对什么事情的发生都不知不觉呢？
    “萧晗姑娘，你应该不是那种不信守承诺的人吧，我废了这么多的口舌，你是不是也应该说点什么了呢？”
    才姑娘问道。
    看来她也是一个愿赌服输的，既然用自己心里的这个具有机密意义的事情做了交换，她自愿的，所以也不多强调这件事原来对她来说是多么重要。
    面对这么不卑不亢，并且为了袁恒远竟然将自己这么重要的一个筹码交出来的才姑娘，萧晗突然生出了一丝同情。
    毕竟，付出真情的时候，每一个人都是可爱的。
    但是，该说的还是要说。
    “袁恒远过几天就要离开谀辞县，到江南去了。”
    萧晗微微不忍心地说出来。
    其实在和才姑娘的这一场交换中，她和清儿占了好大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