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鱼和熊掌

    临近傍晚，徽依旧没有从房间里出来，此时的他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由于担心儿子的状态，王先生亲自敲响了徽的房门:
    “徽儿！”
    房间里一片寂静。
    “我知道你没睡，快点把门开了吧！”
    房间里依旧没有任何声响。
    王夫人之前送来的桂花糕还完完整整的摆放在门口，王先生端起桂花糕拿起一块放在口中:“哇！好香的桂花糕呢！徽儿，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把它都吃光啦！”
    虽说是如同逗小孩般的话，但对于徽来说却十分受用。这要是在平时，每当王先生再说完这句话，不论徽在王家大宅的那个角落都会以一百八十迈的速度“闪现”出来，并以风卷残云之势迅速的将盘中食物消灭的干干净净，有时王先生兴起还会和他用筷子过上几招。而这一次，徽却毫无反应，这让王先生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
    俗话说得好，知子莫若父，徽会出现这种消极状态的两种情况王先生自然也是知晓的。但他属于哪一种？是因为某种事情过度伤心还是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思来想去，王先生决定试探一下。他再一次敲响了徽的房门:
    “徽儿，你遇到了什么让你伤心的事情么？”
    没有反应，看来应该不是这个。
    “徽儿，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老爸，你别在敲门了。我现在不想见任何人，让我好好静一静行么？”
    王先生叹了口气，这个臭小子，果然是心里有事！他站在门口，语气变得严肃:“徽儿，你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是在逃避着什么吗？这可不像是我们男子汉的性格啊！为父不是从小教育你，身为一个男人要顶天立地的吗？你现在这样算什么？”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啊！”
    “那你逃避就能够解决问题吗？该面对的迟早都要面对！就算你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辈子，事情也不会自己消失掉！”
    “老爸，别再说了，好么...”
    徽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无助，低沉沙哑，与平时高亢清澈的声音完全相反，听的王先生忍不住心疼:“徽儿，你到底遇到什么事？竟然会把你弄成这样？”
    “……”
    回答王先生的依旧是一片沉默，唉！真拿这孩子没办法啊！王先生将桂花糕放在门口，语重心长的对徽说道:
    “徽儿，还记得你名字的意义吗？你是大家的太阳，是要为大家带来光明和欢乐的存在，你现在的这种状态我可以理解成即将被乌云遮住可以吧？不论那个乌云有多大多厚，它终究还是要来的，你躲不掉也逃不了。可那乌云只是暂时的，若是你在乌云来临之前自己先放弃发光，那天空立刻会永远陷入的黑暗，你愿意看到那样的结果么？”
    房间内，徽正站在门口。面对着房门，听着父亲所说的话，他不由得低下了头:“老爸，当忠义两难全的时候，你会怎么做？”
    “忠义两难全吗？”
    王先生摸着下巴，他没想到缠绕儿子的居然这样的问题，思索了一番，王先生坦诚的说:“突然被这么问，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是，如果“鱼和熊掌不能兼得”的话，那就“舍鱼而取熊掌也”吧！至于哪个是“鱼”，哪个是“熊掌”，由你自己来定夺！”
    鱼和熊掌？
    徽在心底里重复了一遍，是指神界和十六小妹么？对自己来说，究竟谁是“鱼”，谁是“熊掌”？假如选择了神界，那就表示自己会亲手将她送到断头台...
    那不就相当于自己间接杀掉了她吗？
    不不不！怎么可以让那种事情发生？十六小妹是自己心底里爱的女人，绝对不可以让她受到一点伤害！而且她杀人都是有原因的，根本就不像会议上所说的那样滥杀无辜！
    真的不想失去她啊...
    但若是选择十六小妹，王家上上下下的人岂不是会被自己连累？王家是在神界驻守了近二百多年的守龙一族，要是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毁于一旦的话，怎么对得起王家的王家的列祖列宗啊？
    怎么办？究竟该怎么办？十六小妹的命和神界到底要怎么选择才好？
    徽跪在地上，胡乱的揉着自己的头发，这个选择真的是太尖锐了，他不论如何都做不出决定啊！
    王先生站在门外叼着烟斗静静的吐着烟圈，虽然隔着门，但他似乎能够感觉到徽的挣扎。他敲了敲门，平心静气的说:“徽儿，你是王家的下一任当家，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类似这样的抉择。如果你在这里就倒下的话，我真的无法预知王家的未来会怎样。”
    “对不起，老爸，我让你失望了。”
    是错觉么？徽的声音里居然带着些许的哽咽，王先生摇头:“不，你没有必要向我道歉。既然生在贵族当中，你的一切所作所为自然都会被烙上家族的烙印。贵族这种头衔虽然是一种荣誉，但也同样是一种负担。要是你真的不知该怎么抉择的话，那就抛掉一切回归原点，以“人”的角度出发去看待这个问题吧！”
    徽惊愕的抬起头:“人？”
    王先生肯定道:“没错！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若是站在“人”的立场，你会怎么做？”
    徽思索着回答:“如果是“人”的话，我应该会选择“义”这一边吧？鱼和熊掌的下一句不就是说做人要“舍生取义”么？”
    王先生笑了笑:“瞧，你这不是已经做出抉择了么？”徽当时就惊了，他连忙把门打开，情绪十分激动:“可是，老爸！我不能带着王家上下一起送死啊！要知道，基诺王子那个人可是一向最重视“忠诚”这两个字的，要是我忤逆他，没准会整个王家都会被剥夺世袭制贵族的永久荣誉，失去神格啊！”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我们放弃神格不就好了吗？”
    “什么？”
    面对震惊不已的徽，王先生竟然笑了:“我们王家生而为人，向来顶天立地，刚正不阿！而我们身为首席当家除了要保护人丁的兴衰之外更要维护家族的荣辱。如果背弃良心去交换所谓的荣誉，那这种肮脏的荣誉我宁愿不要！况且...”
    他拍了拍徽的头，淡淡的说:
    “要是连“人”都做不了，还做什么“神”？”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但重要的是，哪个是鱼？哪个又是熊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