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最初之光

    至于那种多面反射体，贝利法摩结晶，是一种低维对高维的理解，是我在维度上、时间晶体整个‘次元工程’所需的核心技术之一。而他们蒙洛德人之所以能通过恰当的工具完成手工制造，是由于他们大脑之间奇妙的共鸣机制，被这边人类称为‘爱情’的概念，在蒙洛德人之间，是确确实实存在的物理现象，在一起共鸣的人越多，计算力就越强大，是一种天然的生物并联计算机、集群计算，这是他们物种，面对他们生存环境而演化发展出来的大脑功能。
    而银河系的人类，是通过自主进化，来实现生物大脑超级计算能力的。亚提拉联合王国这边就获得了蒙洛德人计算机相关技术支持，在这里生产的‘迪戈狄拉夫系统’亚人兵们，为什么被亚提拉人称之同频异位体，为什么从诞生之初就要两两一组，就是这个原因，而我们会在这里也是这个原因。”
    “这里的迪戈狄拉夫系统即使是泛式，都是你的次元工程所必须的哩？所以你用共鸣技术，让所有‘千难体’跟你并联在一起了哩？”
    “并不是，我们这具生命体构造跟蒙洛德人有本质上的区别，除非彻底改造，那还不如直接去当蒙洛德人——如果我的父体是蒙洛德人，让我本源的趋向性是蒙洛德人的话，确实能让我的工作轻松不少。”
    “生而为人，那还是真是对不起了哩。”
    “但那样我也会因为缺失个体思考，而无法到达‘宇宙意识’这个思考层面，生活在思维能统一的环境之中，自然不会再去思考没有统一的情况了。”
    “那你到底是做了什么哩？控制了一百亿？官方秘密报告里不是六十亿的哩？”
    “那只是分散在亚提拉联合王国里的数目，算上整个银河系势力圈的话。至于做了什么——”满天眼睛开始放射出光芒，那是跟邱枫烈见惯了的超脑高速运转时所不同的光芒，如同星河相互纠缠电光一样的图景，“我的本质是类星体，存在于高维的意识在这边的投影，或者反过来说，这边特殊结构纠缠在一个额外维度里形成了意识，互相依存着，当我觉醒，理解了‘我’之后，我就能使用某些能力了——创造分身，让‘我’存在于其它意识之中，物理上只是电子与引力子的集合，但那只是其它维度之中‘我’的投影。”
    说着就捏住依然跌坐在自己面前地上的鸠伢子的下巴，让她扭头朝向讲台枫铃儿这边，只见她眼中突然闪起异芒，那是如同一点星火般的图景。
    这下邱枫烈有点明白了，满天是太阳的话，其千难体就都只是小火种，比起模因操纵洗脑，他用了更简单粗暴的直接物理控制手段……一直以来对“吹笛手”的猜想、假设全部都大错特错……
    “光……”邱枫烈突然联想到了别的事情上，“那团光我确实见过哩，看见创世纪一般的感动，跟我老婆分享过，目前还在解析中，还并不能理解……你说的‘觉醒’就是理解了那到光哩？”
    “当时父亲就在那‘光’中心，我听到的最初与最后的教诲。”满天松开捏住鸠伢子的手。
    “啊哈哈，我不记得那会儿我有说过话哩，要死要死的，根本没有开口的余力。”
    “父亲你是特殊的存在，是奇点……爆炸、光出现，没有历史因果先后，在那个点上，父亲的意识就已经升维，意识回归本质，我们之间的对话，并不需要物理支持。也可以说，根本就是父亲你的意识变成了我，就如同dna物质上遗传一样，父亲的‘意识遗传基因’在我体内流淌。”
    难怪一开始用“父体”这个词，在亚提拉语以及他刚才语境中，“父体”并不含有性别意义，接近中性“创造者”的意思。
    这会儿鸠伢子终于摇摇晃晃着站起身来了，同时眼中的异芒消失，恢复成普普通通的人眼。
    邱枫烈好奇道：“那他们还有自己的意识哩？”
    “当然还有的，他们并不是我，都是独立的个体。父亲可以理解成在人脑内植入了一块控制芯片，他们依然有着自我意识，但会受我控制罢了——当年银河系内战的时候，不是就有人这么做过吗？一个人控制的复制人帝国，然后被全银河系联合给剿灭，据说还是最初的原因，建立现在通行银河系的人类权的。”
    这个“当年内战”至少是羲家诞生之前的某次了，满天知道坟场外面银河系的情报是自然而然的，虽然坟场这个人造的世界，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是近乎无穷大了，穷一生都不见得逛得完银河系势力圈，更遑论文明联盟那271个异星文明了，但满天显然不是普通人……
    根据满天掌握的资讯量，邱枫烈觉得自己下一个问题，需要先简单整理一下情报跟时间线索了——
    自己是大概银河帝国时制四百多年前，hac时制四百年前左右，桑都司出生，过了几年后羲家才完成银河系统一，银河帝国突破其它势力封锁，开始作为银河系势力之一入驻坟场。
    坟场视界内外时间差，由于内部质能不断在变化，所以历史越长越难以精确计算，大致估算差不多是帝国时制两百年，误差在一百年左右。在坟场里变成桑都司重生，天知道是不是由于某种机制，根据自己还不完备的“历史光锥轴”理论，按照外面银河系的时间去演算，结果在坟场内就被丢到了四百年前。
    之后过了五、六十年，也就是在大概距今三百多年前，自己跟万物归一同归于尽之时，各种机缘巧合下，偶然的必然性中诞生了“满天”。
    根据亚提拉联合王国官方提供的资料，从35年前开始至今，总计失踪了六十亿人口。一开始只是银阿莱星有信息人不翼而飞，但在轨道上扫描生命体信号，进行物理上一个个算人头，却并没有减少。
    而数据库里到底是谁消失了，又是谁鸠占鹊巢顶替了进来，根本没有任何历史记录。至于是如何发现人口失踪了，自然是因为身边的人突然不见了，夫妻、子女、邻居、同事什么的，突然消失了，作为身边人自然要报案。
    数据库的东西可以被任意篡改，但失踪之人的记录，却在个体层面上被独立保存了，那么大个活人去哪里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什么正在发生着，没人知道……于是“吹笛手”这个称呼开始出现，一时间人心惶惶，毛骨悚然。
    35年前开始引起国家级别的重视，是因为“失踪的人口”开始以十万计了。按照满天的说法，他应该是陪伴完养父走完他最后的十年，就“大彻大悟”完成了“修行”，马上开始着手他那“微小的工作”，也就是说三百年前就开始下手。
    然而直到35年前，才引起足够的重视，成为一个事件，为什么呢。
    当时身在银阿莱的他，需要人手来帮忙，于是开始制造分身进行控制——在别人大脑里添加了一个意识，大脑特征波动不发生变化才有鬼。对此满天的应对方式，不用他说，也猜的出来——靠他的超级计算力，轻松黑入政府系统，抹掉、添加信息人轻轻松松。
    而物理上真实存在的大活人，让他们用新身份去另外的城市生活就行了。坟场人类世界，是一个人人必须工作的世界，身边的同事、下属、上司以前的信息人用不了了，怎么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干脆利用系统安排分配个新工作，让他过去得了。
    根据满天的说法，听得出来米哈若夫是老早就跟着他了的，也就是说，在早期也就是三百年前，满天走的是精英路线，只控制高精尖人才。
    但这些并不是被洗脑、消除记忆、模因篡改记忆了，只是单纯多了一道精神控制，无法违反满天的命令，每个人自己是谁依然还是谁，他们的亲戚朋友并没有消失。这样就可以出现一种奖励、控制、牵制机制——为满天好好办事，他就可以让你们亲朋重聚。
    如此一来被控制一个人就会辐射到他们身边人，然后身边人们的人际关系网再辐射出去，如此一层层下去，最后就变成指数扩张了，到最后满天怕是整个城镇的人一起控制，如此这般爆发，为祸三十年，事态漫延整个莫西米道星域，涉及人口六十亿。
    三百年前刚开始那会儿，每次只控制个位数的人才，在当时总人口到达1500亿，如今达到1750亿的莫西米道星域里，根本算不上什么事儿，每分每秒人力实时计算的正常误差，都在五位数左右。随着时间的推移，到了“吹笛手”这边开始指数爆发后，那就到达六位数了，事态就超出地方掌控、隐瞒的范围。
    十五年前，亚提拉驻防军团入驻事件的源头银阿莱星，依然没有阻止事态进一步发展，反而为满天送去了军事人才，关键是还是军队体制内部的人，虽然植入控制后，他们军队里原来的身份就用不了了，但至少获得了打入内部的门道。
    以此为契机，为什么在三年前，为祸一时的吹笛手事件突然悄无声息的结束，一如其突然进入人们视野一样的突然？
    根据满天现在有一百亿千难体，四十亿在整个银河系势力圈的说法，过去三年的时间，满天是应该认为莫西米道星域这边的工作已经完成，开始把手伸出去了，有了个大后方作为基础之后，短短三年就控制了四十亿人口，其中甚至渗透进了各个组织，甚至hac内部。
    能这么简单控制住宇宙战舰，应该跟新兴的亚人兵制度有关，本来就一片空白的亚人兵，从最开始离开母体时，即使被植入了意识，也根本不可能被发现，然后亚人兵是直接被送上战场，也就是战舰内的。
    根本用不着从零开始培养自己的力量，然后慢慢往军队内渗透，但他依然准备了后续计划，毕竟全是亚人兵出身会惹人怀疑，所以他还是有从军校学员阶段制造自己的人——其中碰巧就有厄尔妮丝的后援者，那三名帕维利安共和国军校学员，现在突然发难对厄尔妮丝她们下了手——感觉十分不明智，满天的安排肯定是更加长远的，他前期准备都做了三百年。
    只能说果然每个人都保留则自我，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行动，满天也不会特意去控制他们每个人的一举一动。
    这里就提供了两个线索——莫西米道星域这边的千难体多为后方人员，而到了外面就得更多去注意军队里的亚人兵有没有问题。
    整理完目前全部的头绪之后，依然没有找到百殇出场的时机，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问题是必须问出来的：“你跟百殇怎么认识的哩？在hac那边活动时碰上的哩？”
    “一开始我并不知道他的目的也是父亲你，他拉了一队海盗战舰出现在坟场内，申请成为雇佣兵——在银河系那边流亡的舰队，只要通过审查，没有犯过什么事，都会被简单收编为雇佣兵，这是银河帝国方面的一项政策。
    而银河帝国跟hac、其它27个银河系军事势力的协议是，雇佣兵全部归属银河帝国管辖，只有银河帝国可以发放雇佣兵证明，发放‘自由枪骑士’爵位，让有正式银河系身份的人进入坟场。
    百殇自然什么规矩都不懂，跟着新绿洲首脑维克托提供的航道，直接冲入hac银河系势力圈里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新绿洲的向导陪同……”
    这一点邱枫烈倒是知道为什么——
    维克托当年吕肖安最后找上的合伙人，一个浪人一样海盗出生的雇佣兵，为吕肖安提供了战舰，对吕肖安为人处世产生了巨大影响，他的人生愿望就是赚够足够的钱，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海盗逍遥乐园，后来也实现了，就是存在着奴隶阶级的市民等级社会，法外“中立黑市”人造天体——新绿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