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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饶之海的浪潮 (9-1)

    “好热啊——”
    “好热啊——”
    “不要再说热这个字了,越说越热。”
    “你还不是在说,那你别说啊。”
    “好热啊……”
    我和褚怀星两人趴在别墅最凉快的一楼大厅地板上,哼哼唧唧的,虽然这里处于交通要塞,但是忙碌来往的狗们以及秦先生完全无视了我俩,直接越过我们身上跨着走。
    “好渴啊,你去拿杯水吧。”
    “为什么你不去,你离厨房比较近。”
    “你有四条腿,走的比较快。”
    “胡说八道,我身上毛多,我更热。”
    “……”
    “……”
    “好热啊……”
    “好渴啊……”
    边尧实在看不下去了,在我们身边一人放了一杯水,褚怀星立刻两只毛爪抱着杯子,然后趴在杯口上开始伸长舌头舔水喝。我也学他蹭着蹭着爬过去,试图用舌头够水喝。
    “你们俩够了没!”边尧忍无可忍道:“你这样能喝得着么?手不用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你好吵啊……”褚怀星说,“你声音这么大,会把空气吵热。”
    边尧扬起拳头,准备爆锤狗头,这时月哥从大门进来,背着光俯视铺了一地的我们,问:“这是在干什么?”
    边尧揪着褚怀星后脖子的皮晃来晃去:“月哥,你说说他们吧,区区一个36度,这俩人就变这样了。”
    “今天是挺热的。”月哥插着腰用手掌扇了扇风。我瘫在地上抬眼看他,月哥今天没穿外套,衬衣领口也松开了,袖子撸到胳膊肘。他低头看着我和褚怀星,用脚尖滚了滚大白狗,说:“别睡了,出去玩。”
    “玩什么啊,不出去,外面好热。”大白狗好像一团没有骨头的毛毯子,软趴趴地盖在月哥脚面上。
    “去海上玩,游泳,去不去。”月哥说。
    大白狗的耳朵“噌”地竖起来:“出海吗哥!”
    我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也叫唤起来:“去海边玩吗哥!”
    边尧:“嘿,你叫哥还叫得挺顺。”
    “不是去海边,”月哥扬了扬眉毛,“出海,坐船,钓鱼,游泳,走不走?”
    “走走走!”我一个打挺从地上弹起来,刚站稳就感觉脑子一阵缺血,又晕了过去。
    边尧在身后接住我,架着我的胳膊把我摆回到地上,问:“今天吗?”
    “嗯,”月哥说,“刚好你们三个都放假了,全家一起出去玩。”
    褚怀星完全一改刚才的死狗姿态,呼哧带喘地一顿狂扫尾巴,他面对着月哥,却倒霉了他背后的我——我被他的尾巴狠狠扇了一顿巴掌。
    “够了!”我愤怒地一把揪住他尾巴根。
    “别装死了你们俩,去收拾东西,一小时之后出发。”月哥一手一只把我俩提溜开,“不用带太多,两套换洗衣物和泳裤就够,快去,动起来!”
    月哥一声令下,褚怀星一道白影即刻窜没了。我扒拉在边尧背上,被他像抗麻袋一样拖行上了楼。
    “咦?我记得薮猫是喜欢水的,”被拖在楼梯上的时候,我忽然想起来道:“刚好咱家的猫不怕水,那就一起带着出去旅游吧?”
    “嗯,你问他。”边尧说,“你收拾衣服,我去找秦先生要点防晒霜。”
    “嗯嗯,”我懒洋洋地应着,“防晒霜很重要,小心晒爆蛇皮。”
    边尧两步跑下了楼,我慢吞吞地回到我和边尧卧室中间的小休息室,发现薮猫竟然刚巧也在——他半张猫脸耷在水盆上,竟然是喝水喝到一半睡着了。
    “猫,醒醒!出去玩了!”我上前一步怒搓猫头,“你怎么啦,你是不是中暑了,别吓我啊,猫中暑很容易死的。”
    我抓着薮猫一顿摇晃,活生生把他摇回了人型——半睡半醒的金发美少年被我抓着胳膊,衣服垮了一半露着肩膀,一副惨遭蹂躏的糟糕样子。
    “干什么啊,”薮猫脸上压着一道水盆的印子,看起来蠢兮兮的,他不满意道,“我不出去玩,外面好热啊。”
    “你怕水吗?我记不太清楚了,你会游泳吗?”我问。
    薮猫傲娇地哼哼道:“我才不怕水呢。”
    “好好好,那你也一起,月哥带我们出海上玩。”我说。
    薮猫盘腿坐在地上,打了个哈欠,用手指抓着金毛顺了顺,说:“我才不要和一群狗出去玩呢。”
    “是出海诶,我们可以玩水,可以晒太阳,还可以钓鱼。”
    听到“鱼”这个字之后,薮猫梳理头发的动作顿了顿,装作不在意地问:“那……自己抓到的鱼可以自己吃吗?”
    “肯定可以的,抓鱼!吃鱼!”
    薮猫抬起头来看着我:“……”
    “旅游去喽!旅游去喽!”我和瞬间兴奋起来的薮猫手拉手转着圈满场蹦跳。
    褚怀星房间在走廊最里面,他已经火速收拾好一个背包冲了出来。路过我俩房间门口时,他无语地看着我们:“……”
    我冲他伸出手:“来。”差点没发出“嘬嘬嘬”的声音。
    半分钟之后,我们三个化身熊本,拉着手、光着脚在地毯上一顿瞎蹦:“旅游去喽!旅游去喽!”
    边尧回到房间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边尧:“……”
    我试探性地冲他伸出手,满眼期待地看着他。
    边尧怒道:“想都别想!”
    月哥虽然给了我们一个小时,但我们四个由于太过兴奋加之也真没什么好带的,十五分钟就全部下了楼。我站在客厅打量褚怀星,情不自禁吐槽道:“你穿的这是什么?你这绿色夏威夷衬衫配一头白毛真是够了,你把我们猫的品味都带坏了!”
    薮猫个子长得飞快,现在已经跟我不相上下,他的金毛长长了一些,在脑袋顶扎了一个小揪揪。他此刻穿着一件白色t恤,胸前画着一大堆花里胡哨的奇怪图案,脚上踩着一双人字拖。和褚怀星两人站在一块,不看五官简直就是非主流社会二人组。
    这时候月哥也下楼来,也已经换上了短袖衬衫和深蓝色短裤。他一手插兜,单手拎着一个包,墨镜下露出不苟言笑的酷哥下巴,气质愈发接近黑社会老大。他身后跟着范无救,戴着棕色细边墨镜,穿着轻薄垂坠的浅色衬衣,近视眼镜收在胸前的兜里,像个外出度假的大学教授。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们,”褚怀星指着背心短裤反戴棒球帽的我,“你也像是个小混混。”
    看了看范无救,我自觉加入了非主流社会混混组。
    最后一个准备好的是秦先生,他往几辆车的后备箱里塞了不少东西,甚至还有一个保温冰柜。我看见范无救的眼神直勾勾地追随着那个冰柜,便已经猜到里面装的是什么。我悄悄问褚怀星:“秦先生穿这么多,他不热吗?”
    “不知道,”他也小声说,“秦先生怎么会为这种尘世间的烦恼所困。”
    我白了他一眼——跟月哥还敢汪两句的褚怀星根本不敢和秦先生顶嘴,每天愁眉苦脸被逼着吃青菜也从不见反抗。这头范无救笑眯眯地招手道:“小猫,过来和我坐一辆车。”
    薮猫瞬间贴在我背后,探出一双眼睛。
    我忽然想到范无救也是猫,但他本身就不常在褚家别墅出现,之前在宅子里活动的时候薮猫大多都在外面浪,大猫小猫根本没有什么机会见面。我心中升起一个想法:“难不成,你有点怕范哥吗?”
    “我才不怕呢。”薮猫连声音都变小了。
    “你不怕干嘛躲在我后面。”
    “我,我这就过去了。”薮猫梗着脖子,同手同脚地走上前去,钻进了范无救的车里。
    数量车就这样浩浩荡荡地出城了,我心中难免纳闷——只是出海玩一下,有必要带这么多东西吗?那船得有多大,上面能放下吗?但是过去我已经多次体会到庶民认识世界的局限性,便也没有说话。
    “你们俩别挨我这么近。”坐在后座中间的边尧说:“你俩胳膊又烫又黏。”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尤其是你褚怀星。”
    “为什么!”他嚎起来。
    我往窗子边靠了靠,留出空间给两人打架——夏天好像就在一瞬间便来了,一个来月的梅雨浇透了大街小巷的每一棵树和每一枝花,水汽不断地从墙壁和地板渗透出来,好像背后是涓涓不息的泉眼。但是这铺天盖地的水汽,只需要太阳这样一蒸,竟然就顷刻间消失不见了,真是神奇。
    如果人心也是这样就好了,我漫无边际地想。一个人的心要变成怪物,不知经历了多少个年月的黑暗和梅雨,潮湿环境下的伴生物日复一日壮大,最后竟然能够把人的灵魂都包裹起来。而即使拥有了金蛟剪这样的神器,想要破开那层厚厚的茧挖掘出原本的人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车驶上了高速,骄阳烈日被隔绝在空调和遮光玻璃的外面。上周我们刚结束了所有科目的考试,成绩虽然还没有公布,但是在边小老师的图书馆集训之下,我对于考试结果到并不是很担心。只是想到整整一学年竟然就这样结束了,还是不由得有些怔忪。除了同专业和同社团的同学之外,姚静、猫头鹰大叔、翟齐、褚怀星、月哥、薮猫、小菲、姚澄、相无征、融融……还有边尧,以及我体内的龙魂,这些人就这样出现在我的生命之中,回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这短暂又漫长的一年时光,不可谓不是我人生中最丰富的一段经历了——我拖着行李箱走进大学校园的时候,完全没有料到等待我的是这样未来。
    “邹初阳,邹阳阳,起来了,醒醒,到地方了。”
    我茫然地睁开眼,才发现自己之前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我刚才做梦了。”
    “知道你睡得香,”边尧说,“还流口水。”
    “我梦见之前刚认识你的时候,你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郑琰也提到过的。我认识你之后,那味道没有了,我也就忘了。”我晕晕乎乎地说,“但是前段时间,我隐隐感觉又了那种熟悉的味道,好像是某种……木头的质调……”
    边尧想了想,说:“是药。”
    “药?”我疑惑道。
    “嗯,前段时间你肚子那边受伤,不是也敷了那个药吗?”
    我愣了愣,清醒过来一点:“哦!对,就是那个味道!”
    “之前我一个人接受委托的时候,难免经常磕磕碰碰,所以身上总有伤。”边尧无所谓道,“所以身上总是带着那个味道,郑琰是狗,嗅觉很灵敏,闻到也不奇怪。”
    “哦……竟然是这样,”我呆呆地说,“所以你以前经常受伤吗?”
    “都是小伤,也是难免的。”边尧不甚在意道。
    虽然知道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但我下意识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可记忆中的味道已经被完全取代——一股特殊的、咸咸的气息钻进我鼻腔,那是海独特的味道。
    我霍然睁开眼——环顾四周,前排的司机不见了,旁边的褚怀星也不见了,我懵道:“大家人呢?”
    “到地方都下车了,”边尧无奈道,“你醒了没。”
    “醒了醒了。”我连忙推开车门,就这样把夏天放了进来。
    我头重脚轻地走下车来,太阳立刻毫不客气地烘在我头顶上。我睁大眼睛一瞧,赫然发现自己已经站到了海边,万顷碧波和挂着几丝白云的天连成一片,令人心旷神怡。
    “啊——!大海!好爽啊!”我张开双臂大喊起来。
    这码头规模很大,但没有货船,整体成l型——右边是海岸,左边是一排巨大的高楼,大约是什么豪华度假酒店。我眯着眼朝四周观察——岸边停着大大小小的汽艇和帆船,不少码头位置已经空了出来,想必船的主人已经趁着大好天气出海。海鸥吵吵嚷嚷地飞来飞去,其中一只巨大的白鸥俯冲下来叼走了一袋的薯条,小男孩盯着空空的手心慢了半拍才哇哇大哭。
    我看见褚怀星站在前方朝我和边尧挥手,他身后站着月哥、范无救和薮猫。我连忙两步跑上前去,问:“就咱们,秦先生呢?”
    褚怀星说:“他把行李送上船就回去了,秦先生看家。”
    我打量着他身后的一排十分气派的游艇,琢磨着哪一艘会是我们的船。
    “看什么呢,往这边走。”褚怀星招呼道。
    我们先是路过了一艘黑白相间的简约现代风游艇——我从二楼窗户隐隐看见了一个巨大的电视屏幕和全套音响设备,又路过了一个浅色木纹做甲板的温馨风格游艇,再路过了一艘大理石搭配棕色皮革家具的奢华游艇——甲板上还有两个穿比基尼的姑娘躺着晒太阳,可我们并没有在任何一艘船面前停下来。
    眼看就要走到码头的尽头,我心里有些纳闷,难道要穿过去这片楼去往下一个港口?
    “这个。”边尧忍不住说。
    “哪个?”我纳闷道。
    边尧给我指了半天,我都还没明白过来,直到绕过了面前这栋楼,我这才看清——此前被楼房挡住了下半部分,但它背后屹立着的根本不是什么摩天度假酒店大楼,而是一艘硕大无朋的海上巨轮。
    “什么?!咱出海是坐这个船吗?”我下巴都要掉到地上,脖子成90度仰视着这个庞然大物:“我以为……我以为咱是那种小帆船,开出去十来公里,然后在海上飘来荡去的。”
    “呃,这个也可以开出去几百公里然后在海上漂着。”褚怀星回头看看我,似乎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这……这!我还想着是那种可以从船上跳进海里游泳的呢?这高度从船上跳进水里会直接摔死吧!”
    “傻,船上有的是游泳池,”他说,“而且游轮上也放了小船,遇到风平浪静的天气,或者需要靠岸的时候,咱可以自己开小船出去钓鱼、浮潜或者潜水什么的。”
    我完全傻了,只知道“哦哦”地应声。
    除了我之外没有人对这个展开感到震惊,我一脸懵逼地跟在大家后面上船——旁边排了一溜等待上船的人们,他们都带着二十来寸的登机箱,神色十分着急。而我却只有一个小书包,顿时惊觉自己对整件事情的认识程度完全不够。
    “等等,我想问一下,咱要出去几天?”
    “这个船的全航程是十四天,不过咱们可以玩短航程也就是六天五夜。”
    “啥!十四天!”我惊了,“那这个船是要开去哪里?”
    褚怀星掰着手指头说:“新加坡,吉隆坡,普吉岛,雅加达,马尼拉……啊,你怎么了,还是你有什么其他想去的地方?”
    我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想了半天,哆哆嗦嗦地说了一句:“我没有签证。”
    “哦,哥帮你办了。”他指着前面,我瞧见月哥率先走上一条专门的通道,朝前来接待的人递出一大摞护照。
    我瑟瑟发抖——月哥怎么拿到我护照的,在我本人都不知悉的情况下就可以办签证,这,这合法吗!
    边尧“嘿嘿”一笑,在背后推了我一把说:“快走,别墨迹了。”
    我立刻明白他也是幕后黑手之一,埋怨道:“你怎么也不告诉我啊。”
    边尧摇头晃脑地不予置评。
    工作人员以惊人的效率办理完了出关和入住手续,领着我们朝船内走去。他一边走一边介绍道:“欢迎来到海洋星辰号,本艘游轮总吨位数27.34吨,满载客量可达5730人,本次入住率为63%,目前基本已经全部登船了。各位是最后登船的一批客人,所以不用等很久,我们会在一刻钟后出发。海洋星辰号的甲板长度397米,宽度50米,甲板高度20层。”
    我震惊脸小声问边尧:“20层?刚才他是说这艘船有20层楼吗?”
    工作人员回头对我点头笑了笑,继续说:“咱们船舱数量一共有2209间,各位被安排在顶楼的黑卡双层海景套房,套房服务包含私人管家、每日新鲜的水果、二十四小时送餐服务等等。全船一共有十一个免费自助餐厅、咖啡厅、烤肉餐厅、海鲜餐厅等,五间收费的特色餐厅,包括牛排馆、日料馆、意式料理馆和私厨定制,以及五间收费的星空酒吧、浴场酒吧等。除此之外,海洋星辰号上还载有游乐园、水上乐园、四间健身房、空中剧院、歌剧厅、攀岩墙等等,都是免费的。各位要是有想要体验甲板冲浪、甲板跳伞等活动体验的话,也可以和您的私人管家进行预约。”
    范无救笑了笑说:“这些就让年轻人去玩吧。”
    工作人员带我们进了电梯,刷卡按了20楼,说:“船上还有各式各样的水疗、按摩和冥想屋,想要放松的客人也可以体验一下。”
    “在现在这个季节,在我们的航线范围内应该不会有大风浪,但是如果有发生晕船的情况,也请告诉您的私人管家。”他说,“每个房间内都有一个平板电脑,可以控制屋内的温度、灯光、各类电器和窗帘遮光等,还可以用于呼叫餐点和服务人员,查看行程内情。”他在走廊上站定,回头问:“请问您几位要怎么住?”
    我和边尧选择了最靠近过道的双套房,薮猫和褚怀星有点嫌弃地看了看彼此,选在了我们隔壁,月哥和范无救便得到了最靠里的200°环景双套房。
    “那么这里是各位的房卡,请大家按照自己的节奏休息或者活动,我先告辞了。”工作人员朝我们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
    我完全没有真实感地捏着房卡刷开了房门,一个面积巨大、挑高极高、视野无比开阔的客厅赫然出现在我眼前,客厅中间下陷的部分摆着两组大沙发以及茶几,墙上挂着一个100寸的电视,背后还有一面投影墙,两侧的冰箱冰柜里塞满了零食和酒水饮料。客厅的彼端是一整面墙的落地玻璃,连接着一个小露台,外面是汪洋海景和远处模糊的都市。
    “这么大的一间屋子就咱俩住吗?!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了,”我抓狂道,“这套房住一晚要多少钱!这个游轮坐一趟要多少钱!”
    “你别激动别激动,”边尧说,“你看,有两张床,你要觉得浪费可以和我睡一张床。”
    我回头看去,卧室所在的二楼看海景视野竟然更加绝赞,整间套房加起来至少有个一百六十平,我更加崩溃了:“睡一张床才浪费呢!我要每天换一个地方睡!”
    就在此刻,汽笛轰鸣,大地颤动,巨轮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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