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测失败?

    通过了第二关的路娆嬗看起来多少带着疲惫,但是她仍然不敢放松警惕,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人,一直在盯着她。
    没错,路娆嬗的第六感一向很准,正在预测的她受到了好几人的注目,也注定了她接下来的关卡也许并不好过,她忍不住发出了几声喘息,虽然第二关更多是考验心理而不是耗费体力,还是使她的感知度大幅下降,四肢软弱无力,这对她接下来的考核一点有利的都没有。
    随着齿轮转动的声音响起,一阵合成音打破了当前的宁静:“最后一关机甲试炼即将开始,请同学做好准备,你将会进去高强度正在作战的机甲,一旦承受不住,按下手中的按钮,则为预测失败。”
    路娆嬗听完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她盯着手中忽然出现的按钮,从来到这个世界,哪怕被塞入机甲系开始,她都没有见过这个世界的机甲,对于机甲的了解,更多是来源于教科书,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毕竟实践远胜于言论。
    突然,一阵火辣的感觉包围了路娆嬗,带来灼热,她觉得自己进了一个铁笼子,密不透风,一晃一晃的,然后铁笼子开始动起来了。
    笼罩在恐惧中的路娆嬗开始感觉到了机甲的动作,似乎在跑,似乎在跳,一阵天旋地转,让她差点把今天吃的食物吐了出来。现在的程度其实只是像荡秋千一样。
    等到路娆嬗有点适应了现在的强度,那感觉摇身一变,变成了一把大铁锤,而她坐在铁锤上,重重地向前锤去,似乎要把天空砸出一个大洞,又像一只猛虎一样扑向另外一边,一会朝着地面狠狠摔下去,一会高高翘起,让人产生失重感。
    万籁俱寂,一下子开始转圈了,高速度的自我旋转让路娆嬗产生了幻觉,她的脖子青筋暴涨,眼睛充血,心脏剧烈地跳动,她已经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
    “住手,快停下。”洛克萨斯·夏洛伐克站起来,一把抓住艾伯特.亚伯拉罕的衣领,言语十分激动:“难道你刚刚第二关没有看到吗?她从小到大都没有接受过机甲离心训练,她身体不好,你是想废了她而不是考核她。”
    和事佬顾宁宇站了出来,他劝到:“一把年纪了洛克,息事宁人息事宁人,这女孩既然选择了机甲,就要面对的。”
    “这强度算强吗,你问问那些机甲系的学生,哪个不是经历过更加强的,就连那个香家的女儿都撑过了她有什么不能的,还是你想偏袒她?”艾伯特·亚伯拉罕道,他用力挣开洛克萨斯·夏洛伐克的手,就算他抱着这样的想法,又能怎么样。
    傅老低头,颤抖着,想起他的女儿,帝国难得一见的女科学家,那么优秀那么张扬,却把心败在她的父亲手中,难道她的女儿不应该为此付出代价吗?路娆嬗,她的那个所谓的天才异母哥哥可是重力离心十二级的高手,如果她连离心三级都过不去,谈何在机甲系走下去,在未来的大战活下去?
    路娆嬗只觉得肺像被凿孔了,但是她不肯放弃,她死睁着满是血色的眼睛,美丽而柔弱的容颜带着一股要被撕裂的虚幻感,她用颤抖的手,将按钮狠狠地扔了出去,哪怕死,也不放弃。
    大卫·斯沃特叹了口气,忧郁了片刻:“这性子这么固执,也不知道像谁……”
    震动得越来越快,路娆嬗的心脏快要负荷不住了,那一种在震动灵魂的频波,她依旧执拗地昂起头,忍住眼中的泪水,内心深处开始去怀念,怀念很多东西。
    她思念起末世战友的并肩作战,思念起香子兰她们,思念自己历经风霜的奶奶。
    真的是人在脆弱的时候总是会想起一些不好的东西,想起了那个人,狠狠地推了她一把,也许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能正视到自己的内心,面对自己最不想知道的事实。
    她终于承受不下去,一口血喷了出来,昏倒了过去。
    医院里
    病床上躺着的路娆嬗安详宁和,脸色十分苍白,有一种病态美人的破碎感,手里打着吊针,一滴一滴的小水珠滴落下来,白莹莹的,扣在人心上。
    突然,她手动了动,好像在忍受什么痛苦,轻轻地挣开眼,一阵强烈的光芒刺入眼帘,她忍不住眨了眨眼。
    病床旁边的男人没有发出声音,而是安静不发出声音地离开病房,找到了医生,他的声音低沉而好听:“医生,我妹妹醒了。”
    “好的路少校,路小姐没什么问题了,只是因为一下子负荷过度,心脏承受不了抽搐而混过去,吊瓶旁边还有一瓶葡萄糖,里面我加了一些心脏稳定剂药水,吊完了之前的就换一下。一会尽量给她吃些流食,毕竟她昏迷了三天。”
    医生推了推眼镜,他不知道该不该说,他有些怜悯,军事家庭的孩子是不是都要承担这样的训练,他想了一会,还是决定说实话,毕竟要对病人负责,还是一个看起来这么娇弱的女士:“路小姐的身体可能不太适合这样高强度的训练,这次只是晕倒,下次严重的话心脏可能会骤停,也有可能会致命。所以我建议,路小姐以后还是静养比较好。”
    男人深邃的眼里闪过一丝痛苦,窗外的阳光洒入,给他的脸笼罩了一层阴影,他的表情有些朦胧,他摸摸口袋,忍不住想拿出烟。
    “我知道了,医生你辛苦了,我会考虑你的建议的。”
    “那我先离开了,路小姐也需要安静,我就不打扰她了。”医生对着路少校微微低头示意,便离开了。
    路慕安点点头,目送着医生离开,他双手撑在窗口的两边,仰望天空,漂亮的眼睛里有少见的迷茫。“明礼,你说我该怎么办?元帅的意思是希望她站稳机甲系,有自保之力,而且她也是该为家族做出贡献的。”
    “真少见你这么个迷茫样,何必在意,你也知道她在预测的表现了,把按钮都扔掉了,还不算证实她的决心吗?是她自己选的。”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如果路娆嬗此时看得见,一定会认出他就是那个便宜表哥。
    “圣安那边艾伯特·亚伯拉罕以我妹妹预测失败之名要求退学。”
    “学校又不是他一家独大,怎么你一遇上妹妹的事情就不太稳定,又不是同一个妈生的。路娆嬗也不算失败吧,她没有放弃,只是承受不了晕过去了,不算在失败的范围吧,难道学校还不能忍受学员身体不舒服?况且,外婆会不管吗?”季明礼喳喳嘴,他就不信他家护短的外婆不会在这件事里插两手。
    路慕安陷入了沉默,他明白这里是医院,忍下烦躁想抽烟的冲动:“她醒了,你去给她买粥,要素一点的,她刚醒,不适合吃太油腻的。”
    “what?你就是这样对兄弟的,那你去干嘛?”
    “我当然是去陪她。”理直气壮地说完,路慕安不管跳脚的季明礼,回到了病房,留下一脸幽怨的季明礼。
    季明礼:该死的妹控
    路娆嬗躺在病床上,盯着外面的蓝天,她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东西,不知道那个人在末世丧尸横行的地球过得好不好,对她动了手,是被基地大佬授意的,还是他想向上爬太久了,如果要指挥权,可以直接和她说,不是为了少死人多活些人,她早就不想干了,活得多累,活在战友他们希冀和失望的眼中。
    路慕安进来就看到这一幕,路娆嬗的眼神放空了,而吊瓶已经开始倒血了。
    “你在干嘛?血都倒流了。”路慕安连忙过去,看了看吊瓶旁边的葡萄糖,给路娆嬗换吊瓶。
    “我是不是睡了很久?”路娆嬗在看到这个男人第一眼,就知道他是“问心”中的那个哥哥,再加上平时他的宣传照也没少在acc网上晃。
    “三天,你睡了三天。嗯,对,这三天你的舍友们每天都有来看你,但是我怕吵到你休息,就让她们先回去了,你需要静养。”
    “嗯。”路娆嬗漫不经心地回答:“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在赛坦星吗?”
    “最近京都这边好像有什么小动作,皇帝陛下就让我先回来了,元帅在追查剩下失踪的人。”不知道是不是路慕安的错觉,他觉得这个妹妹变了很多,以前像只动不动会跳脚的纸老虎,可现在看起来像只慵懒的猫,他有些看不透自己的妹妹了。
    路娆嬗恍然,她对路慕安露出自以为最亲切好看的笑容,也不愧于她那张美人脸,整张脸突然生动了起来,声音有些糯糯的低切:“哥哥,你辛苦了,我大概什么时候出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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