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节

    小帅这种自命不凡的孩子,既然听说有人赌,还能眼不见的,从他三叔手里弄走五千块,虽然不好赌,但是,他也想知道,那些人到底是怎么干的。
    不过,现在毕竟是白天,昨天贺亲民所说的,自己喝过酒的小酒馆,虽然开着门,但是没几个人,而且,小帅和超生几个进圈坐了一会儿,人家老板连招呼都不招呼他们,直接就是赶他们:“没酒,也没菜,也不营业!”
    “你们这儿有唆哈吗,我们打一把?”小帅还学着电影里的周润发搓了搓手。
    那老板看了会儿,直接转身,吧台里拿起电话了:“喂,公安局吗?”
    ……
    不是说专骗人去赌的吗?
    怎么赶着,根本不接他们的茬儿啊?
    几个孩子就这么着,被人赶出来了。
    回到家,小帅正郁闷着呢,他爸的电话来了:“小帅,我们这边要找合同,肯定得按照正规程序走,那案子至少要排到半个月后,要不,你去帮爸查一查?”
    这还用说吗,小帅是不想查案子的人吗?
    他想,他特别想好吗?
    但是,人酒馆老板不接他的招,咋办?
    不过就在这时,老八不知道从哪家录像厅的门口扒了一张《赌神》的海报,跪在地上,rua着狗,跟超生俩,正在津津有味的流着口水。
    周润发,真帅啊!
    小帅一看,有了!
    他当时又提起电话,就给在上海的小盛拨了一电话:“小盛哥哥,你爸那车,能不能给我借用一下?”
    ……
    “对了小盛哥哥,你的西装可能也得借我穿一下。”小帅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大白汗衫说。
    那合同必须得找回来,而这种事儿,向来是小帅最喜欢干的啦。
    “小帅哥哥,把我小盛哥哥也喊回来吧,他最老实,人最好了,嗯?”老八个千里眼,顺风耳,一直听着呢,鉴于对于小盛毫无节制的崇拜,立刻说。
    “滚一边去!”小帅一脚就踢过去了。
    要不是他揭发贺亲民看黄色录相,大家会挨打吗,真是的,这货就该挨打!
    三炮也正烦着呢,看老八笑的死皮赖脸,一脚就踹上去了。
    第172章 172
    陈月牙正在给自己面视总经理, 而这个总经理的人选,是清华大学,曾经给sc超市做了整体造型设计的设计师伍文瀚推荐的。
    伍文瀚现在已经是在国际上都享有盛名的设计师了, 而他的建筑设计, 光是设计费, 报价已经在30万人民币了。这就得说陈月牙的眼光好, 她花的5000块,在当时看来是天价,但是, 5000块给她带来的效益,可远远超过了它的价值。
    这个总经理的人选叫刘思哲,聊起来, 俩人聊起来,陈月牙才发现他跟自己很可能还认识。
    “你大概不记得我了, 但是曾经, 你抱着你闺女在望京买过书吧?”刘思哲说。
    陈月牙不是怎么爱买书的人,也不记得自己买过书啊。
    “你买走的就是我的书, 那里面还夹着一张自行车票, 以及一堆的粪票,尿票,文盲票和觉悟票呢,那全是我哥弄来的票,我把票弄丢之后,我哥把我赶出家门, 我就跟着人一起偷渡去了香港,又折道到日本,半工半读,拿的本科和研究生学位。”刘思哲又笑着说。
    “你哥是?”
    “望京电台,原来的电台主持人刘淼,现在因为风纪问题下岗了,在望京练摊做生意呢。”刘思哲又笑着说。
    说起当初从书里找回来的票,陈月牙一直挺愧疚,怕丢了票的人要着急,这么说,因为丢了票,还出了一个留学生?
    “我真不知道该恭喜你,还是该把那张自行车票赔给你.”陈月牙笑着说。
    刘思哲握上她的手说:“你只要把sc交给我就好了,我保证替你经营出一个,至少比盛成家的盛世百货先过十年的百货商店,怎么样?”
    看了一下刘思哲的简历,在新宿伊势丹百货从一个服务生干起,做为一个中国人,一直看到行政秘书的位置上,虽然说没有当过总经理,但毕竟做过总经理秘书。
    真够巧的,这是是宋思思原来那个婚外恋的男朋友,刘淼的弟弟。
    他一月给自己要了2000块的月薪,是够高的,北京城里,目前还没人能拿这么高的月薪,但是,陈月牙向来出手果决,就跟当初敢给一个清华大学生给5000块一样,当时就把这人给录用下来了。
    “合作愉快。”陈月牙握上他的手说。
    接下来,就该进行大楼的整体设计了。不过,钱已经花的差不多了,这时候陈月牙很犹豫,国际上的知名设计师们,那设计费可高着呢,她是实在没钱来做大楼的造型设计了呀。
    这不,刘玉娟正在交账目,准备交接离职。
    是,看着新来的会计跟着,账做的干净又利落,用计算器用的又快又好,刘玉娟是觉得,自己是该让位,但是,关于大楼的设计,她心里其实还有点想法呢。
    “要不,让仝子给咱们做一款你看看呢?仝子现在在德国,不是在读研嘛,万一他要做的好呢?”她进来,对陈月牙说。
    陈月牙眼睛一亮:“行啊,为什么不行,赶紧让仝子做一款来,咱们看看。”
    不得不说,家里孩子多了就是好啊,陈月牙都没意识到,贺仝都可以做建筑设计了呢。
    年青的设计师们,虽然没有经验,但他们有创作的灵气和才华,而这种才华是很难被复制的,所以,陈月牙更喜欢这些年青设计师们的作品。
    这不,刘玉娟走了之后,陈月牙正坐着呢,电话响起来了。
    “喂,你好!”陈月牙说。
    对方沉默了半天,才说:“我知道你丈夫是公安局长,我也知道你叫陈月牙,在咱们北京城里,算得上首富,也是数一数二的人家了,这样,你所有的拆迁合同,现在全在我们手里,这东西对于我们来说没什么用处,我们呢,也可以把它还给你,但是……我要你手里的一张龙票,不多,就一张。”
    是,贺亲民跟着几个包工头跑到酒馆里去喝酒,然后就把拆迁合同给丢了。
    当时贺译民就觉得,这合同丢的很蹊跷,也准备查这事儿。
    不过现在因为赌博而发生的案子多如牛毛,要按公安局先紧后轻的程序来办,一时半会,还没有警力投到这个案子上。
    毕竟现在还没有辅警这个岗位,公安是严重的缺人手。
    而贺译民呢,喊了小帅,让他替自己查案子呢。
    陈月牙一直在想,拿了她合同的人到底是谁,到底又想要什么。
    可她万万没想到,对方想要的,居然会是超生的龙票。
    前一阵子,陈月牙还在新闻上看到,日本一张龙票拍出了一百八十万的天价。而她有龙票的事情,还是从她当年急需要钱,想卖龙票的时候传出去的。
    显然,有人盯着超生的龙票不是一时半会儿了。
    这龙票,不处理掉,也真是不行了。
    “你要怎么拿龙票?”握着电话,陈月牙说。
    “到时候我会指定一个地点,只要你把龙票放在我指定的地点,并且,我验证过真伪,确定是真的,我就会把合同寄给你。”对方说。
    “我凭什么相信你?”陈月牙反问。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可以不相信我,我也可以不要你的龙票,毕竟你是公安家属,我干这种事情,也是冒着很大的风险的,大不了,你留着你的龙票,我烧了你的合同,而你,再重新谈一遍拆迁补偿吧。”
    挂了电话,陈月牙当然得直接回家。
    要重新谈补偿合同,还是给对方一张龙票,然后把原来的折迁合同拿回来?
    现在是1990年,正是特大凶案层出不穷,穷凶极恶的抢劫犯,绑匪们满天飞的年代,毕竟有句老话,不患寡而患不均,有些人看别人蹭蹭蹭的富起来了,自己兜里一分钱都没有,就难免要走上勒索犯罪的道路。
    还没进家门呢,陈月牙就看见,盛海峰家的奔驰停在自己家门口。
    进了院子,她愈发的惊讶了,小帅身上,还穿着一套崭新的西装,超生老八,三炮几个正在围观,这小家伙正在系扣子。
    “你突然打扮的这么帅气,这是要出去约会?”陈月牙吃惊的问。
    小帅摇头了:“不啊,妈,咱们的合同不是丢了嘛,我去查这事儿。”
    “查个丢了合同的事儿,要穿西装,开大奔?”陈月牙愈发觉得摸不着头脑了。
    小帅于此,自信着呢,系好了扣子,还得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当然了,我面相太嫩,穿个大裤叉子进酒馆,人家一看我就是一学生,根本不尿我,我开个奔驰,再穿个西装,过酒馆里,就有人肯招待我了,当然,那帮赌博的人,也就肯露面了。”
    “这又是为啥?”陈月牙还是觉得可笑,又笑着问。
    老八抱着小柴犬,神来一句:“因为他看起来像地主家的傻儿子,人傻钱多呗。”
    小帅当然又得踢他一脚:“滚!”
    事实上,小帅这办法也是可行的,毕竟偷了合同的人,是个惯于赌博的那种赌徒,而这些赌徒呢,怕公安严打,一般是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抛头露面的,要找他们,就必须以赌徒的方式,去把他们给钓出来。
    不过,陈月牙觉得,既然对方知道她手里有龙票,肯定也知道小帅是她儿子,所以,小帅再怎么打扮自己,再怎么去查案子,人家也会防着他的。
    所以她说:“算了吧,拿了合同的人,刚才给我打电话了,人家说了,想要合同,就给他们一张咱们家藏着的龙票,要我们不想给龙票,他们就会撕了合同。那些人既然知道咱们家有龙票,肯定也认识你,再别闹了,赶紧把你小盛哥哥的车给还回去。”
    “不嘛,妈,你让我试一呗,我都出国两年了,长了整整10公分,现在认识我的人,应该不多吧。”其实小帅就是想出去显摆显摆。
    而且,小帅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聪明的不行,全家上下一起加起来,估计也就他爸能和他比一比的。
    有这种事情,不让他去查一下怎么行?
    至于说又有人盯着超生的龙票,还想拿合同换龙票,那就更不行了,那龙票,是人超生的呢,不论将来超生长大了,想拿龙票干啥,那是超生的自由,从他们手里,可不能丢了龙票。
    这不,小帅开着豪车,穿着从小盛家借来的西装,转身跑了。
    这西装,是小帅问小盛借的,而且呢,是苏爱华拿给小帅的,小盛还在上海上班。
    但是,小盛把西装借完之后,上了一个上午的班,到下午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件事儿来。
    是这样的,他在北京闲极无聊的时候,发现家里有一张超生的三寸照片,于是,就把那张三寸照片,装到了一块怀表里,是准备送给超生的,但走的时候忘记了。
    而那块怀表,他记得,自己就装在西装兜里呢。
    于是,他连忙给他妈打了个电话,一确认,家里没怀表,那还用说嘛,怀表肯定在衣服兜里。
    盛海峰可不想小帅到时候掏出怀表来,要不然,那家伙肯定得误会自己偷偷用超生的照片,说不定要跑到上海把他揍一屯。
    所以呢,盛海峰转身就给超生拨了个电话,让超生到时候,记得把这事儿说一说,就说那块怀有,是他送给她的。
    超生一听小盛哥哥打算送自己一块怀表,心里当然高兴,而且呢,小帅走了都一个上午了,那家酒馆子离衣帽胡同并不远,也就隔着四五条街,她把肥蹬蹬的柴犬一抱,再把老八和三炮俩都喊上,跑那个酒馆里,找哥哥,要怀表去了。
    三炮骑着自行车,老八坐前面,超生抱着狗坐后面,几个孩子一路到了小酒馆的门口,这时候天隐隐约约的已经黑了,不过,几个孩子并没有看见小帅在哪儿。
    “咱们进去找咱哥吧?”超生跳下自行车说。
    三炮还得拿铁琏子把自行车锁在树上呢:“等会儿,现在偷自行车的贼多,要给偷了,明天还得买一辆。”
    这不,老八大摇大摆,已经走到酒馆门前面了。
    可就在这时,从酒馆里走出俩小混混来,直接对着老八,脚就踢过来了:“小屁孩儿,滚一边儿去,这地儿可不是孩子们该来的地方。”
    三炮今年18,虽然是个军官,但是个只会打算盘的军官,还长了一张娃娃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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