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反杀
“别打了,别打了。这可是身上等的好皮子,要是再多上几个眼儿,白菜价都卖不了了!”于是众人开始举高枪口。
这熊已经老长时间不动了,甚至连喘气的起伏都没有了,铁定是死了的。因为这熊是前身贴地趴下去的,众人要想看这熊伤势怎样就必须把它翻过来。可是这熊玩意又实在是太沉,七八个壮小伙子便都下了枪去抬这熊尸。
众人一齐发力想将熊尸翻过来,可这死熊实在是太沉,试了好几次也就是稍微离地面一点点儿。那些人又都是死心眼儿,大有不将死尸翻个个儿誓不罢休的意思,于是大家把身上的枪支零碎儿都卸了去,这样好让身子更灵巧更方便些。
“一!二!三!起——”众人再一次发力,于是死熊整个身子被抬高,我便越过众人跟它打了个对眼儿。我见它死得并不安详,整个瞳仁里尽是血红,鲜红欲滴像极了昨夜里的模样,我心头猛的一惊,不对,这熊瞎子可能有诈。
我再一抬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天边那片红云已经飘到了我们头顶上空,像极了昨晚的场景,久久盘旋不能散去。
“跑啊!跑~”虽说我对这几个人没有任何感情,但终究是人类。看着自己的同类被野兽残食,终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那几个人回头看我,但为时已经晚了。只听得一声熊吼,这怪物腾楞一下子纵身跳了起来,众人惊慌失措忙去摸枪,其实枪并没有放太远,就被他们胡乱丢在脚下。可就是这么一点儿时间也没有,这熊玩意儿就跟疯了一样,一巴掌呼翻一个,身子一滚就又把另外一个压成肉泥,顷刻间将近十人的队伍死的死、伤的伤,一个没跑了,全部倒躺在地呻吟哀嚎。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我一看这人间惨像差点直接拉裤裆里,“杀熊了!不不不,熊瞎子杀人了,管不管啊!”纵使我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出现的。
此时这熊已经从尸山血海中晃晃悠悠站了起来,遍体的棕褐色体毛,现在不知道是光线的作用,还是浑身是血的缘故,整个人熊看起来就像是瘟神下界。
现在这熊玩意儿见没什么可杀的了,竟然把眼神看向了我,我滴妈呀,真是太刺激了!我可不想被狗熊给抱死,更不想让它那大脚丫给一脚踩死,我使劲掐着自己的大腿,可越着急我腿脚还就是越不听使唤,这熊瞎子开始慢慢向我靠近,我能感受的出它那股杀气,它瞳仁里都是火,我必死无疑了。
我又扭动了扭动腰躯,心想跑不成就滚啊,滚我也得滚跑啊。前边说过这本来就是一段缓坡,加上我这么一顾涌,身子就开始往下出溜,我正好得住这个机会,连滚带爬就往坡下滚去。
我原本寻思着能滚多远就先滚多远吧,没想到这段斜坡比我想象的坡度要抖,越滚越快越滚越急,在这树林丛生的原始森林里,这斜坡竟然没有一处绊脚石,我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我想刹车都刹不住了。
就一直往下滚了十来分钟,突然是一个往上去的坡度,谁知惯性太大就这样愣没停住。往上也就是滚了一下子,我就腾空飞了起来,我在半空中留下一条完美的抛物线,天知道我会落在哪里。“扑通!哗啦!”我终于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停住了车。
这一路滚过来,别说那熊了,就是再派一支搜索队都不敢说能把我找出来。我全身僵硬还是一点儿也不能动,不过这也倒有一点好,别看这么折腾,一点也不觉得疼。
我目力能及的地方是一片漆黑,我像正好不偏不倚落入什么容器里,左右都很局促狭窄,这大晚上的更看不清一点,四周更是一片寂籁,静得甚至连开花吐枝的声音都听得到。
我不知道这药劲儿是大了还是小了,就感觉手脚开始慢慢恢复而头脑却越来越不清醒,我迷迷糊糊睡去又醒来,醒来又睡去。在经历了不知道第几次醒来后,天空开始发白,天终于又亮了。
我肚子开始咕咕乱叫,自从火车上吃了那么一顿正经饭后,已经接连好几天没啥东西吃了,我又尝试着活动活动手脚,这下终于算是有了些力气,我便用双肘撑着身子一点儿一点儿往上移,这是一个长方形的木匣子,昨夜里我不偏不倚从山上滚下来正好砸进这木头匣子里,我就纳闷儿了,这明显是人类的痕迹啊,这荒郊野岭的整这这玩意干啥,跟个棺材似的。
费了好半天劲我才支起半个身子,于是我靠着板子在这木匣子里半坐着,抬头往外一看,我靠!想嘛来嘛,还真是棺材!
我这嘴可算是成了神预言,我现在躺的正是一口黑漆大棺材,漆色已经斑斑驳驳露出木头本来的颜色,看来这口棺材有些年头儿了。更让我吃惊的并不是我昨夜睡了一晚棺材,而是这目力所及之处漫山遍野全是棺材,断茬儿的、开口儿的、完好无缺的,薄木板儿、杨柏木更有讲究些的花梨紫檀,我掉乱葬岗子里了?
这样一想我浑身立马又软了下来,就差一瘫重新跌到棺材里。虽然现在是响晴薄日大太阳老高,可无乱如何我都感觉有一种阴气森森的感觉,常听老人说乱葬岗埋死人,是黑白无常都不敢去的地方,等会儿要真从哪口棺材里蹦出个老太太或者僵尸什么的,我可是跑都跑不了啊!
思想这东西就不能钻牛角尖儿,越往这方面想越觉得瘆得慌,越觉得瘆得慌心里越起急,心里越起急反应到肢体上就是手忙脚乱。可就是越手忙脚乱,我这笨手笨脚越不听使唤,本来半倚在棺材里,现在这样一整反倒又重新跌了回去,在棺材里练起了狗刨。
也许是我活动声音太大再或者是我现在过于敏感,我就正在棺材里练狗刨,就听见棺材外面“叽哩咣当”的声音,我一抬头正瞅见离自己不远处的那口棺材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