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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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南府宠婢
    作者:附耳卿卿
    文案:
    驻守南岐边境的左虞,生平最爱挥剑斩敌、鲜衣怒马的快意人生。
    可那战场上淬炼出来的血性之气却令南岐的世家贵女们退避三舍,俨然成了南岐的光棍钉子户。
    直到有一天,南府来了个小婢女,莲步轻移、腰肢款款,茶须凉到七分热、膳得用完两刻钟。
    众人冷眼旁观的同时,竟发现往日里最讨厌女儿家轻拢慢捻娇气样儿的左小将军,走路的步子开始变轻了,和人说话会收嗓子了,连那抽刀砍人的动作也像幅画了......
    内容标签:布衣生活 甜文
    主角:左虞、云初(阿眠) ┃ 配角:明越、腾铭等 ┃ 其它:真香、追妻火葬场
    一句话简介:光棍钉子户左将军的脱单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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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时值仲春,阳当正午,暖而不燥。
    南境这地儿说大不大,却是得天独厚的一方山水,四季如春、气候宜人。眼下下正是草长莺飞的好时候,丝丝热气顺着刚破土的新芽蔓延而上,再从袖中钻入雪肌中,熏得人懒了骨头。
    绿茵与山间清风和鸣,层层花树中一点轻蓝若隐若现。那颜色似蓝非蓝,说是蓝色,却又比寻常见的湖蓝有所不同,颜色和质地皆更加柔亮轻和。
    眼见着日头要到正午了,虽说这日光不烈,可长久这样晒着总归是不好。清泉微微拧了眉,往前挪了挪,刚好为身后小憩的人拢出一方阴凉来。
    她这一挪动,带起一阵微风,身后那抹轻蓝色动了动,抬起袖子捂住嘴轻轻打了个哈欠,有倦意从眼中漏了出来,眯着眼轻声问道:“几时了?”
    女子肌肤胜雪,杏眼明眸,许是此处无人,小睡后的娇态一览无余,一颦一蹵皆是风情。饶是从小伴随左右,清泉对自家主子这幅娇态仍是没什么抵抗力,眨了眨眼,低声道:“近午时了。”
    云初一怔,“清涧还没回来?”
    “还没呢。”
    清泉话音刚落,便见那层层花树中钻出一个梳着双髻的少女,圆圆的脸上带着笑十分讨喜,蹦跳着往两人这边来,不等云初开口,她便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今日的所见所闻事无巨细的禀报了。
    “小姐,奴婢打听到了,那岷行国二皇子确实于三日前就已经出发了,只不过因着随身的物品太多,所以才在前方的客馆里歇脚。那二皇子还算有心,知道小姐喜欢药草,那箱子里可是有好几株雪芝草呢。”
    哪壶不开提哪壶,清泉看了看云初的脸色不由得瞪了清涧一眼,示意她说话注意分寸。明知道这婚事干系重大,乃小姐心上悬着的一把剑,还在这里胡说八道,不是成心添堵吗?
    这两个丫头自小便跟在身边,脾气秉性自是再熟悉不过的。云初听了清涧的话并不以为忤,面上反倒显出十分的兴味来:“ 岷行与云江皆是小国,相距不过十来天的路程,两国之前互赠礼品时也是直来直往,可从未听说过物品过多要歇一歇的。”
    清泉并未多想,只是道:“小姐莫不是忘了,以往您带我们查看的那些礼品,成色和质地都颇为一般,您当时可是说过,这两国的互通有无只不过是面子情罢了,既如此,便无论如何也不能和这次的求亲相提并论。小姐身份贵重、天人之姿,自是当得那岷行的十万分重视。”
    云初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清泉一本正经夸自己夸得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有些心虚。总觉得在清泉日复一日的洗脑中,快要忘记自己此次私自外出,暗中放倒了多少人了。
    想到自己这次外出的原因,心下又多了几分惆怅。怔忪片刻,吩咐道:“我总觉着明越这次来云江的目的不止是求娶那么简单,清涧,你再去探一探明越的行踪。”
    明越,正是岷行国二皇子的名字。
    清泉有些急:“小姐,咱们今日不回去吗?”
    清涧听得这令人头疼的催促,照例和云初对视一眼,麻利的一溜烟的顺着来时的路跑远了。云初看着她穿过花树后微微一笑,转过身来道:“回。”
    “那您还让清涧......”
    云初有些无辜,“她跑得太快了,我也没办法。”她打着商量,“要不咱们先回去,把她一个人扔在这儿?”
    清泉:“......”总是这样敷衍她。
    两人最终还是去了客馆。那客馆是往日住过的,清涧心里有数,摸清了情况之后,熟门熟路的和云初汇合。
    “小姐,果真如您所言,这二皇子此次出行,确实另有所图。”
    云初挑挑眉,面庞在略显昏暗的屋内更加秀美,缓缓道:“怎么说。”
    清泉给清涧倒了一杯水,咕咚喝完之后,才道:“据说近日南府要来一个新的驻将,二皇子之所以停在此处,就是为了他。”
    这便是了。
    岷行国、云江国与南岐王朝自古以来便是南境的三大势力。南岐地幅最广,实力最强。
    可在这气候地形皆复杂的南境,盘踞在此的岷行、云江两国虽是小国,却因占了先天的优势,与南岐王朝形成了个三足鼎力的局面,日子过得倒也算得上稳定富足。
    但近两年来,岷行国的一场政变,却让这种稳定局势有慢慢被打破的迹象。
    岷行国现任掌权者弑兄上位,奉行的是与原先背道而驰的严苛国策,不同于先王的仁政,这位君主野心勃勃,大有想扩张版图的意思,让其膝下二子明越求娶云江公主,便很能说明问题了。
    可一方面拿自己儿子的婚事做筹码欲联手云江,一方面又暗中与南岐搭上线,云江有些看不懂这岷行王到底打得什么如意算盘了。
    见云初发起了呆,清涧不由得上前几步,小声道:“小姐,听说今天晚上酉时三刻,二皇子会去望江楼。”
    云初一抬头,便对上了自家丫鬟亮睛睛的眼。她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这趟出门,本是为了去看看那奉旨求娶自己的男子是何方神圣的,诸多事情一打岔,竟把这事儿给忘了。
    想了想,她道:“那咱们也去瞧瞧热闹吧。”
    日幕将落,可沅城却依旧一片繁华。
    南境民风淳朴开放,气候湿热,南人多爱穿轻纱。
    云初换了一身不那么打眼的衣裳,可容貌出色,和清泉清涧两人随意的穿梭在大街上,还是会引得路人时有驻足,几人索性在望江楼上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沅城乃南岐的边垂小城,面积虽小,可这里却是连通三国的要道,往东是岷行,往西便入了云江地界,南边则是横跨东西、直通到南海的沅江。
    这座城包罗万象,融合了三国的习俗文化、历史典藏,赞一句独一无二、巧夺天工也不为过。
    望江楼就建在沅江边上,从上往下,能看到滚滚的江水,还有两岸延伸到数里外的花灯,被风一吹,呈现出波光潾潾之态,很是美丽。
    清泉将手中的披风展开,细细的围在云初身上,嗔怪道:“就算是要看人,小姐也不必大晚上的顶着寒风来,仔细再受了凉,奴婢的一身皮不够扒的。”
    云初微微一笑,“你家小姐我像是那么蠢的人么。”
    清泉和清涧对视一眼,下一秒只听得云初继续道:“你们看那是哪儿?”
    两人顺着云初的手指从上望过去,只见夜幕之下,一座巍峨府邸横亘在沅城的正中央,生生将沅城从中间分成了两部分,青瓦黑墙在夜色中更显肃穆。从这个角度望过去,刚好正对着大门,依稀能看见宽阔的牌匾上烫金的两个略显凌厉的大字。
    “南府?”
    云初点头,撑着下巴道:“南府乃是南岐皇朝驻将的府邸,驻将受皇命对南境行管辖、军事之权,必要时可先斩后奏,可以说是南岐天子手中一把最为锋利的剑。”
    清涧和清泉两人听完她的话,再去看那夜色中的砖墙,总觉得心中有些肃杀之意,暗道以后还是劝着小姐少来这沅城为好。
    “姑娘的博学让在下十分佩服,敢问姑娘是如何得知这南府的故事?”
    突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清涧一惊,快速转身将云初挡在身后。
    来人一身月白锦衣,眉目淡雅,眼中含笑,端得一幅温润如玉的君子样。
    清涧眼神戒备:“来者何人,竟如此无礼,没看到我家姑娘在此,还这般莽撞。”
    白衣公子身后的随从似有动怒,欲上前却被制止,只好又退了回去。
    白衣公子上前一步,行了个揖礼,缓声道:“在下明越,方才偶然经过此处,听得姑娘说起那南府,便不小心听了几句,无心之过,还望姑娘见谅。”
    清涧听到对方的名字后,心道这莫非真是上天赐的姻缘,竟这般巧。她不动声色的偷偷往边上站了站,好让自家小姐能顺顺利利的从头到脚打量下未来夫君。
    “公子说笑了,这望江楼本不是谁家所有,自然人人得以游之,又何来打扰之说。”
    面前的女子一身鹅黄纱衣,临江而坐,缥缈又灵动,端得是明艳无双。明越愣了片刻,在云初望过来的时候,情不自禁的微咳一声,眼中染上了笑意,“姑娘好气度,令明越汗颜。但今日毕竟是我无礼在先,还望姑娘告知府名,他日定携厚礼上门赔罪。”
    云初坐在那里,一眼不错的看向明越,早听闻岷行男子有些自大,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只是不知道等他到了云江,见到自己的时候,是会先提亲呢,还是会先赔罪呢?
    她正要开口,却见明越身后的随从上前来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明越视线往远处看了看,紧接着歉然道:“今日认识姑娘,明越十分荣幸,只是现下有些急事需处理,若是姑娘有事帮忙,可差人去“别云客馆”找我,先告辞。”
    云初顺着他刚刚的方向望过去,却见先前还是安静如水的南府大门,此时灯光大盛,排排兵马守住了前后要道,正中间一位身着红色披风的男子正翻身下马,阔步进了南府大门。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我来了。祝大家节日快乐,新的一年,一起走花路吖!顺便,求个收藏:d
    第2章
    回到客馆之后,清泉清涧服侍云初洗漱。清涧话多,还惦记着今天晚上的事情,便心直口快的问了出来:“小姐觉得那二皇子如何?”
    这话一出,向来稳重的清泉也放缓了梳头的动作。
    云江国就只有一个公主,云初的未来夫婿不只是云江国的附马,更会是云江下一任的掌权者。
    这道理自云初及笄那日,云江王便郑重的说过一回,是以,两人都明白其中要害。只是作为贴身奴婢,她们更希望小姐最后嫁的,是她喜欢的。
    云初百无聊赖的卷着头发玩儿,侧眼见两人屏气凝神的样子,不由得失笑,一晚上的紧张思绪也稍稍松懈,倒起了逗弄的心思:“依你们看,这人如何?”
    清涧心直口快:“奴婢觉得此人配不上小姐。哪有人偷听还振振有词的,且这人见第一面便问人府上,好生无礼。一口一个赔不是,可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子强势。”
    清泉听得直皱眉,早在两国要联姻的消息出来之时,便听得王上说过,不管小姐愿不愿意,这亲定然是要结的。
    她只是一介奴婢,不明白里面的弯弯绕绕,可还是比清涧想得多些。
    她想宽一下云初的心:“奴婢觉得二皇子模样倒是不差,玉树临风的,亲口说要登门赔罪,可见也不是不知礼数的,且清涧也说了,那礼品中还有小姐喜欢的雪芝草,想来对这婚事是认真的。”
    两人观感南辕北辙,互瞪一眼呛了几句后,巴巴的把目光投向了云初。
    这两人之间从来都是好得穿一条裤子,何时见她们拌过嘴,云初心里清楚这是想让她开心点儿。
    她心头微暖的同时,又在反思自己平时是哪里过于逆来顺受了,才让她们觉得自己会任由这时局摆布?
    云初冲着镜中的自己微微一笑,两片樱唇勾起恰到好处的弧度,把里间的珍珠贝齿藏得严严实实。
    即使是晚间就寝,云初也必然是衣衫平整、发丝不乱的,规矩礼仪一直是云江贵女的表率,那般做派已然是刻到骨子里的。
    清泉清涧与有荣焉,而下一秒便听云初说得云淡风轻:“放心吧,这亲,我必不会让它结成的。”
    身为云江王唯一的女儿,云初自小在无尽荣华中长大,吃得是天底下最精细的米粮,得到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待遇,日子过得有多么花团锦簇,她肩上的担子便有多么沉重。
    她的婚事乃至她的未来,与云江捆绑在一起,一荣俱荣,这是她从小就有的觉悟,因此在得知要与岷行联姻之时,她更多的是在想那个与好联姻的那个人,是否有撑起云江未来的实力,所以才有了今日这一趟出行。
    明越的为人暂不多做评论,只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南府的驻将今日会提前上任。
    想到此,云初眉尖微蹙,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还没来得及深想,便见清涧步履匆匆的端着热水进门,人还未到眼前,便听她急道:“不好了,奴婢刚刚见着对面的马车启程了。”
    云初一愣,视线转向了窗外,月亮已高高挂起,估摸着已过了丑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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